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忠?!他不是死了吗?就在刚才,因为邪蛊反噬把他的脑子吃了,我虽然没有仔细看清他的长相特点,但我已经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了,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站着?此刻我终于算是明白过来了,这种不符合常理的现象发生,就是我们最愿意见到的情况。这番对话,肯定是很早之前就发生了,在秦二和玉人来到之前,疯女人还没有疯的时候,项忠还没有养尸傀的时候。可是这种类似于时空穿越的现象,真的存在?我觉得我们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睛。“时代变了?”项忠的口气满是嘲讽和自负,冷冷道:“你是想说抗日战争吗?”疯女人没有说话。“区区几个小鬼,想弄下中国人的地盘,不是我说,那些人根本就没看得起你们,真要出手,你们连那片海都过不来。”项忠在日本人面前似乎油然而生出一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有如朝堂贵族面对路过讨乞的一样,继续道:“如果你们不碰这,可能还会在中国的地盘上嚣张一阵子,可是结果你也知道了,三千人一夜全死,连我都不知道是谁干的。而且在中国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大有人在,这是什么概念你懂吗?”“我怎么可能会信。”疯女人倒是宠辱不惊,我没敢把头露出来,怕被发现,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被发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可真就太麻烦了。“你当然不会信。”项忠又是那种轻蔑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语气听起来倒是相当的爽:“你不知道中国的历史里都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地府到底在哪里,你不知道在这片大地上还有多少危险到连去都不能去的地方。你不知道的太多了。”最后一句话,颇有些不耐烦,项忠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那么你知道?”疯女人嗤笑道:“关于阴间的神话传说,难道是真的?”“老天白给了你一双眼睛。”项忠没回答,倒是如此说道。“你知道我是瞎子,我看不见什么。”疯女人听到这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并不那么淡定了。“你也就是看不见活人而已。”项忠这话,颇值得深思。我倒是没觉得疯女人是瞎子,但现在一回想起来,她似乎还真无法自己生存,当时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她就粘上了李庄,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她真瞎了吗?可她为什么能清晰的看到我,并且表现的如此恐惧?接下来就是短暂的沉默。他们身后跟着的人都不说话,仔细数数,一共有三个,话题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五个人开始翻找起来,也不知在找什么,但疯女人没有拿探照灯之类的工具,我只见到她的影子慢慢走到案桌的旁边,轻轻抚摸上面的石盒子,而后就道:“就是这里了。”“你确定吗?”项忠道:“这里面埋的可是阴人,我不知道能不能再闯回阳间里来。”“应该差不多。”疯女人道:“我仿佛看到了无数阴魂野鬼的影子。”项忠沉默,继而道:“我知道了。对了,这里似乎生活着一个叫秦二的人,当他或者和他有关系的人遇到你,就会是你的死期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碰到姓秦的人。”“碰到会怎么样?”疯女人问道。“如果你是尸体,他们很乐意把你埋起来。”项忠的话带着威胁的味道。“秦家不是……已经凋零了吗?他们就和北海道的雪一样,看起来那么精致,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融化。”疯女人的话很有诗意,连我听到后也忍不住揣测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秦家,指得是哪里?“你看见过雪吗?一个大家,就算剩下一个人,都不可小觑。”项忠冷笑:“那个叫秦二的人,如果有条件的话,野鬼燎原这种事他也干得出来。”“那个条件吗?”“对。”这哑谜打的,我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问问,他们到底说的是不是血玉虎符。“阴司被秦家掌控着,六十九年前,野鬼燎原事件应该也是秦家的人干出来的,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毛头小子有多大能耐,干出这种事的人又是谁。”项忠道,说着话的功夫,他的探照灯转移到了石俑里,话题立刻又转了:“我怎么觉得有人呢?”我心里一震。“我也有这种感觉。”疯女人道:“只是我看不见。”“刚才的灯……是不是……”他说着,慢慢朝我们走来。我头皮发麻,这要是被发现绝对够受的,可一想起他们的谈话,我突然觉得就算被发现了也有可能问出些什么来,尤其是疯女人也在我们这里,如果她们俩相见,那绝对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不止是我这边,也有他们那边,所以对我们来说未必就没有利。想着我缓缓举起双手,可还是感到恐怖,刚走出来,项忠突然瞪大了眼睛,吼道:“是你?!”“是我。”我道,可刚说出来,就感觉他们的身影变淡了,所有人都是这样,而且……项忠的眼神,似乎不是在看我。这时我就感到有一个阴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但绝对不是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人影也模糊不清,好像说了句“是我”之后,突然就消失了。我格外惊悚,险些叫出声,还没等反应,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了,连项忠和疯女人,还有他们后面……是怎么回事?”我非常疑惑,怎么也想不到哪里出了岔子,难道我们刚才看到的是幻觉?那他们怎么可能发现的了我们呢?不对,刚才有个黑影过去了,在我们藏身在石俑里的时候,还有人也藏在这里了!只是那人,我们谁也没注意到。“呼……”黄粱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出现时光倒流这种怪事呢,这是个障眼法!”“怎么说?”高野道。“这地方某种东西把以前的事情刻录下来,导致咱们可以看得到,但其实他们是看不到咱们的,咱们还在原来的地方!”黄粱说得很肯定,可高野一句话就把他噎回去了:“王老八的消失怎么算?”这实在无法解决。“我说。”我道:“疯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和项忠搞在一起了?那项忠又是什么人?秦家人说的是秦二?”我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就看向疯女人,她在看着我的时候,瞳孔很明显有聚焦点,正看着我,失明得人就算盯着你,你也能看出来那双眼睛的空洞,可她并没有。“你们觉得疯女人失明了吗?”我见沉默下来,又问道。“没见的。”高野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早就进来了?你不是说他来找的你吗?”他立刻回过味儿来,以为我也早就来过,那目光带着股灼热的气息。“我没来过,真心没来过。”我道:“好吧之前我是骗你的,我和李庄跟疯女人没什么关系,我们是下来之后才遇到她的。”虽然被他察觉,但我轻松很多,至少一个高野对我构不成威胁,他也不会对我构成威胁。“好像是这双眼睛能看到隐藏在人体里的某种东西,但看不到活生生的人。”黄粱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见我们僵持起来立刻转移了话题:“你们听我说。你们看她从来没看过除了人之外的任何东西,对不对?”这话是对的,我每次看她的时候,她不是看着我就是看着李庄。“她需要人带路,否则生存不下来。”黄粱又道:“但是她能看见什么呢?”“别管了。”我想起之前的事情,立刻跑上案桌,想看看有什么机关,又特意注意了一下石盒子,只是上面秦二留下的血迹还是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