“啊?”靳意一愣,小脸上满是疑惑不解。苏韫舟无奈勾唇一笑,轻轻凑近他,近到呼吸都铺撒在彼此脸颊上。他沉声说:“帮你补习,然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比如说……”说到这,他拖长了尾音,满意地看着靳意近在咫尺的面颊上映满了羞涩的粉红,耳廓也红的像是要滴下血来。没停多久,他接着说:“比如让我亲一亲,抱一抱,摸一摸什么的。”“!!!”靳意神色一乱,脸上红成一片,像落日余晖一般,红霞映满整张脸,煞是好看动人。苏韫舟还想说点什么刺激他,谁知这时候程思羽从班门口走了进来,快步走到他面前,说:“苏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嗯。”苏韫舟点点头,表情一瞬间又冷淡了几分,他站起身摸了摸靳意细长柔软的头发,柔声嘱咐道:“等会就回来,不舒服记得跟我说。”靳意还未从方才那句话里抽出身来,只得草草点头,眼神都不好意思朝他看去。叮嘱完后,苏韫舟便抽身翩翩走出了教室门。看着那气质非凡的背影,靳意不禁咂舌。自从那回检查出信息素紊乱症后,在学校苏韫舟便与他寸步不离,他自己也努力跟其他alpha保持一定距离,以免被某些人的信息素影响。但也奇了怪了,他们好生警惕注意着,这病将近一个月都没犯过,安安静静地像是没有信息素这种东西似的,不过这样反倒让他更加紧张。俗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万一某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了,那丢脸可就丢大发了,那时候即使苏韫舟在身边,也不能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释放信息素安抚他。靳意脑补了一下学校论坛里那些omega讨论起苏韫舟时说的虎狼之词,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个都对自己男朋友垂涎不已,要是让他们闻见苏韫舟的信息素,那一个个不得如狼似虎地上来把他给撕碎了,接着取而代之!想到这里,靳意没再联想下去,脑海中画面一转,反倒回想起之前秋游的那段倾情告白。两个人都不加掩饰地互诉心事坦诚相待,亲亲抱抱举高高。而现在两人的日常也就是拉拉小手,偶尔一起吃个早餐,更亲密的事情都再也没做过了,这么一对比也难怪苏韫舟这么冷漠禁欲的性格都主动要好处奖励了。靳意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放开一些,老这么含蓄羞涩的话……苏韫舟会不会觉得他太矜持啊!要不——勾引一下!不行不行!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这个词怎么看都特别的……猥琐,好像自己要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再说也没有合适的时机啊……靳意忽然有些希望这该死的紊乱症能在合适的契机发挥那么一点点作用了,好歹别辜负这个名字,小小的紊乱一下嘛!让他有机会跟自己家那冰山亲近一下,也就不用搞那些奇奇怪怪的好处了!“啊啊啊啊啊……”腺体处毫无动静的感觉让靳意忍不住无奈趴桌,内心在无限咆哮着,吐槽着这名不其实的病症。但靳意不知道的是,信息素紊乱症并不是浪得虚名,不发的时候寂静如水,但爆发的一瞬间,便会超出他的预计许多,如火山喷发般丝毫不留有情面……上午上完两节枯燥无味的英语课后,便到了大家最讨厌的跑操时间,所有学生都得在操场集合,按方阵排好绕着跑道溜五圈,从楼上看就跟一长串蜈蚣似的,跑的松松垮垮,后边永远多出来几只脚。到了操场后,各班正在列方阵,靳意站在倒数第二排往前头探去。他们班因为属于文科,所以大多数都是女生,普遍身高偏矮,像靳意这样的已经算是中上水平了,所以前面的身影粗略扫过都一览无余。他看了几秒钟便收回了视线,心中不禁狐疑纳闷,苏韫舟被叫去了两节课还没回来,而沈老师也没来带队,组织跑操阵型的也是他们班长刘知谦。——聊了什么呢?要说那么久!他正发着呆,前面的大队伍便开始了奔跑,站在他后面的简明此时双手放在他背上轻轻推着,嘴上却毫不留情怼道:“发什么呆呢?等会一脚踩扁你!”“……”靳意回过神后一脸黑线,“你要挨打吗?”“我不敢!”简明声调平稳,语气中带着委屈,“跟你动手苏韫舟会弄死我!”“哼!”靳意冷声一笑,姿态颇为骄傲。简明看见他那小表情,更奔溃了,边跑边咆哮着:“你还嘚瑟上了!”靳意粲然一笑,有些剧烈的奔跑让他微微有些喘不上气,轻喘着张张嘴正想说什么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如雷贯耳的咆哮声。“喂喂!文一班那两个人干什么呢?”两人惊悚扭头一看,发现是举着喇叭跟着一起跑的政教主任。剧烈的运动并没有磨去李主任的气力,反倒让他越来越有劲,声音洪亮如钟,浑厚有力而不失穿透性。靳意回头草草看了一眼便恢复正常跑姿,没再和简明打逗。而李建设似乎是早餐吃的不错,举着喇叭滔滔不绝地发表长篇大论:“俗话说得好,今天不运动,明天就考零蛋,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作为学生应该拥有着蓬勃向上的冲劲,不被区区两公里打倒,就像你们的教导主任我一样,别看我瘦,我一天早上吃六个包子两碗稀饭……”伴随着广播里那富有节奏感的跑操专用音乐,配着李主任激昂慷慨的发言,二十分钟后,南城二中所有学子生不如死地结束了此次跑操,并且相互约好从此再也不在跑操时候交头接耳,否则除了腿受累,耳朵也要遭殃了。上楼时,靳意无力地将胳膊勾在雷俊肩上,亦步亦趋地往楼上走去。自从分化了以后,体力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曾经引以为傲的长跑耐力现在已经随着他的alpha梦逐渐消失,变成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伙子。“话说回来!我怎么没听过李建设说的那句那句俗话?”雷俊后知后觉回想起那句怪异的“明日就考零蛋”,满脸写满了疑惑不解。简明已经习以为常,摇摇头道:“难道你还没习惯吗?只要能凑成一句话,那就是一句俗话!”靳意一脸黑线,在雷俊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靠!”“咋了!”雷俊一脸懵逼,“这孩子,咋还飚脏话呢?”靳意眉间一凛,忙松开雷俊疾步往楼下跑去。“诶?干什么去啊?”被丢下的雷俊在他身后喊了这么一句,那语气关切又急促,靳意听了都有些感动,正扭头准备跟他解释,就见他喊完这么一嗓子转身就和简明转身上楼去了,仿佛刚刚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靳意面色一黑,一回头瞧见一波一波的人潮往楼上挤,只有他一个人像异类一般朝楼下走,但已容不得他犹豫,只得缩起身体继续往楼下挤,心里忍不住把雷俊拉出来暗骂几句泄泄气。倒不是他忽然抽风,只是刚才后颈忽然一阵熟悉的酥麻感自脊椎骨自下而上窜动,一下子窜上腺体,让如遭雷劈。这种感觉他作为omega再熟悉不过了,妥妥的**前兆,现在大家都在往楼上挤,他只能尽快去办公室找到苏韫舟,否则要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忽然爆发信息素,他怕是真的会被这些失控的alpha撕碎……靠着纤细修长的身材,靳意很快便从拥挤的楼梯上冲了下去,到达一楼时,楼梯口已空无一人,而他的信息素也再也控制不住,有些溢了出来,整条长廊逐渐弥漫上那阵甜蜜的奶香,更有加深意味。意识逐渐抽离,眼前一阵模糊不清,意识到不对劲后,他忙调转方向,不往办公室去反倒向着偏僻寂静的卫生间跑去。此时对于他而言,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信息素迸发出去,靳意相信第一个察觉到的会是与他契合度极高的苏韫舟。可走了几步后,除了视物不清之外,力气也逐渐抽离,大有失力之意,脚步如灌铅一般沉重不堪。到了这种境界靳意才理解到正常**期和紊乱期的假性**有何不同,这一种似乎更加猛烈一些,在五分钟内就能让他失去一切意识和反抗之力。病症终归是无法抵御的……是他失策了。“靳意?”刚谈完事情去卫生间洗完手出来的苏韫舟忽然看见面前出现的人,吃了一惊,忙问道:“你怎么在这?”说完他又仔细一看,发现靳意的状态不太对,**在外的皮肤都透着绯红,而那双有神的眼睛也有些迷离恍惚。苏韫舟急忙上前:“怎么了?”但他还没迈出几步,就见那似乎已无力的人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一个猛飞扑上来,双腿紧紧卡住他的腰身,滚烫的双臂环上颈项,脑袋往他颈窝一埋就不动了。“苏韫舟苏韫舟苏韫舟!”靳意的声音带着几分柔软迷离,软软地拖长了音,“难受……”被他这么一喊,苏韫舟都快疯了,闻见空气中弥漫着的信息素,忙转身将他抱进洗手间,翻身锁上门,轻轻放在洗手池旁边的台面上。“难受!”见他许久没有动作,靳意轻轻眯起双眼,柔顺语气中带了些强烈的催促。苏韫舟故意沉声问:“想要信息素?”靳意不适难耐,搂住他的脖颈轻轻点头,小脸上尽是不悦。“哝!”苏韫舟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眼底带着浅笑道:“亲这里就有信息素。”虽说这个举动太过于不怀好意,但对于一个月看着自己的小男友在面前活蹦乱跳,却尝不到一口的苏韫舟来说,这张脸皮早就不介意厚还是薄了。果不其然,下一秒神智半清半浊的靳意就凑上来,轻轻吻住了他的唇,还不明所以地轻轻在上唇处舔了一口,勾得苏韫舟心痒难耐。薄荷叶香悄然无声地在密闭空间扩散开,带着怡然安抚之意,将中间相拥浅吻的两人徐徐包围。唇齿相接,奶香与薄荷无限融合,勾勒出一缕又一缕的清甜香气。不知过去了多久,靳意逐渐恢复意识,缓然睁开眼,却发现一双凤眸近在咫尺,带着侵略性的眼神正微眯着与自己对视,而唇上的触感……他猛然一惊,忙向后退去,脑袋重重撞上背部紧贴着的镜子,发出极闷的一声“嘭——”看见他这幅异常剧烈的反应,苏韫舟哑然失笑,忙伸出手掌包住靳意后脑勺,安抚的揉了揉,无奈道:“干嘛那么紧张。”“啊……”靳意看着面前人冷冽的表情,后知后觉地从后脑感到一阵疼痛,不禁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呼声,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娇憨和委屈。“不就亲了一口吗。”苏韫舟见他一副迷茫的小模样,忍不住开口调笑,“要这么大反应?”靳意杏眼微眯,伸手抱住面前人的脖颈,颇有些不满道:“那我算不算给完好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