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电脑面前等着,无聊间开始解老疤脸电脑的密码,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我输入两次就对了,密码是老疤脸的名字。电脑桌面上,的确有两个爱情动作片,除此之外就都是游戏了,而且是比较低端的网页游戏和单机游戏。看得出来老疤脸并不时常在电脑上消磨时间,否则绝对不可能没有大型网游。我又在电脑档里找了半天,啥有用的都没有,海龟的确比我找的彻底。他出来后,神色不善的盯着我,我就很认真地道:“你看你这么着急干嘛,我又没说肯定在这里……到底有没有?”海龟抬起两根湿漉漉的手指,中间夹着一张内存芯片,这种芯片烂大街,基本上谁都会有,一般的手机里也都会出现。“幸亏你猜的是对的。”海龟冷哼了一声,看这模样要是没在安全套里他能直接把我的皮扒了,我又想笑又不敢笑,还是被海龟察觉到,对我说道:“你别笑行吗?”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对我说相同的话了,我立刻没有了笑意,板起脸,道:“给我看看吧。”“给你?我受了这么大屈辱才从你手上抢过来你叫我给你?”海龟还不傻,我一听没戏了,的确他要求我跟他共享,但没说他也要和我共享。“那行,你自己看。”我道:“这正好有电脑。”“我走了。”海龟精明的很,根本不想在我面前看,转身就走,不过这次不跳窗户了,而是走我开的门,我也不知道怎么挽留,老疤脸留下的到底是什么信息我也不知道,只能祈祷这东西他们也看不懂,那才会再回来找我,但是我不可能主动说出口想看,否则的话很容易被海龟套住。“你就不想看?”海龟回头,笑眯眯地问道。“嗯……是想来着。”我点头,又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你拿走你拿走,反正我也抢不过来,不用担心我。”海龟脸色一沉:“行,你就这么不愿意帮我是吧,那我拿走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下楼了。我下去的功夫,已经看不到海龟的身影,人海里消失无踪。无奈,只能回家等候消息了,如果老疤脸做的够完全,海龟可能还会来找我。回去之后,我在家等了两天,什么消息也没有,就知道这条线索要断了,立马开始着手准备我爷爷这条线索,虽然从我二叔那联系不起来,但是我爷爷的名号很多人都知道,他在当时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偷偷摸摸干了不少大事,不说其他,就我知晓的一些势力里有人就记得我爷爷。这天我正坐在棺材店,从我认识的那些同道人里罗列出名单看谁跟我爷爷的仇最大,当然我不是为了找仇人,实在是我爷爷除了仇人记得他根本没有朋友。可我知道的还不算多,正打算打个电话磨磨二叔,就看到个人走进我的店里。这人戴着个草帽,把脑袋压得很低,穿一身不怎么搭边的旧衣服,很瘦的样子,在他后面还跟这个矮子,只到草帽人的鼻子高,长相一般,但眼神非常犀利,像是个保镖。我这小地方从来不会有什么大人物,更何况是棺材店,所以他们一进来我就盯住了,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上面的人下来突击检查,立刻迎过去:“两位想干什么?”我这营业执照什么的都是真的,也根本不怕,只是这类人伺候不好他天天恶心你,但看戴草帽的像是个大人物,不至于来搞我,这就让我有点不自在,也不敢直接得罪,先看明白他的来路再说。“你这有没有黑驴?”那人没摘下草帽,说的话立刻让我楞了一下,暗道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而且他要的是黑驴,不是给死人烧的白马。“这得现做。”我没有直接回绝,道:“赶工也需要一天时间,您是……”我没往下说,要黑驴可是很多年不曾遇到过了,看样子他们要处理的尸体不是一般的尸体。“我从其他地方听来的,说你会做,才来问你,一天时间是不是太慢?”戴草帽的人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脸,低着头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我道:“难道今晚上……”“嘘……”那人终于露出脸,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看到他的脸立马跳了起来,差点脱口而出,却还是忍住了,他竟然是黄粱!一年没见,老头子把胡子剃了,很精神,年轻不少,跟三十岁的壮小伙一样,只不过还是那么瘦,因此看起来并不壮,倒是有点病怏怏的样子,皮肤很白,似乎很长时间没见到阳光了。如果不是他噤声的手势,我估计直接能叫出来他的名字,可他很显然不想让我认识他,震惊之后我立马反应过来,看了看他身后的矮子,道:“真这么急?”“是啊。”黄粱做着正经模样,道:“今晚上不做好埋下去,恐怕会……”“尸变?”我脱口而出,刹那间,他身后矮子的目光跟刀一样刮过来,很显然我的话触动了他的神经。老疤脸凝重地点了点头,看来是遇到了什么事。我走出门,见阳光正好,虽然不是夏季,但还是很热,现在是上午十点,在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应该可以赶工出来,还好这两天由于忙碌我起的很早,要是下午的话,今天绝计是做不出来的。“好。”我回头应道:“太阳落山后来取,麻烦先把定金交一下。”“多少?”黄粱道。“三千。”我信口开河。黄粱那张老脸明显抽搐了一下,把钱包拿出来又好好翻了翻,抠抠搜搜地取出来三千整钱,我也没数,直接揣进兜里,笑眯眯地道:“您走好,我马上给您做。”老疤脸做个口型,转身就走,我从他口型里看出来,他骂了句“王八犊子”。等他走后,我把他给我的钱翻出来,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纸条。我遇到大麻烦了,日本人又找上了我,他们还在找疯女人,让李庄小心点。这是纸条上的话,并没有提及关于黑驴的事情。我拿过桌子上的打火机点着了,甩了甩扔进垃圾桶里,立刻给李庄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藏好疯女人,就开始着手准备制作黑驴。一般丧葬的时候都要用白马送,就是纸做的马,但是有一种坐骑可以送走不想离开阳间的死人,那就是钟馗的坐骑。它需要用冥纸浸泡墨汁晒干,而后进行剪裁制作,黑驴的四个蹄子要打上铁片,将死人埋葬之后烧了它,等四条铁蹄腐烂之后死人的尸体也就会跟着腐烂了,这叫钟馗出殡,阎王来迎,管你是多有怨气多不想离开阳间,也逃不过阎王爷迎接。从这一点来看我也知道黄粱遇到了不小的事,否则他不会冒着被我坑的危险让我做黑驴,说实话我连材质都没有,还需要现做。我立刻把冥纸都翻出来,而后买了很多黑色的墨汁将冥纸泡湿,就放在太阳下瞪着晒干,这东西没人拿,我也就不需要看着,出去吃了顿饭,又睡了个午觉,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黄粱的到来,我睡起来突然特别安心,可能是因为找到了线索,虽然这头的线索未必就和老疤脸扯上关系。黄粱知道我的住处并不稀奇,我根本没打算隐瞒的意思,告诉老疤脸的时候他就听到过,但他来找我做黑驴,还真让我出乎意料,这种东西,很多寿衣店都会做,而我这可是棺材店,不卖寿衣的。阳光充足,晒了一下午,冥纸也干了,这种东西干透了就很容易被撕碎,所以还在比较潮的时候我就开始做,黄昏开始,忙活到太阳下山终于做完了,我又立刻去五金店买了四个马掌给穿上,就等着黄粱过来拿。由于时间问题,我做的黑驴并不大,也就半人高,用手就能举起来,做完后冥纸也几乎干透了,整个黑驴显得皱皱巴巴,就放在一口棺材上面。黄粱来的很准时,走进来先是看了看我做的黑驴,皱着眉点头道:“虽然磕碜了点,不过将就点吧,好歹是专业人士做的,管用就行。”他这次有两个人跟过来,虽然并不算太矮,但较之我和黄粱就挨了不少,这些人也绝对是日本人没跑了。我心说老子给你做就不错了,还这么阴损,嘴上却道:“这位先生您说的是,我主要是加快时间赶工做出来的,不过你放心,它绝对能起到作用,你看咱们是不是把帐结了?”“多少?”黄粱的话里带上了颤音。“呃……这东西本来要两万才能有人肯做,这样吧,算上定金您就给我一万三,怎么样?”我谦卑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