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黑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变得发散、模糊,飞舞在空中那浴火的朱雀在林岱眼里也渐渐地黯淡了下去,最后阖成了一条光线,耳边也传来了渐行渐远的男人的呼声。晏景麒咬牙上前从地上将林岱捞进了怀里,捏着他的脸颊呼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从警校里学的急救知识恨不得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使出来。男人看着林岱无意识地紧皱着眉头,扶着他的后背靠在自己的身上,伸手在林岱的胸口处轻轻地按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诱哄道:“不疼了,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两人在天台上带了足足有一刻钟,在晏景麒的动作下,林岱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缓缓睁开眼睛,青年原本想对着晏景麒笑一笑,没想到扯动了胸口,反而咳嗽着吐出来了几口血沫。男人见状更是心疼不已,也不管掌心上的伤口有多疼,立刻抚上了林岱的脸,开口说话时也带着喑哑:“别说话,好好休息。”林岱转过头来看了看天空,那神兽朱雀早已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轮空****的月亮。看着林岱那一副明明精疲力尽还要关照别人的模样,晏景麒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抱你回去。”男人稳稳地将林岱打横抱了起来,倚靠着这极其有力的臂膀,林岱心底的那份不安也终于有了些许的缓解,再次缓缓地闭上了眼。把林岱安顿下来后,打电话给晏家老宅的驻家医生,又把天台上的东西撤了下来,才敢在沙发上微微喘上那么一口气。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叮咚一声亮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羊城、桂城突发地震的消息。男人眉头紧蹙的看着这些报道出来的信息,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廖严端着一杯浓茶死死地盯在电脑上不断传来的画面上,这次的地震级别比想象中的要小很多,上面早就得到了消息,医疗、救援什么的都是很快的到达现场进行救助。虽然房屋建筑不可避免的承受了巨大的损失,但百姓的生命安全还是在灾难到来的第一时刻得到了最大的保障。男人谓叹了一声,还好有着各位大师坐镇,否者这场基于人祸的天灾要夺去多少人的生命。正在感叹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显得是那样的突兀。廖严拿起手机开了免提,转身拿着热水壶烧水去了。电话被接通,晏景麒那低沉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了出来:“地震了。”廖严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接着水:“我也看到消息了,灾情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百姓也不用受那么大的罪了。”“……”听到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廖严还有些不习惯,晏景麒那臭小子向来时喜欢跟别人呛声的,今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正常。“你不知道吗?”晏景麒站在窗台边上,双肘撑着护栏,听到廖严那边的动静,默默地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杜大师以一己之力破坏了沉雀阵的阵眼。”晏景麒的话像是一块石头劈头盖脸的朝着廖严的脸砸了下去,甚至在这一通电话里,廖严感受到了一阵窒息。杜岩泽,那可是杜大师!万一他要真的出了什么事,别说是反邪办,就算是国安处也没有办法向各位大师交代。“什么情况?”听完晏景麒的话,廖严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那股子深沉的压迫感再次袭来,让他郁闷地在原地打了个转。“照你的说法,阵眼是在山区,人群稀少。”廖严听着那已经开始工作的热水器的丝丝声,心里一阵烦躁,“景麒你知道的,我们要集齐救援力量先保证人群多的地方的救援,对于杜大师,我们只能尽可能的搜救。”这话出口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片静默。道理谁都懂,在这种急需人手的时候,不可能派出大部队,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救一个人,但是杜岩泽那是为了就更多人才被埋在山体之下的。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晏景麒才一字一顿的反问:“那你什么意思,杜大师就不管了?”廖严被着露骨的话激的一口气没咽下去,“我不是这个……”意思。话还没等说完,那边的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医生给林岱检查完身体,挂上了吊瓶。晏景麒看着林岱安稳的睡颜,面上的愁容消下去了不少,开口道:“岑医生,我媳…林岱怎么样了?”医生一边收拾着随身的检查药箱,一边开口道:“问题不大。关于吐血的问题,可能是因为自身机制,这个还没有头绪,初步看着没有什么后遗症,如果再有吐血的情况就要住院观察一下,没事的话,好好养着就没有什么问题。”医生也是心思细腻的,听到晏景麒那独特的断句就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了。作为拿工资的家庭医生,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但秉承着为人医者的精神,在给晏景麒包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劝解:“这几天出了饮食要格外的注意以外,也不要有特别激烈的**,以免林先生的内在yU|X~I伤口裂开。”在医生一本正经的建议下,晏景麒缓缓地点了点头。送走了医生,晏景麒才重新回到卧室里,靠在林岱的身边和衣睡下,睡梦中还一直搂着林岱。青年的一个小动作都能把男人惊醒,一晚上竟是也没怎么好好睡。直到早上那一顿夺命连环call,手机响个不停,晏景麒才缓缓地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睛。刚一接起来,那边就是一阵咆哮:“小兔崽子你跟你哥说什么了?一大早急匆匆地给我发了个消息就飞去羊城了,你是生怕你大哥不出事是吧?!”老头子在电话里的那阵咆哮,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震得耳朵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