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麒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双手撑着桌面就站了起来,脸上的疲惫也因为这个消息的到来消散了些。“具体的时间、地点、人数。”戴聪顺手把手中的车钥匙扔进了晏景麒的怀里,“人数不算多,但都是头目,至少能把大部分的下线都牵扯出来。”“叫上邹帅还有你徒弟,另外再把小季他们叫上,今晚上出趟外勤,争取把这些邪教的头头一窝给端了。”戴聪应了一声,转身就去调遣人手,若是真如同裴文迪所说的那样,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做什么正经营生的。甚至还有一些艺高人胆大的,不仅仅是办了邪教,还为了敛财,让好多未成年的孩子扮演所谓的“圣子”。然后在他们的背上刻上那样的符文——就如同他们所解救出来的那个男孩一样。简陋的仪器,不成熟的刻画技巧,让许许多多的孩子伤口感染、发炎、溃烂。在警察没有发现的阴暗处,那些犯罪与恶毒疯狂的滋生着、侵蚀着、祸害着祖国的未来。因为时间实在是隔得太近,晏景麒根本就没有时间上报,只能载着自己的人手先行赶往事发现场。拧开钥匙启动发动机的那一瞬间,他想起了林岱曾在电话里告诫自己的话:“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自己开车。”虽然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有何用意,但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男人狠狠的咬了咬牙,踩着离合、松开脚刹冲了出去。“师父,怎么感觉你的面色不太对劲?要不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坐在副驾驶上的邹帅观察细致入微,他甚至能发现晏景麒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前段时间他师父晕倒在工作岗位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若是这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晕了过去,就没有那么快能及时的送去医院了。男人淡然的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去和小纪对一下行动方案,这次,一定不可以让他们再跑掉。”……林岱躺在酒店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今天晚上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那果酒虽然度数低,但耐不住林岱从小到大就是个乖孩子,没怎么沾过这东西,乍然这么一尝,还真的是有点晕。意识逐渐模糊,但大脑里却像是有个小人拿着锤子一下又一下的砸着,让他保持着清醒不能睡过去。林岱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喝酒才惹出来的锅,唾弃了一番后,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坚决不沾一滴酒。终于在翻身三十多次之后,青年认命的从**坐了起来,愤恨的攥起拳头,在那弹簧床垫上狠狠的砸了砸。越是睡不着越容易胡思乱想,不知怎的,竟是在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出晏景麒的身影。林岱伸出手来敲了敲晕乎乎的脑袋,又摸着下床烧了壶水。听着那水壶中咕嘟冒泡的声响,林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终于啪嗒一声,那是水烧开时响起的提示音,林岱像是猛然之间清醒过来似的。男人立刻翻身上床,从背包里取出了罗盘和符纸,甚至还小心翼翼的从背包的最深处拿出了那一副龟甲。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指不断变换的动作,一开始还稳当一些,直到最后越来越快,猛然睁开了眼睛。林岱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推演出了错误。明明自己已经告诫过晏景麒近些天来不要碰车,他的命格竟是没有半分的变化,甚至还向着原有的命格靠拢着。连做了三次深呼吸,林岱把那紊乱的心绪平静下来,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两点。挣扎了片刻之后,依旧决定掏出手机把这个电话拨出去。手机的拨号音在空**的房间穿梭着,明明在平时里那样短暂的等待,在此刻都显得度日如年。“接电话呀,晏景麒你接电话呀!”林岱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甚至没有发觉自己面上的表情都是那样的陌生。然而天不遂人愿,那如同机械一般的声响依旧响了起来:“本区域属于国家机密保护区域,无法向外界通话。”林岱在心底里默默骂了一声,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如果他的推演没有错的话,今晏景麒其必有一劫,知晓此事的自己,却无法阻拦这件事情的发生。一夜无眠,直至天亮。林岱盯着那乌黑的黑眼圈打开了房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廖严那神色凝重的脸。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声。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开口询问道:“廖处长怎么有空过来?现在才六点,应该还不到早餐的供应时间吧。”廖严嘴角微微抿了抿,眼皮快速的眨巴了几下,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件事情……或许你应该知道。”廖严说话时的眼神都带着些暮然,像是忍受着悲痛,还要将消息带给旁人。林岱咽了口唾沫,微微抬起眼皮,试探性的开口:“廖处长想说的是不是关于晏队?”廖严表示了默认。“车祸?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廖严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随即又反应过来,面前这位林大师最擅长的就是面相。或许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家兄弟命里有这么一劫。“就在今早凌晨,他出了个外勤,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歹徒撞车,连车带人翻下了小土坡。”林岱顿时睁大了眼睛。“他人呢?”语气中带着万分的急切,他无法想象,那将是有多么的疼。廖严先是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随后又状似安慰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林大师大可以放心,晏景麒他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从医院里躺上几天也就好了。”廖严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相互的关心实在不像是假的,就刻意隐瞒了那些比较悲壮的事。比如:晏景麒为了保护正坐在副驾驶上的邹帅,汽车冲下土坡的那一瞬间,优先护住了他徒弟的头,导致他自己的脑袋与石头来了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