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缓缓打开,外面还下着瓢泼的大雨,晏宁仇拽过雨披草草的盖在身上,就冲进了雨里。拉开车门就往下跳的动作,着实让车上的人都愣了一瞬。还是开车的那个大个子张云帆反应快,连忙招呼着后车座上的兄弟:“尼玛等什么呢,雇主都跑去救人了,你们好意思在车上待着啊!”听完这话他们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带着铁锹起重器什么的就下了车。约莫着一个小时之前,他们收到了雇主发来的确切救人位置,忙不迭的接上了晏宁仇直达目的地。这个地方确实远,不仅远还偏僻的很,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少爷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体验生活来呢。他们这单生意的报价可不便宜,特别又是在刚刚发生在大震的地区,本以为这狮子大开口的报价会被砍回30%左右,没想到对面照单全收了。害得他懊恼了足足两个小时,恨不得穿越回去,重新把报价提得更高一些。“晏先生,这个地方很危险,还是我们在前面。”晏宁仇对后面这些人的话充耳不闻,一股脑的朝着晏景麒给自己发的定位那处奔去。其实停车的地方距离定位处还有不近的距离,但是这里遍布倒折的树木,车子实在开不过去。男人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暴雨如注,甚至让他一度睁不开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一帮人,晏宁仇狠狠地皱着眉头:“你们不用管我,先去救人,救人要紧!”男人不知在暴雨中缩行了多久,一点又一点的靠近着通讯器上的那个红点,知道自身的定位与那红点几近重合时,晏宁仇脸上血色尽失。倒折的树木可忽略不计,那些大大小小的碎石盘砸在这里,男人猛的蹲下身来,即使穿着雨披身上也早已被暴雨浸透。“杜岩泽!”这样的嘶吼,让参与救援的人都驻足望了过来。张云帆拿着铁锹冲在众人跟前,看着那些愣在原地的兄弟们气不打一出来,顿时间咆哮道:“等什么呢?挖啊!”“杜岩泽,岩泽你在哪?!”晏宁仇丝毫不顾忌那昂贵的衣服,跟救援队的人一起,撸起雨披的袖子弯腰去搬那些石块。仿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脸颊滑过,又混杂在了那冰冷的雨里,可这些,晏宁仇却什么也没有能察觉到。杜岩泽沉重的呼吸着,胸口处传来剧烈的、撕扯般的疼痛,一呼一吸之间都充斥着挣扎的意味。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声音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悲怆,其实依旧处于迷糊的状态,杜岩泽依旧从脑海中勾勒出了晏宁仇的身影。很想再见他一面,可是这里这么危险,还是算了。“这里有通道,”晏宁仇奋力的用那洁白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石块,“张先生,快叫人把它挪开。”“这还有一块大石头,快点快点,你们几个一人抬着一个角,把它掀开!”看着救援的人打着有节奏的号子,一点一点的把那块巨石挪动着,那个通道变得更大了些。直到那通道入口容有一个人进入,张云帆才指使着救援的兄弟们停下手来,几乎用喊的方式朝着晏宁仇开口:“不能继续挖了,这里的结构达到了一个短暂的平衡,如果把这块石头挪开,”张云帆伸手指了指头顶的那块儿巨大的石头,已经摇摇欲坠。“上面这块石头很可能就会砸下来。”如果上面这块石头也砸下来,在想要重新找到进去的入口可就难了。话音刚落,头顶上的那块巨石应声而倒,先是散落下来一些细小的石块,晏宁仇情急之下从张云帆身上夺过来一瓶矿泉水,通过那一人宽的洞口窜进了通道里。也就是在他闪身而入的那一瞬间,咣当一声,巨石再次将那洞口封了起来。……“什么?!”晏景麒在办公室里接到这个电话,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张云帆也不敢有任何的虚报,许是被雨水冲刷的冷了,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颤抖:“晏先生他孤身一人钻进了那通道里,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瓶水,还有一包压缩饼干,他在闪身进去的时候,把我的水也带走了。”晏景麒气恼的绕着办公桌转了两圈,才稳下心神来,“我哥身上现在就两瓶水和一块饼干是吗!快点派人继续挖呀!”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把这里的情况说了起来。这点人显然是不够用了,路障如果不清除,车也开不进来,就算他们随身带着小型的起重器,也没什么卵用。真到用到的时候,那至少也得是吊车级别的,才能把这洞口重新挖开。男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你们派一部分人原地守着,能挖多少挖多少,我再去找人。”说完这话,立刻就把电话给撂了,转头给警校毕业分配到羊城的那帮兄弟打去了电话。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真的不想麻烦之前的同学,但现在他只需要一个许可。只要羊城那边同意他派人把那片山头拦路的树给砍了,其余什么都好说。电话那边答应的也很痛快,晏宁仇带去的物资可是帝都最早一批企业家的捐款,他本人被困在了羊城,不可能不去救。更何况只是一个许可而已,又不用动用真正的人力物力,哪有不同意之说。得到许可的晏景麒再次找人去把那片山头收拾平整,好让后面的车过去。只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任谁见了都得说一声财大气粗。剩下的就只有煎熬和等待了。反邪办的众人听着晏队长办公室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出,也没有人想去触那个霉头,只敢在一旁小声的嘀咕。“听这动静,不会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吧……”戴聪立刻捂上了小季的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讲话,“知道在我们反邪办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团结?”“呸,”邹帅狠狠的唾弃着自己的徒弟,“最重要的是得会说话,多说点吉利的话,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