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以为本宫主很好骗,以为本宫主的夫君不会对你真动手。呵,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就别怪本宫主手下无情。”言罢,颜彩漪给了翦瑀一个眼神,翦瑀手中剑游走,直戳无赖大腿。“噗哧”一声伴着杀猪般的嚎叫惊响,差点没把房顶震掀。颜彩漪蹙眉堵着耳朵,对手下弟子示意把无赖嘴堵上,手下弟子便随手拿起一块抹布塞进无赖口中。杀猪声霎时变成呜呜呜,总算是不再折磨人的耳朵。“去,给他止血,用最疼的那种止血散。”颜彩漪吩咐另一弟子,旋即又指着无赖,撇眉软声对翦瑀说,“夫君,他欺负本宫,你说该怎么办?”可谓睁着眼说瞎话。无赖瞪着眼,身子抽搐,不知是疼还是气。“彩漪,莫胡闹。他现在还有用,为夫不能割掉他的舌头,不过可以砍断他的手脚或是挖去一只眼,又或者可让姑娘们奏乐,百灵宫的音攻之术可比□□上的折磨还要痛苦百倍。”翦瑀语气轻松,像是在与人闲谈,闲谈到最后还带着点笑意。将无赖吓得面色惨白,抖都不敢抖。“这样倒也可,可我百灵宫又不是邪道,这般狠辣作风传出去也不好。”颜彩漪盯着无赖,轻叹,“若是这人能听话些,乖乖接受本宫主给的好处,为本宫主尽心办事,那可真是省事多了。”意味深长。识时务者为俊杰,无赖当下忍痛爬起呈跪姿,而后磕头,就算说不得话也表明了妥协之意。见此,颜彩漪唇角微勾,言:“既如此,本宫主就再耐心一些,等你包扎好再听你的‘真话’。”真话二字一出,无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最终无赖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下交代了一切。他之前所言大多是假的,只有两点为真,一是他手中确实有投名状,二是那附属家族确实被灭门。然投名状是邪道给他的,为了将给予长老的钱财收回一些,以及算计颜兮绫。他也不是那家族的嫡子,而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当初正是他认祖归宗后大晚上放邪道入门,致使家族满门被灭。至于试功者,确实是有,不过皆是自己经不住**修邪功的,长老真正给的诚意是年轻貌美无有背景的女弟子,这些女弟子有的被做成蛊人,以阴气养蛊,有的则是做成炉鼎,被修那等功夫的人吸阴补阳。除此之外,长老还教邪道音攻之术,邪道凭此控制孩童心神,拐走不少孩童。二十多年前戌州四鬼掳童一事谣传是靠鬼火,实际上是靠音攻控神。这让颜彩漪甚是吃惊,二十多年前还是外祖母掌管百灵宫之时,那时长老与外祖母应是同一条船上的,未想长老竟是在那时就与邪道勾结,且其所做之事竟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堪,她难免淤火。无赖将知道的都告诉了她们,还说这村子外二十里处有一个很深的山洞,他就把证据藏在那山洞里。不过他没有说藏在哪个山洞,又是山洞的什么地方,显然是要到那里才会说。只是二十里于寻常人来讲已是很远,这无赖无有内气又不会武功,怎么会把东西藏得那么远,万一被什么人偶然之下发现寻走,他找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找不回来就会有杀身之祸,真可疑。更可疑的是无赖要求颜彩漪独自一人和他去,说是人多他感觉不安全,还突然硬气起来,说要是她不一个人去,他就宁愿死也不带她去那个山洞。甚至连翦瑀的剑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实属怪哉,就他包扎伤口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转了性?颜彩漪和翦瑀可不信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转性,肯定有什么契机,比如与人接触。与谁接触?给他包扎的弟子,拿抹布堵他嘴的弟子,对了,这人去了趟茅房,还是在弟子的监视下,村民倒是无人出来,虽然不排除有人等在茅房的可能,但更大的可能是她们身边有细作。这在她们意料之中,此次出来匆忙,弟子点的也匆忙,有一两个长老或黑斑细作混在其中也不是没有可能。既然如此就进行下一步——将计就计。颜彩漪心道:我倒要看看这内敌外敌都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在将计就计前……“本宫主不可能单独和你去,你若不交就不交,我等自己去寻就是。夫君,他没用了,杀了他吧。”轻飘飘一句话出,颜彩漪似笑非笑地瞧着眼前这无赖。翦瑀向来唯妻是从,遂面无表情地微微用力,手中剑嵌入无赖脖颈的皮肉。脖子一疼,无赖吓得立马认怂,忙道:“带几人也行,少带点,让我安个心就成!”“早这么说不就行了,耽搁这么久功夫。”颜彩漪冷笑,抬手制止翦瑀,接着转身面对十数随行弟子,开口作问,“谁愿意留在此处搜查村子,谁又愿意随本宫主前去那山洞?”话音未落,当即有三人站出来,这三人中有两人曾是娘亲的亲信,颜彩漪比较信任,而另一个则是她回来执掌门派后第一个投诚的长老派之人。按理此人最可能是细作,但凡事不能说太死。在这三人之后又有四五人站出来,人数还算可以,一半一半。“哎,多了多了,宫主大人呐,你们这么多人我发怵,把我吓得忘了藏东西的地方可咋办。我还想起来一件事,那山洞里的机关只有我能解,你们杀了我,东西可就拿不着了,哪怕你们把这周围的山都给翻遍了。”无赖态度又是一变,让人愈加心生狐疑。“那你说说,本宫主能带几人?又能带谁?”颜彩漪弯着眼睛,笑靥如花。见状,无赖吞咽口水,直勾勾盯着她,心道:这位颜宫主当真是蛇蝎美人,真是美人。“咳咳。”一道冷冷的咳嗽声乍响,无赖回神,瞥了眼旁侧散发冷气的宫主夫君,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他哆嗦着回答:“三个,您夫君,以及那位和那位。”他用手指,指得是最初站出来的三人之二,其中就包括原长老一派的人。颜彩漪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无有反对,吩咐其他弟子在这里驻守,顺便搜查一番,而后就押着无赖前往那山洞。因着路途不近,村中又无车马,无赖受伤且无人愿背他,是以耽搁甚久,到那山洞已是天黑。今夜乌云遮月,冷风飕飕,不像是有好兆头。翦瑀一手揽着她家宝贝娇妻的腰,一手搭在剑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前面领路的无赖止步时也跟着止步。无赖站在山洞口,背对着她们,昏黑之下就是无赖这种吃软怕硬、贪生怕死的人都让人觉着有几分诡异,再加上四周静谧,唯有树叶草丛为风带响,“沙沙沙”,像是有人在向这边蹑手蹑脚走来一般。见无赖不动不语,颜彩漪蹙眉,刚想开口就见那无赖迈步往洞里冲,一副要乘人不备逃跑的模样……当然不是,他是想以此引人入洞。哼。心中冷哼一声,颜彩漪拿出小巧的铃铛,手腕微晃,“叮铃”一声,那无赖一脚在洞内,一脚在洞外,动弹不得。“暗中的朋友莫再藏了,本宫主没功夫和你等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这山洞我等不会进去。”颜彩漪说着,目光扫向四周,见得跟随而来的两个弟子一个在戒备,一个在盯着自己。意外也不意外,是娘亲的亲信在盯着自己,且眼神晦暗。未过两息,四周沙沙声匆匆,十数个蒙面人现出真身,还有三个连面都不遮的出现在她们身后。转过身,见得来人,翦瑀微微瞪大眼,很是吃惊。景焕、齐不才以及一个本该死去也不该站立的人。凌修齐……叛徒,那年太行惨案,去年太行据点暴露都是因为他!他害死了多少太行弟子……握紧剑柄,翦瑀死盯着他,额上青筋绷起,此刻心中只剩下仇恨,以及对曾经拼死去救这早已投身邪道之人的后悔。“翦瑀,冷静。”颜彩漪捏了捏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声提醒,而后冷冷看向堵着路口的三人。“三位带这么多人来找本宫主是有何贵干?”她倒不觉着他们单纯想抓或想杀自己和翦瑀,若是真想杀,根本不用听话露面也不必耽搁,直接偷袭群攻不是更有把握,他们必有其他图谋。她猜得不错,这三人确实各有各的图谋。“翦瑀,你可敢与本座单挑?”凌修齐阴鸷一笑,抽出腰间佩剑,上前一步,又拿剑指着翦瑀,不,剑尖偏移,指向颜彩漪。他出言威胁:“你若不应,本座就与手下齐攻,折磨死她。哦,对,本座不会杀她,本座会将她交与本座的弟子——景焕。”闻声,景焕配合着上前向她们行之一礼,装模作样且目光灼灼地盯着颜彩漪,说:“在下有礼了,娘子,在下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若是放在一年前,颜彩漪听到这话,定是要气得冲上去撕烂这家伙的嘴,然现下她是一派之主,目前形势又不利,自不会轻举妄动,人更不会与狗斗。因此她仅是带着鄙夷淡淡地瞥了景焕一眼。景焕因这不把他当人看的眼神而气恼,拳头攥得紧,不过还是忍着没动,眼睛瞄向如今邪气浓重的凌修齐。而凌修齐的目光一直在翦瑀身上,饱含着怨恨。“我应战,但我有两个条件。一,你必须告诉我你都为邪道做了什么。二,你必须放我妻子离开。”翦瑀沉声,还算冷静,她放开自己的妻,又拔出钟毓剑严阵以待。“哼,你可没资格和本座谈条件,不过本座念在你曾为本座师妹的情分上,本座可以答应你第一个条件,只是要在你败给本座,跪地求饶之后。”凌修齐嘴角上扬,故意透露出翦瑀的秘密。这秘密可是叫在场除颜彩漪之外的人吃惊,景焕更是面色胀红,心中怒火更甚,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是被一个女人抢走了女人。“师尊,弟子请求一会儿您废了这厮之后,将其交予弟子处置。”他一定要折磨死这两个女人。“倒也好,对付女人,你最是有一套。”说罢,凌修齐兀的脚步一提,猛然偷袭翦瑀!好在翦瑀一直在戒备,钟毓剑画弧转扫,以柔克刚,将敌之招数尽数推回。同时一阵笛声幽幽而出,怆然而戚戚。刚想动手的景焕脚步一滞,只觉气血上涌,天旋地转。其他蒙面人亦是,武功修为不高的已是软脚倒地、吐血不止。唯有已入钟之境的翦瑀、凌修齐以及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的齐不才,还有两个百灵宫弟子无恙。而在笛音起时,这两个百灵宫弟子皆是提剑冲向颜彩漪……-----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