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书澄书澄

科教频道作为向大众科普知识的重要渠道之一，将观看门槛设置得非常低。饶是书澄这种不识字的文盲小章鱼，都能通过简单易懂的视频看明白在讲些什么东西。屏幕里先是播放了一段族人们不让书澄看的章鱼羞羞场面，再生动形象展示了雄性章鱼如何让雌性章鱼生宝宝。书澄看得涨红了脸，但无论他怎么挥舞触手，电视就是不听他的指令换去别的频道。他只能强装镇定继续看下去。画面一转，那小章鱼不宜观看的场景过去，镜头拍摄着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色章鱼。人类叽里咕噜的解说他听不懂，但书澄能共情视频里那只正在发.情的雄性章鱼的痛苦感受。这只漆黑的强壮章鱼竟然也会露出这种同他一样的表情。书澄还以为是自己太过弱小了，所以才会抵挡不了那份蚀骨的灼热。可显然电视里这只大章鱼也十分难受，看上去并不是实力强弱的问题。他似乎并没有伴侣，因此只能孤独地靠自己度过这难耐的发.情期。大章鱼在昏暗的海水中挣扎扑腾着，八条触手伸展又紧缩，想抓住些什么但失控的大脑让他丧失了理智。他努力缠绕住一株藻类生物来发泄自己的苦痛，可脆弱的海藻怎么能忍受一只成年章鱼用尽全力的摧残，只支撑了不一会就被连根拔起。这下大章鱼体内过剩的炙热力量失去了唯一可以发泄的途径，他表情狰狞地吐出一串细密的气泡，交接腕随之脱落。身体上的伤口露出惨白的血肉，样貌有些吓人。书澄呆了呆，有些发愣。但这科普节目却不给书澄消化的机会，下一秒就放出了制作精良的可爱小动画，一帧一帧复现了大章鱼断腕的全过程，甚至还在边上加上了人类的部位图，为观看这个科普节目的小朋友们介绍章鱼断腕相当于人类男性的私密部位断掉。“咔擦”一声，非常生动，看得书澄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伤口处吹来一阵凉风。书澄将脑袋别过去，知道自己八成是经历了与电视里那只大章鱼同样的事情。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原先端端正正的坐姿一下子滑溜下去，瘫倒在沙发表面，用最常用的两条触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小章鱼体表常亮着的七色光晕在一瞬间黯淡下去，在下一刻切成绿色，跟一串led小灯珠似的透着绿光。书澄没有将脸露出来，但他身边的郁尧却能够通过书澄发光的颜色来判断小家伙此刻的心情。小章鱼现在很郁闷。书澄撅着嘴用触手在皮质的沙发表面画着圈圈，画着画着碰到了男人的大腿。然后碰瓷般的，躺倒。啊啊啊啊变成小太监了好难过！书澄努力克制自己去看那个伤口的欲望，祈祷一个小时不去注意它新的交接腕就能重新长出来。他蹭到郁尧的大腿根，抬起脑袋看他的小鼓包，联想到了刚才电视屏幕里面播放的生理知识小动画。原来这里就是郁尧的交接腕……郁尧和他还是有共同点的，就是不知道他的会不会掉……书澄好奇地凑过去，刚探出小触手就被男人有力的手一把抓住。郁尧早就发现了小家伙偷偷摸摸想要干点什么坏事，见他向自己的某个地方有了想法，只能无奈又好笑地将书澄控制住。小章鱼的计谋未能得逞，只能悻悻收回触手。书澄想掩饰自己的动作似的，在郁尧身边打了个滚，殊不知这样更加欲盖弥彰。科普频道还在叽里咕噜地用人类的语言介绍着海底其他生物的繁衍方式，人与鱼的悲欢并不相同，书澄只觉得吵闹。完全听不懂啊喂！书澄觉得自己还是冲动了，没有考虑过语言不通的后果就跟着郁尧上了岸，后果就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听不懂。有点想回到海底，至少他能跟所有鱼交流。环顾相比广阔的大海显得格外狭小的房间，书澄想家了。察觉到小章鱼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郁尧就像是掌控了读心术一般，难得主动开口问道：“要不要学人类的语言？”他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宝宝”咽进肚子里，想去驱散小家伙的不开心。是郁尧自己选择的要同书澄保持距离，那他就不能用这种拉进关系的称呼。听到这话，书澄眼睛亮了亮：“好！”电视上的科普节目顿时停下，书澄皱着眉头看呈现出来的ppt，用触手不解地挠了挠脑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白底黑字密密麻麻一点都不好看！书澄顿时对学人类的语言没了兴致——他向来不喜欢枯燥的东西。见自己准备的教学内容不称小章鱼的心，郁尧还有第二手准备。郁尧起身去取了几本写着0－3岁人类小孩适用的通用语书籍，一一陈列在沙发前的小几上任由书澄挑选。书澄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彩色封面，一瞬间心动，坐在他的肩章上，纠结着用触手指指选了用小鱼做封面的一本。但其实相比日常用语，书澄更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名字用人类的语言该怎么发音。他戳戳翻开那本蓝色封面认字书的郁尧，张开触手上的吸盘把绘本拉到自己怀里。爱心吸盘不止吸住了书本的柔软封皮，也搭上了男人冷冽白皙的手腕。小章鱼湿湿软软的触手带着粘稠的黏液，郁尧由着他将认字书抽走，安静等着书澄向自己提出些什么要求。果然在几秒之后小家伙软乎乎开口：“你先教我念我的名字好不好。”书澄讲着最正宗的海底语，说话时嘴巴动不动撅起来，像极了时刻在吐泡泡。他每次提出请求，都像在撒娇。没有人能拒绝一只如此漂亮的小章鱼。“书澄。”郁尧暗金的眸子柔下来，银白色发丝倾泻在他背上。他一声一声地唤着小章鱼的名字：“书澄，书澄。”书澄分明已经记住了自己名字的发音，郁尧却仍旧不愿停下。他想呼唤小章鱼姓名的欲.望如同鱼缸里放出的水，一旦破了个洞就再也停不下来。书澄书澄，宝贝书澄。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