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压如针,刺入假戏子的皮□□道,使之七窍流血;武压似绳,困缚假戏子的身躯,使之动弹不得。“喂,你们怎么回事?!”殊音皇妃见这情况难免面色发青,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为武压压制的假戏子自不可能回答她,而离朝轻功一起,抱着自己的妻脱出包围,顺便还把她们的剑拿了回来。拔剑出鞘的同时,离朝收回武压,这些武功出乎意料不高的假戏子当即栽倒在地,蜷缩着,一副还受压制的模样。这让挽君衣觉着奇怪,若是真的想抓住自己与离朝,对方该是派来武功高强者才对,再不济也不该仅被武压压制得倒地不起,莫非对方只是拿自己与离朝当作诱饵,以此调虎离山……不好!她猛然意识到只要邪道以宫中的洛月皇帝为质,不论是洛月还是自己与离朝皆能手到擒来。思及此,挽君衣看向离朝,欲告知她此事,赶紧回宫。然而刚开口,声音就自身前飘来。“殊音皇妃,你这是想到哪儿去啊?”音冷而威。急忙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骑在赤毛马上威风凛凛的洛月皇帝,以及她身旁的御前将军和身后隐于林中的军队。挽君衣暗暗松了口气。“陛、陛下……”本欲逃跑的殊音皇妃颤颤地往后退,面色煞白,又微微瞪大眼,因为她终于知晓王氏死前那句“陛下利用我”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这样,原来陛下不是利用王氏获取王氏之母的忠心,而是利用她将这二人带出来,顺便引出操纵官科的幕后之人。难怪……难怪陛下会那般封赏王氏却又不动我族,原是要让我族以为王氏手中掌握着官科舞弊的证据,且还未交出,让我族心知还有挽回的余地,不得不将王氏除之而后快,也不得不留有一条后路,即——勾结乾人,以蛊控帝王来免罪。想到这儿,殊音皇妃腿脚一软,瘫坐在地。“殊音皇妃,你父亲派去暗杀王氏的杀手已经供认不讳,你与乾人勾结杀死妃后,掳走朕的贵客一事也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话可说?”洛曦瑾冷冷地俯视殊音皇妃,目中隐藏杀意。这杀意不单来源于官科舞弊一事,更是来源于她竟想将自己的羲儿送去给胧月一白,还囚|禁?洛曦瑾心存盛怒,本来她该是等在林外,等着这女人和乾人自投罗网,让他们无有辩驳余地,可暗鬼偷听到的话让她实在忍不得,这才带着一部分人进入林子。“臣妾……臣妾父亲没有派人暗杀过王氏,也没有操纵官科,陛下您千万莫为奸人所惑。臣妾也没有与乾人勾结,没有杀害妃后,都是奸人栽赃陷害!”殊音皇妃梗着脖子急切辩解。自然她没有听闻过暗杀一事,其父也确实未做过,但那又如何?杀手就是将其供认出,而皇帝也相信是如此。洛曦瑾冷笑:“呵,朕可未提‘官科’二字……也罢,朕就听听你口中所谓的‘奸人’指得是谁,以及你既未与乾人勾结,又为何会私自出宫,出现在此处?”“胧月一族有人要造反,容家,奸人就是容家!是容家想利用我族引开您的视线,好行谋逆之举!”殊音皇妃已是口不择言,“陛下,您可千万不要犯糊涂,臣妾一族对您是忠心耿耿啊陛下。对了,臣妾会来此都是为这些人威胁,他们威胁臣妾——如若不帮忙就会让臣妾家破人亡,还说要把容家操纵官科一罪安在臣妾父亲头上,臣妾一族实属冤枉啊陛下!”好一出颠倒黑白的言辞,果然不抓她现行就会问题百出……“哼,你胆子倒是大,竟敢说朕犯糊涂。光是这般口不择言地诋毁朕,朕就能依律法惩治你。”洛曦瑾脸黑,忽视她所言威胁一事,打算以诋毁罪再逼她一逼。可惜弄巧成拙,反倒让殊音皇妃因“律法”二字冷静下来。在洛月,人证物证缺一、案子存疑乃半清,依洛月律法半清的案子不能判罪,需要补缺,需找寻更多的人证或物证。其中他国人和暗士不能作证。(此处暗士指代暗鬼、暗侍等从事情报工作者,杀手不算在内。)也就是说,在证人王氏已死,那两个丫头作为他国人不能作证的情况下,即使陛下明知自己与乾人勾结还杀死妃后,也不能治自己的罪,除非有明确的人证物证。而官科舞弊一事就算有人证,陛下也肯定还未获得物证,不然陛下大可直接治罪。至于暗杀王氏一事,虽有杀手这个人证,但不可能有物证,因为杀手非父亲所雇,就不可能有作为物证的契约。(若在洛月买凶需得以买凶者的私印盖契,这是杀手为了不会被事后灭口而做的保障。假如杀手没有契约,那么就没有物证。)这三个案子皆是半清!意识到此,殊音皇妃舒了口气,道:“陛下,臣妾一时口失,是臣妾不对。您若要惩治,臣妾无有半句怨言,但臣妾通敌杀人,臣妾之父操纵官科与买凶一事纯属子虚乌有,陛下可要明鉴啊。”将军?不。“陛下,有关殊音皇妃与乾人勾结以及杀死妃后一事,我与妻亲眼所见,可当人证。”挽君衣兀的出声,“至于物证,在方才殊音皇妃向陛下请冤之际,我在这些人身上搜到了乾国通关文牒,这上面白纸黑字记述他们为乾人,且还搜到一封殊音皇妃与乾人勾结的书信。”“不可能!”殊音皇妃当即怒喝,扭头盯着那二人,眼神恶毒。可挽君衣手中却有书信与通关文牒。“呈上来。”说着,洛曦瑾下了马。秦英将军(中年女将)也赶紧下马,跟随在她左右,儆戒四周。而殊音皇妃则一脸不敢置信,因为她根本没有写过什么书信。还有这些人身上怎可能恰好携带有通关文牒?既然有,在进宫之时为何未被搜出来?一定是奸计!她恶狠狠地瞪着那走向陛下的二人,手指在地上扣出带血的指印。未几,洛曦瑾在看过书信和通关文牒后冷笑一声,将这两样东西扔在殊音皇妃面前,问:“书信上字迹是你的,私印也是你的,你还有何话可说?”捏着那书信,殊音皇妃一张原本秀丽的脸霎时扭曲得难以入眼。这信字迹与私印皆不假,但绝非出自己手,能伪造此物的只有皇后,可自己已是甚为警惕皇后做手脚,连宫中她安排的暗侍都早已策反,她就算能模仿出笔迹,私印也决计拿不到手,到底是,啊……猛然抬头,她盯着那两个丫头,彻底明白了。是她们,自己忽视了她们!其所猜不错,这书信能伪造出来,靠得确实是离朝二人。那日她们将与皇后离开,需要换衣物扮成侍女,便趁着这短暂的一会儿潜入殊音皇妃的寝屋盗私印。盗,却非偷拿,而是偷偷地将私印印在衣物上,之后回去由离朝刻私印,由皇后娘娘撰写此信。至于为何不印在纸上,乃是怕出现意外致使殊音皇妃发现。当然,如若殊音皇妃未将事情做绝,胧月皇后不会拿出这伪造的物证。可殊音皇妃不知,她是认定皇后和这二人要致自己于死地。她狠毒了她们,不过现下不是为恨意冲昏头脑的时候,得想办法脱罪,不然一切就完了。“陛下,此信并非出自臣妾之手,臣妾是冤枉的,就算如此说您也不会相信罢。”她苦笑,“那么就以律法说事吧陛下,这物证是有,可人证呢?这二人乃他国人,她们做不得人证。”对此,洛曦瑾轻笑,漫不经心地说:“之前她们确实是他国人,然现下她们是洛月人。”“什……”殊音皇妃发怔,在见到那二人拿出洛月籍书(国籍证明)之际,心彻底沉了下去。这还没完,洛曦瑾以眼神示意随行的御前女官,御前女官拿出两样物什,一是杀手的暗杀契约,一是殊音皇妃之父勾结考官官科舞弊的供认书,乃殊音皇妃之父亲自画押盖印。自然皆是伪造,但皇帝若想以此判他们有罪,无有不可。殊音皇妃怎么也想不到,洛曦瑾竟如此费尽心机想除掉她族,不惜伪造人证物证 。她不由得落泪,不由得疯笑。这便是自己所爱之人……“洛曦瑾,我诅咒你和胧月羲都不得好死!”吼出这最后一句,殊音皇妃起身撞死在树上。因太过突然,无人反应过来,也就无人阻拦……看着地上这两具尸体,洛曦瑾许也不是滋味,然作为帝王,她不能心软。即刻冷淡地吩咐士兵,将这两具尸体和那些躺地上装死的人都带回去,接着她又看向离朝二人,说:“虽然朕答应皇后会放过你等,但还需得你等做人证了结案子,就算这罪人已死。”闻言,离朝与君姑娘对视一眼,倒是无有拒绝。于是不做耽搁,一行浩浩****数百人启程回宫……就在他们离开林子后不久,有三人踏入林子,来到一林中洼地。这三人分别是:隐血楼右使暨和君,皇宫暗侍芹巧,以及为绳子捆绑的陌生女子。不,芹巧将那女子面上的粗糙人|皮面具撕下,这面色极差的女子赫然就是——胧月皇后。-----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