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每个人的面上虽称不上是忧心忡忡,但多多少少还是带上了些困顿的神色。廖严也知道刚才的计划还有许多不完善之处,送走了各位大师后,就自顾自的坐在办公桌前思量着。就这样一直被动的防御终究不是个办法,那些东瀛人一直在华夏大地上撒泼耍赖,也是时候给予反击了。华夏大地乃虎狼之师,绝不会像180多年前那样任人宰割。那个沉睡的雄狮早已苏醒。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和平,已经让那些侵略者忘记了,当年是如何夹紧了尾巴滚出华夏大地的。如今固态复萌,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华夏的真正实力了。助理眼瞧着廖严转过身来,呼吸也跟着变得粗重了几分,随着廖严关闭电脑屏幕的动作,助理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专案组设立的怎么样了,一小组和二小组要分别派往两个地方,我和晏景麒分别为两个小组的组长,人手配置一定要齐全。”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仿佛这样的命令一经发出,所有的配置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时间紧迫,市西分局那边的黄队暂时抽调不出人手。”助理的话还没等说完,廖严就淡漠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那就让他亲自来。”助理站在原地并未动弹,一次性调动帝都这么多分局的一把手,这样的大案子,让人觉得压力山大。“对了,晏景麒那边的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廖严看着助理傻愣在原地,并未多说些什么,反而是换了个话题。“最大的线索已经断了,靖初元找寻不到任何的踪影,小林嘉禾虽然也是重要的观察对象,但他的表面功夫实在是做得太好,暂时没有可乘之机。”廖严的脸庞往一边缓缓的偏了偏,任由那刺眼的阳光打射在面庞上,分明的下颌线拉的格外性感:“外贸公司的高管……行了,你先工作去吧,先把后勤工作保障好,才能让大师们放心。”助理一出门后,男人就摸出了手机,盘算着晏景麒应该也带着林岱回了反邪办,才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那边接电话的速度很快,直到廖严听到了转向灯的滴答声,才反应过来这还是在路上。“都走了大半个小时了,你俩还没到呢?”“没呢,”晏景麒颇为郁闷的打了下方向盘,语气里充满了急躁,反而是听到了林岱在一旁小声劝慰着。“刚才有辆车从环岛高架那边冲了下来,眼瞅着那辆车就砸瘪了两辆小轿车,人应该是不行了,现在交通都瘫痪着呢,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廖严就算没看见当时的场面,听着晏景麒这一通描述,也给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堵路上呢,什么事儿都干不了,你打电话是来干嘛呀?说来听听。”廖严被晏景麒这边的情况吓了一跳,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正事儿要办,调整了两下呼吸才开口说:“我是听说你们那边的案情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刚才突然想到那个小林嘉禾。”廖严故意停顿了一番,清了清嗓子。“外贸公司嘛,肯定是有问题的,就看查与不查。”这话说的没毛病。货源找不出问题就看员工待遇;报关货品没问题就看交税达标不达标,更别说还有公司内部的消防安全一系列的问题,只要想找就没有找不出。“麻烦你联系一下税务部门那边,好好的查查他们的帐,一旦查到问题就限制他们出境。”男人正因为堵车这事儿憋屈着呢,听到廖严这话愣是给笑出了声:“夺笋呐你,熊猫都快没竹子吃了。”对于他们这种外籍人员,就怕他们出境,一旦出境就不好逮捕了,先把他们困在国内才是最重要的。男人正跟廖严好好的打着电话,猛然间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拍了一路的车窗,但就算是这样,也愣是没有一个人搭理。随着女人踉跄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近,体力也逐渐不支。林岱朝着晏景麒看了一眼,“我下车看看出什么事儿了。”不等男人回话,林岱就打开车门窜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女人的身边。“你没事吧?”那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却又很快聚焦了起来,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眼前闪现。她强撑着身子,攥住了林岱伸过来的手,急切的啜泣起来。“我老公和儿子被压在车下了,他们还活着,真的还活着!求求你帮我去移开那些铁架子,我力气太小了,我怎么能这么没用!”林岱抿着嘴听着她把话说完,又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好,咱们快去。”晏景麒这边看着形势不对,飞快的把廖严的电话给撂了,眼瞧着那女人紧紧的攥着林岱的手腕,一时之间也赶不上酸涩,说:“是不是要救人?”林岱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两人飞快地朝着女人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所有人都在观望着,眼瞧着有人打了头阵,才默默的从车里出来,大部分人还是坚守着自己的方向盘毫无动作。林岱微微喘息着到了那车架跟前,这辆车还算是幸运的,只是砸到了车头,特别是副驾驶的玻璃那块儿,已经成了玻璃残渣。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额头上淌着鲜血,身子微微偏着,从他的动作不难判断,这是在最后一刻扑到了副驾驶上护住了媳妇。女人早已泣不成声,只能脱力而又无助的看着晏景麒和林岱。晏景麒从车头的位置转了一圈,也将男人的伤势瞧了瞧,探出身子在男人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兄弟,能听到我说话吗?兄弟?”许是晏景麒的呼唤有了作用,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但这轻微的动作却连带着他的腿部肌肉激烈的颤抖着,伤口也显得更深了些,让他无力地睁大了眼睛。晏景麒这才发现,原来是车门的铁架条径直插进了男人的小腿肚子里,让他疼痛不已,动弹不得。“兄弟,你忍住,我先给你拔出来。”男人这时却抬起脸来,苦笑着说了声谢谢,而后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兄弟,求求你先救我儿子,我不要紧,我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