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麒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朋友是什么?不是朋友,我能拜托你照顾他?”廖严垂眸浅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自打认识这小子以来,真没见他对谁这么关注过。既然只是朋友,那干嘛表现出一副媳妇离家出走,中年男子露宿街头祈求归来的即视感。随后男人又晃了晃脑袋,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晏景麒他一反邪办的队长,跟林岱这样有能力的大师,有些私交也并不为过。“放心,交流会又不是战场,我看他在这混的……”廖严转身扫视着全场,寻找着自家兄弟要找的人,目光落到不远处,那如同仓鼠刨食的年轻人身上时,语气都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转了话锋:“我看他在这儿吃的挺好的。”反邪办今天的氛围极其的严肃,乍然听到这里,反而消除了晏景麒心里的那副沉闷。“国安处那么有钱,给点吃的怎么了。”戴聪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懵了两秒,下意识的对着那即将熄屏的手机来了句:“我也没说不让他吃东西啊,我是那种克扣伙食的人吗?!”程煊量正在他背后路过,促然之间听到了他这一句,打趣着开口:“小廖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有人控诉你克扣伙食呢。”廖严一个转身,看清楚说话那人时肃然起敬,身子微微向前倾着,那是对上位者发自内心的尊崇。“程大师!”看着程大师脸上那一副戏谑的表情,登时便觉得应该开口开口解释,生怕慢了半分钟就再也解释不清了:“程大师,我是真的没有克扣别人的伙食,刚才跟我打电话的是我兄弟。”最后又补了句:“他是男的。”程煊量依旧笑嘻嘻的点头,一副你不用解释,我全都懂的高深模样:“小廖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单身这件事,毕竟你的红鸾星是岿然不动啊。”廖严愣在原地眨巴了眨巴眼。红鸾星岿然不动这件事,难道是什么可骄傲的吗?!这里的动静闹得不小,廖严感觉身边有那么一些人的眼神中,透露着大写的“同情”二字。没有什么是比“单身狗”这三个字眼更加戳人肺腑的。廖严也只能昧着良心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不那么清白也挺好的。“我看你刚才一直看着小岱,你们的领导班子这么快就盯上年轻人了吗?”程煊量的声音并不高,觥筹交错的交流会上,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廖严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顺手把手机揣进了兜里。“玄学这个圈子,也是需要新鲜血液的。”廖严瞧了一眼程煊量的脸色,并没有看出什么不乐意,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程煊量作为帝都玄学圈的佼佼者,当然也是有许多弟子的,奈何这些年来一直没能出师。独自办成的事,真的是少而又少,大多都是程大师亲手带着。其实,玄学道家不是那么好接触的,有缘、还得有灵气,这样的人少之又少。近些年的帝都玄学圈竟是已经堪堪有了青黄不接之相。“林大师虽说自从出手以来并没有办过太大的事,但总的而言,是真的有本事。他的师兄杜岩泽,更是早早成名,他们二人皆是我们国安处应该拉拢的对象。”程煊量虽说不想在旁人面前说自家弟子如何,但也不得不承认廖严这话说的没毛病。恰巧程大师的大弟子刚从一边擦身而过,平白无故的挨了一记白眼,受了这无妄之灾。林岱原本以为像这样正式的场合,糕点酒水什么的都是摆着好看的,随手这么一长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这榛子巧克力蛋糕和芋泥塔可是真的好吃。放眼望去,所有有名望的大师都在交谈着,林岱自顾自的托着一块布丁走到了角落,吃的极为认真。廖严秉承着不能忘记公事的原则,端着两杯低度数的果酒走到了林岱的跟前。优雅的递过去一杯酒。林岱乍然看到被西装包裹住的那只胳膊还有些愣神,不过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礼貌的接过了那杯看起来比较好喝的。不等廖严开口,便一饮而尽。杯底里只剩下那可怜兮兮的薄荷叶,翠绿葱葱。廖严想要说出口的话,愣是直接被堵在了嘴里。林岱吃蛋糕确实有些腻了,正想找点什么东西来解渴,廖严端来的这杯果酒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自然是没注意什么形象,一饮而尽。廖严干笑了两声:“林大师真是……”他想了许多的措辞,还是选择了最含蓄的那一个。“林大师真是略显豪放。”林岱跟舍友喝饮料时都是这样的架势,从来也没听人说过自己还有豪放的气质,登时咧嘴一笑。“你手里这杯,还喝吗?”林小岱表示,纵使这杯酒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好喝,但最起码能解腻。廖严终于明白了,自家兄弟为什么要特地打电话来托自己照顾面前这个人。真要是遇见想灌他酒的,那灌起来也太容易了吧!晏景麒伸出手来揉了揉晦涩的眼睛,又将台灯调的亮了些,正准备打开案子信息,想要梳理一番思路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心里默默的想着是不是把空调的温度开得太低了些,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了遥控器,调高了一度。整个反邪办今晚都在加班,出现了这么恶劣的事情,如果不尽快解决,就会引起民众的恐慌。要是真的影响了社会的安定,那罪过才是大了去了。“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晏景麒扬着疲惫的声音道了一声进来。戴聪脸上虽然倦容深刻,但依旧掩盖不下去那欣喜的神情。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甚至不用过多的猜测,便知道一定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有什么好消息直接说吧。”戴聪大大咧咧的倚靠在晏景麒的办公桌上,语气中全然是洋洋得意:“审讯室姓裴的那小子张口了,还吐露了一个大消息,说是他们今晚就有一个大型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