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朝打残的黑影被抓了。抓住他的是鬼面。似乎是黑影在逃跑时直接撞到了自拐角出现的宁苏和鬼面,又不自觉地袭击了她们,于是就被鬼面打折了腿。好在宁苏早就作了提醒,鬼面才没有一刀抹了这刺客的喉咙。非常赶巧,宁苏和鬼面刚抓到这刺客,离朝和挽君衣刚从房中出来,脸色极差的曹满就带着一堆人赶来了这里。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早就候在了一边。“来人呐,把这小贼带走,押入大牢!”曹满借着酒劲儿,说话可是又冲又急,也不给对面洛月使臣面子,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和醉酒,就要来蛮的。然,宁苏咳了两声,她们身后也出现了不少人,几乎是所有来此的洛月使臣。那一个个面具可是凶神恶煞。再加上“碎门女侠”和雪族人也站到了洛月那边,曹满手底下的官差难保不犯嘀咕。且不说他们打不打得过对面,就说曹公,依他们对曹公的了解,他怕是醒酒之后就会翻脸不认人。他们要是今夜冲上去得罪使臣,明日一早恐怕就要上断头台……官差们可都不傻,是以也就都装作没听清,愣着不动。打了个酒嗝,曹满心里那叫一个气呀,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摆着笑脸。他晃着身子向宁苏拱了下手,说:“古使臣,还请将刺客交与曹某处置。”“咳咳,曹督公应是醉了,刺客乃吾妻所抓,为何要交给曹督公?”曹满趁醉“强取豪夺”,她宁苏自然也以此道还之,左右她也是一身酒气,醉了酒也是蛮不讲理。这二人之言个顶个的无赖,又毫无退让之意,似乎只有以武力解决此间争端这一条路可走,但……一个穿着墨袍、头戴高冠、面负薄纱,仅显露嘴唇的宦官自曹满身后出现。其蹑步却无甚惧怕小心之意,走到两方中间,对两方作揖拱手,捏着嗓子道:“二位主稍安勿躁,贱奴有一法子可解决此事。”“说。”曹满的语气甚是不好。“既然二位主都不愿退步,不若就在此处共同审问这刺客。贱奴斗胆猜测,二位主通透,应是不愿因此事而生得嫌隙,搅和了五国和谈……”宦官此言劝动了曹满。但宁苏觉得这恐怕是正走在对面人的布局之中,她垂眸看了眼地上装死的蒙面刺客,心中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古使臣,您可是不喜贱奴的法子?”闻言,宁苏咳了几声,说:“怎会,如此思量周全的法子,我自是应的。”“那就先看看这刺客是何模样罢,就劳烦古使臣的人动手了。”听这话,曹满嘴角微勾,甚是急切。宁苏面上依旧淡定,给了白面一个眼神,白面上前将“装死”的杀手提溜起来,扯下他蒙脸的黑布,又将手中灯笼凑近。只见刺客双目圆瞪,脸颊内凹,嘴唇微张,嘴角还淌着黑血,俨然死了,且是刚死不久。再观其相貌,粗眉圆眼,鼻头宽大,络腮胡连鬓,肤色黝黑,可以说长相甚为粗犷,十分有大漠男子的特点。“诶?这是爵玛人?”曹满故作惊疑。便是与爵玛人常有所接触的宁苏,第一眼看过去,也只能说这是个大漠人。可是,她很笃定此次来乾的爵玛人中没有这个人。这个人约莫是曹满故意送给她,威胁洛月不要插手诬陷北炎一事。否则这个矛头就会转向洛月的好盟友——东爵玛,到时洛月也定会受其牵连。毕竟这个五国和谈并非秘密进行,而是受天下百姓关注,若是洛月与爵玛“谋划破坏和谈”被散播出去,两国必将失去民心,民心不向,船顺水而游亦会被倾覆。当然,这对于北炎和乾也是一样。至于古吉,天原这片天下将其视为外族,百姓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古吉为天原之主。所以民心对古吉影响最小,但偏偏古吉是此事发端。且古吉来此本就为了谋利,破坏和谈只会推动天原更快以武力统一,这对于垂涎天原已久的古吉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另外,古吉要是玩贼喊抓贼被发现了,其必将受到四国联攻,再也踏不进天原,甚至可能因此而亡。话说回来,曹满这一招颇为狠戾,似乎洛月只能选择弃车保帅,这失去民心可是比失去北方壁垒要严重得多。若是普通的洛月使臣应是就认栽了,但宁苏可也有后招。她笑笑,说:“此人,咳咳,虽说相貌形似大漠人,但也无甚证据证明其来自大漠。曹督公如此明察秋毫,咳咳咳,想来定不会错怪好人,顺奸人之意破坏和谈,不若请爵玛使臣来辨认一番如何?”此时曹满醒了酒,他笑了两声,语气就又含了恭敬与虚伪。“不必不必,曹某自是相信爵玛使臣不会做出这档子事。不过,明日这位雪族朋友就要验尸,今夜就遭到了刺杀,实是有些欲盖弥彰啊。”话里有话。“此事如何无法轻易下判断,左右我这两位知己咳咳……本领高强无甚大碍,不若先将此事放到一边,明日验尸过后再一并审查如何,咳咳,毕竟现下已是更深露重。”宁苏选择走为上计。闻此,曹满脸上堆着笑,道:“古使臣说得对,曹某也该回去醒醒酒了,只是这贼人尸体……”“便由曹督公处置吧,我等信任曹督公,咳咳咳,督公如此深明大义定不会让尸体为奸人所毁,亦不会让古吉使臣九泉之下的冤魂咳咳,再受一次灼烧之苦。”她以退为进。曹满无所谓,他还有两个杀手锏在,不论宁苏出什么招,他都赢定了。于是他轻笑,让人带走尸体后告辞离开。而那宦官也随他一起。平静地望着他们离开,待脚步声消失,宁苏才转头看向挽君衣和离朝。“可是还有刺客?”挽君衣颔首,说:“右肩被我刺伤。”“多谢。你们休息吧,咳咳,不必担心明日的事。”宁苏甚是疲惫,面上已然没什么笑容,不过声音依旧温和。“另外,可能还会有刺客出现,你二人在一个屋子里互相照应着较为稳妥。咳咳,我等告辞。”其音落,离朝想说些什么,但是宁苏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堵了她的话后就急匆匆离开了。当然,离朝不是想和君姑娘分房而居,而是——这屋窗子破了,深秋之际冷风嗖嗖的可是要人难过。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比较担心似乎体有寒症的君姑娘。皱着眉,离朝看了看旁边挂锁的屋子,思量着打破这扇门,她做几天工能赔得上……“我无碍,练功打坐一晚便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挽君衣淡淡地说了一句,旋即迈步回了易江轩。如此,离朝也只能打消搞破坏的念头。“君姑娘,我在凳子上打坐就好。”关好门,她先行出言,将床榻让给君姑娘使用。这床榻有帘,许是能挡些冷风。对此,挽君衣没有推拒,因为晓得拒绝了,这姑娘怕是又要胡思乱想,遂诚恳地道了声“谢谢”。之后二人也未多言,各自打起了坐。不知过了多久,呼啸的冷风渐渐停息,屋子也不再那般昏暗,清晨的阳光钻过窗上的破洞,飘落在若初雪般的女子身上,轻抚微颤的睫毛。挽君衣缓缓睁开了眼,徐徐流出一口气,亦作了内功的收式。虽是一夜未眠,但也因着内功消却了疲乏,她的面色属实不错,连带着心情也轻松许多。抬眸看向对面,没有见到挺拔的身姿,而是见到趴在圆桌上显得有些疲惫的身影。此间虽是风小了,但清晨的寒气却是更重,趴在桌上的离朝便是不经意地颤了颤。见状,挽君衣微微摇了摇头,面上带了浅浅的笑,她轻轻下了地,穿上布鞋,接着将榻上不算厚的被子叠了叠,随后提着这被子悄悄靠近了离朝……“师傅……”闻轻语,挽君衣顿了脚,淡淡的笑容霎时消失了。她垂了眸,眸中藏了几分悲伤。少时,她悄声叹了口气,复又动了脚,来到离朝身旁,轻柔地将被子披在她的身上。然,未想离朝如此警觉,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被子掉在地上,离朝也猛地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旋即尴尬地放开了君姑娘的手。“额……我,梦到了师傅。对不起……”离朝知道君姑娘不喜被他人触碰,虽说她是做梦梦到了师傅,想抓住她不让她走,可以说事出有因亦是不经意的,但她还是觉得做错了事,很是愧疚。看着低下头宛若犯错孩童的离朝,挽君衣心中倒是没有责怪,反而是对眼前这姑娘的疏离感消却了一些,因为她是真的很尊重自己。“无事,你不必介怀。”此声依旧清清冷冷,但似乎君姑娘没有在生气?离朝不能完全安心,于是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眼前人。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君姑娘的冷淡似乎少了一点?纵然不确定,但并不妨碍离朝因此而开心,遂添上犹如朝阳一般温暖的笑容,乖巧应了声:“好~”被这笑容晃了眼,挽君衣移开目光,又觉得如此有几分不自然,便欲出言让离朝收拾收拾,准备去做正事。然,她还未将话说出口,房门就被敲响了……-----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 ̄ω ̄emmm这章说什么好呢~总之剧情上曹满故意送来杀手,威胁宁苏不要出手干涉他的布局,当然杀手杀不杀得死离朝和君姑娘是无所谓的事,他估计也知道杀不死hhh然后就是宁苏和曹满都有其他的底牌在。另外,不要忘记宦官的存在哦,虽然我很少提起宦官,但他们也是在暗中帮曹满控局的,虽然只是打下手和监视hhh感情线嘛只能说双方都在沦陷,就是离朝比较快,毕竟有师傅遗命buff加持,加上君姑娘长在离朝喜欢的点上,还时不时触发蜜汁诱受buff,hhh我觉得离朝能撑过卫凌篇不完全沦陷就很厉害了。至于君姑娘属于既好攻略又不好攻略的类型,需要的条件相当苛刻又听上去不难,就是有师姐这个大情敌在,君姑娘还会自我洗脑和压制 ̄ω ̄就真实地狱难度……提前心疼离朝233另外大概还有两个情感buff暂时不透露,也许还会有,不知啥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