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形势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林岱被晏宁仇拽着胳膊做到了他的病床沿上,徒留晏景麒一个人耷拉着脑袋跟小学生认错一样在原地站着。气氛这么沉闷,就连事态之外的杜岩泽也不敢说什么,使劲朝林岱的方向递着眼神。林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晏宁仇回的病房,只知道晏景麒现在不是怎么好过。因为他不管怎么解释,晏总眼神里传递出的那个看衣冠禽兽的目光,愣是没变过。“你们俩,多久了?”杜岩泽不愧是过来人,瞳孔在霎时间紧缩之后就反应了过来:“宁仇,他俩的事就让他俩自己解决呗,都不是小孩了。”晏宁仇猛地转过头来,略作思忖后说:“你也知道他俩的事,就单独瞒着我?”杜岩泽也没想到这样也能惹祸上身,登时闭上了嘴,给晏景麒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张嘴,但晏景麒还是领了他这个情,趁着大哥没看到的位置,伸手捶了捶胸口,以示男人间的敬意。“晏总。”林岱实在是坐不住了,连忙开口劝阻,也是为了给师兄和晏景麒阻挡一部分火力。晏宁仇只是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却换了一个温和的语调,就连眼神也变得不像刚才那般犀利,甚至隐隐带着欣赏。“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直接叫大哥就行。”说着还瞪了晏景麒一眼,“我这弟弟其实打老早之前就喜欢你了,但是他年纪比你大、赚的钱也不算多、还是个病恹恹的,我一直觉得他配不上你,但如果是林大师喜欢,那真就是晏景麒这小子的福气了。”每说一句话,晏景麒的脸色就黑一分。“而且,自打林大师跟我弟弟走的近了之后,他的身体好了太多,看起来都跟常人没什么区别了。”晏宁仇眉眼里带着笑,全然不似商场上的杀伐果断:“要是林大师,哦不,要是岱岱你觉得晏景麒这小子哪里做的不好了,直接跟我说,大哥帮你教训他,只要你别嫌弃他老。”林岱嘴巴张了好几下,终究也是没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只是干笑了两声道:“不嫌弃,不嫌弃。”晏景麒长这么大没被自己大哥这么寒掺过,脸上的表情绷了又绷,只是偶然间在空气里撞上了杜岩泽的视线,赔了个笑脸。晏宁仇又拖着林岱说了好久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询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晏家老宅,期间还不忘了训斥晏景麒几句,说他对待对象不上心,有失家门风范。有大哥在,回老宅的事就算是拍板定了下来。“说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吧,”杜岩泽可算是找到了插嘴的空档,“晏队,快,给你哥倒点水。”晏景麒也紧忙抓住这个机会,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在门口站上多久呢。虽然这种病房里不会有外人进来,但医护人员进来查房换药还是会撞见人的。快奔三的人了,还要在墙根底下罚站,丢脸都丢到太平洋了。随着叮咚一声响,晏景麒的手机上收到了戴聪发来的信息,说是从网上蹦跶的欢的那帮挑事的已经找到了。晏宁仇听到他这边的声响微微挑眉:“有正事了?”还不等晏景麒开口说话,就被晏宁仇给打断了:“要是需要我回避的话,我先出去转一会,待会回来。”“没事,这个不需要保密。”之前晏景麒一旦处理正事,就着急忙慌地把自己关进书房里,都是避着人的,但这事也算是涉及到了在场的人,保密不保密的都没什么关系。晏景麒伸手拽过了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以一副大佬的姿态翘着二郎腿。“泽哥你出事那天,岱岱在天台给你祈福,神兽朱雀浴火的影像被居民给拍下来了,传到了网上。就有许多人说什么阴谋论,还有人说什么国运不昌,弄得人心惶惶。不得不说,躲在暗处的这帮人这一步走的确实是高明,民智未开可不仅是说封建条件下的人们,就算是现在也有成批的人为一点蝇头小利所撼动,他们捕风捉影、将谣言信以为真,还不听别人的见解。”林岱听着晏景麒这番话也跟着坐直了身子:“从内部瓦解民众对神兽的信仰,没有足信仰,神兽的庇护以及自身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没错。”晏景麒颇为诚恳的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不过刚才戴聪给我发消息来,说是已经破获了一个专门发布反动言论的团伙,也就是那些带节奏的水军。”杜岩泽听到这些也不由得乍舌:“我还以为只有娱乐圈才有水军,原来这种的也有吗?”“有,还有很多。”虽然不想承认,但晏景麒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这些人一直在网络上带节奏,像这种类型的,我们反邪办已经查获好几个犯罪团伙了。”林岱从刚才开始来脸色就算不上是多么的好,却直到晏景麒把话说完了才开口:“师兄,其实我是想问,在你破阵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杜岩泽微微垂头想了一会,而后犹豫着点了点头:“你也应该知道,沉雀阵的阵眼有八个,前六个拔出的时候还算是顺遂,但是最后这两个却不同寻常。”虽然这话听着轻巧,但只有杜岩泽自己知道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的危急,就连只是轻轻提及,他的脸色都变得煞白了起来。“不同于前六个阵眼,最后这两个完全是贯通了各家布阵的路数,相较而言,前六个就是残次品。倒像是学艺不精又进行了改动的。”贯彻各家的路数?学艺不精后改动的?林岱的脑海里被敲响了警钟,或许这是一个思路,找到那个最终布阵的人。只不过关于玄学圈的事情,还是要请教师父他老人家的。“师兄,前段时间我跟你说我见了祖师爷,他托梦跟我说是东瀛人对我们有所图谋,那学艺不精的那六枚阵眼应该就是他们的术士留下来的。”杜岩泽的表情十分凝重,“那最后两个……如此奇才,竟为东瀛人所驱使,那后面的路可就不好走了。”林岱也是这样想的,再一联想到廖严曾说长白山的事,猛地睁大了眼睛:“我这就去找师父问问,在江城的长白山脚下有没有住着玄学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