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跟来了一大帮的人,又稀里糊涂的离开。邹帅转身走的时候还带着讪讪的神情。盼着直属上司出事儿这样的黑锅可背不起,要是挂上了背刺领导的名头,实习鉴定表上就没人签字了。见人走了个精光,老赵才忧心忡忡的回了医务室,看着躺在观察台上那个面露难色的男人,揪心的开口:“晏队,你这身体实在是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但是鉴于你现在的状态,还是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晏景麒的脸上出现了某种微妙的神色。随即淡淡开口:“办里的事情有点多,一时半会也没法全部交接,要是是在撑不住了,就先打个报告弹性工作吧。”老赵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而后走到了晏景麒的跟前将检查仪器收拾了起来,“你家那么有钱,不至于这么拼的。”晏景麒没吭声。“皇城根底下根基还这么深厚,换成别人早就混成二世祖了,你能长得这么根正苗红已经是奇迹了,没必要强忍着病痛站岗。”“怎么,是怕比你有钱的人还比你努力?”晏景麒觉得自己稍稍恢复了些,撑着手肘从观察台上坐了起来, “老赵你思想觉悟不行啊,新时代的青年不啃老。”见他答的这么顺口,老赵有一时间的语塞,抄起检查报告就往男人怀里一塞,“走走走!”转身就要忙自己的事,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要是再有什么不好的反应,直接去医院吧。就你刚才那模样,我还怕要参加你的追悼会呢。”“你放心,尽量几十年内让你参加不了。”男人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医务室,迎面撞上了抱着枸杞茶的邹帅,眉头微微一挑:“给你师父我泡的?”“昂,刚才医务室的老赵说你低血糖,我从街口那给你买了俩辣椒火腿的馅饼垫垫,身体重要。”那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让晏景麒有些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从善如流的接过了枸杞茶,还未道谢却又听到了下面一句话:“年纪大了,就不能像小年轻一样连轴转,受不住的。”晏·年纪大·景麒的脸色一下垮了下来。办公室里的氛围也一下变得活泛起来。晏景麒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跟实习生计较。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邹帅!”男人大步往前走去,转过身来丢给他一句话:“今天你去跑外勤!这么热的天跑外勤,简直就是惩罚,恶魔般的惩罚。办公室的大门砰得一声关上,屋内的众人面带祥和的朝着邹帅点了点头:“晏队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这种话以后悄悄在心里说就好了,给他点面子。”原路折返的晏景麒愣是把这话听的一字不差。众人面如菜色,人人缩着脖子,噤若寒蝉,如果地上有那么一道缝,那必然是众人哄抢的。“我回来拿车钥匙,你们继续。”林岱看着面前叫嚷着非要请自己吃饭的孟温良,以及半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遇到的晏景麒,一脸的生无可恋。“岱岱我跟你说,今天你想吃什么咱就点什么,绝对不用给我省钱。”孟温良拍着胸脯,全然是一众劫后余生的兴奋感。动作太大,还从桌子底下踹了晏景麒一脚,晏景麒被迫遭到了池鱼之殃。男人默默垂下头来看着西裤上那不算明显的半个脚印,面色不愉,默默伸手蜷起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示意孟温良收敛,但奈何这人像是没接受到信号似的继续张牙舞爪。晏景麒也没想到这么巧,本来是准备去拜访林岱的,谁承想走到半路就看到他跟他舍友顶着烈日站在公交站牌下,汉兰达一个变道就在他们跟前停下。林岱震惊之余还是坐上了车,毕竟这趟公交车是三十分钟一趟,而他们飞奔而来时,刚好错过上一趟。林岱察觉到了不对劲,微微扯了一把孟温良。继而开口说道:“晏队今天怎么有空,不上班吗?”说话间的功夫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晏景麒身上的气场,黑气仿佛是越来越浓郁了。“出外勤。”晏景麒说的很简单,“机场今天出了投毒案,局里人手不够,叫我去过帮帮忙。”后面这段话就纯属胡诹了。不过就是扔出个引子来,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果然,话音刚落孟温良就绷直了身子,下意识的开口说道:“CZ****航班?”男人的目光循声落到了孟温良的身上,“昨天吃饭的时候还听你说你要去秦城,你运气够好的,要是坐了这趟航班这个位置,后果不堪设想。”孟温良下意识的噤声瞧向林岱的方向,这话根本就没法回答,怎么说都是错的。更何况三两句话里就能听出来面前这个男人是从警局里工作的,大概率不会相信什么算命的答案吧。“林大师果然神算。”林岱就知道会被人盯上,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晏队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问,不至于再把我带进反邪办一次吧?”进局子真的很丢人,要是打电话再让师兄来接一趟,更丢人。“不会,这件事情林先生是出于对朋友的解救,而且也没有造成伤亡,按理来说我们是要感谢你的。”晏景麒扫视了周遭,压低了声音开口。“应该也会很快结案。”林岱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晏景麒继而开口:“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玄学方面的事,所以林先生的笔录是推脱不了的。”男人像是笃定了林岱会怔愣,不等他做出任何的反应,继续开口道:“不过这件事情我没有上报,所以林先生也不一定要去办里。”林岱用“我看着你表演”的眼神瞪着他。“林先生介意我去你家了解一下情况吗?”孟温良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人的互动,总感觉这个所谓的晏队脸上明晃晃的写这四个大字: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