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走出医院的大门时,面色甚至要比锅底还浓郁上些,叹出一口浊气后,摸了摸后脑勺:“这俩人是不是有毛病?受伤的是那玄学大师又不是局里的兄弟们,有必要跟我们摆这谱吗!”站在他身后的人,虽说也对今天自家队长的行为做法有些不耻,但嘴上依旧附和:“也不知道那大师究竟有没有本事,不过就是破个阵,还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的。”“他也不想想,前几天跨省调查批下来的时候他对我们是多么的殷勤。现在功劳出来了,却想把我们踹一边,没这样的道理。”这些人一窝蜂的来,一窝蜂的走,来时趾高气扬,去时骂骂咧咧。手术室外,廖严猛地垂下了头,认命般地拽着晏景麒坐在了那走廊的连排椅上,抿了抿嘴唇才开口询问:“刚才你怎么那么冲动,这里是晋城不是帝都,你招惹了他们能有什么好处。”晏景麒眸色晦暗,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老子怕他?”廖严轻轻的叹了口气,还以为经过了这么些年在社会上的历练,晏景麒那驴脾气好多了。没成想,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那直言直语的性子,没有半分长进。不过这样,倒也挺好。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手术室的灯啪的一声灭掉。不等他们二人开口询问,那主治医生就单手摘下了口罩,面露喜色:“病人应该是研究过中医的,对各个器官穴位的掌控非常的精准。并且这些伤口都是贯穿伤,比嵌入型的伤口好处理许多。”晏景麒此时的手依旧是颤抖着的,“他……他现在醒了吗?”廖严一听自家兄弟这话,连忙用胳膊肘杵了杵,怎么还降智了呢?平时看起来挺聪明一人啊。“就算是人醒着进了手术室也得麻醉,怎么可能醒着。”声音不大,但依旧传到了主治医生的耳朵里,笑着摆了摆手:“虽然失血有点多,但是你们送来的很及时。病人输血过程中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排斥反应,只需要住普通的加护病房就可以了。”晏景麒一听这话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连忙跟医生道了谢。医生也顺带着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不能沾水、短期内不能进食之类,就离开了手术室。“你这个傻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等着你老婆分娩呢。”廖严听到这消息自然也轻松了许多,甚至分了些心神来开玩笑。……林岱刚一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脸上仿佛罩着什么东西,经过他多年的经验——这玩意儿是氧气面罩。稍稍一个深呼吸伤口就疼的厉害,也就怪不得能把这玩意儿派上用场了。微微侧头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身上各处就如同被卡车碾压过一般的疼,其实他已经做好了牺牲在阵中的准备了,没想到还能活着睁开眼。这是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美好,虽然每一口的呼吸都伴着剧痛,他们至少得提醒自己还是活着的。病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晏景麒手中端着脸盆,上面还搭放着一块天蓝色绣着小鸡的毛巾,原本期许且无精打采的面容,在对上林岱目光的那一刻变得惊喜起来。“什么时候醒的?身上的伤口还疼不疼?渴吗?”晏景麒一连串的问题就这样抛了过来。林岱缓缓的眨了眨眼,表示现在自己并不能开口说话。男人秒懂。“那行,那我就猜一下你想问什么,就回答你什么好了。”晏景麒自说自话般地把毛巾放进盆里蘸了蘸,伸手在水里晃了晃测试水温,而后又将那毛巾拿了出来,拧了半干。“你师兄和程大师没什么事儿,他们已经坐专机回帝都治疗了,你身上的伤比较严重,只能就地处理。”林岱眨巴了眨巴眼,最关注的就是他们二人的伤势。毕竟在自己倒下之前眼看着他们二人吐了血,心中自然是最关切的。“医生说你在**至少要躺足半个月才能转院。”晏景麒一脸坦然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解开林岱病号服的扣子。林岱登时用控诉的眼神望着他,却硬是被男人硬生生的无视,甚至还堂而皇之的开口解释:“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也给你找不了护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亲力亲为。”顿了顿,继而又开口道:“你就不用挣扎了,你身上的病号服还是你在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换的呢,浑身上下我都看遍了。”林岱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如果此时他能站起来,如果此时他能说话,一定要给晏景麒一个狠狠的教训。可是他不能,现在的他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林岱屈辱地看着晏景麒一个又一个的解开自己的上衣扣子,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用那块蓝色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你放心,我技术很好的,不会碰到你的伤口。”晏景麒说完这话,又转身将那毛巾在水里泡了泡,“这两天你都不能吃饭,不过医生说了可以每天喂你一顿流食,所以这几天你就将就将就。”擦拭完身体后,林岱才终于明白了,那句将就将就是什么意思。眼看着男人在自己的病床小桌上大鱼大肉的吃着,而自己却只能一天一顿流食,想奋起杀了晏景麒的心思都有。住院躺**这几天,林岱生动形象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一个骚操作不断的臭男人,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晏景麒倒是一脸坦然的享受着这带薪假,时不时的伺候着病**的人,这工资拿的舒坦啊。终于,在林岱摆脱了呼吸机和流食后,病房里也终于有了些动静。“晏景麒你是不是有毛病?”男人面对这种询问依旧坦然:“这么热的天,如果我不给你擦身体,你就不洗澡了?”那好像是不能。“你刚动完手术,不能吃辛辣的东西,我知道你喜欢吃,我还特意换成了清淡口,你还觉得我不为你考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我人生地不熟的,又不会给你找护工,又怕他们照顾不好你,我也有错?”林岱只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越说越有道理,哼哼哧哧到了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我觉得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要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