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儒雅的男人单手撑着下巴,嘴角扯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随手将摊放在桌面上的照片捡了一张举到半空中。细细端详着照片上的那个青年,或是意气风发或是狼狈不堪,每一张都爱不释手。“靖大师,我们也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原来桌面上还摆放着一台正在视频通话的笔记本,镜头那边是小林嘉禾,面对如此无所事事的靖初元,他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再看不下去的时候稍作提醒。距离上一次的动作,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警方那边咬得很紧,这一周的时间足以让他们缓过神来,时间拖得越久,阵法的布置也会变得愈加艰难。靖初元淡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照片,却不着急回应小林嘉禾的话。场面一度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场景,最终还是以小林嘉禾的退让收场:“靖大师,您也应该知道为了布下这场大阵,我们做了多少的努力,不能这样一直拖延下去给那些警察喘息的机会。”男人依旧一句话也不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桌面上的一个紫砂茶杯。一点一点消磨着小林嘉禾的耐心和颐指气使的气焰。不知过了多久,靖初元微微抬起了眼皮,将桌面上的照片推到了一旁:“你当时找到我的时候,说过什么还记得吗?”“什么?”小林嘉禾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后槽牙与不自然的相互碰撞着,全然是一副被人戳破真相的模样。男人干笑了两声,心虚般的整了整衣服:“靖大师说的是哪一方面的事情?”“哦?你会不知道?”手指极其具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击着,明明微不足道的声响,却在整个空**的房间中萦绕着。“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所以你就认为我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听你一面之词。”靖初元噌的站起身来,连带着椅子发出了摩擦地面的声响。“你说他当年离开帝都是因为受尽了排挤,不仅是警察、大师、甚至连百姓都对我师父若瘟神。就连我师父身上的旧伤也是帝都那些大师们的手笔。”小林嘉禾自知这件事情终究不会瞒过他,但也不想现在就撕破脸,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子也在此刻飞快运转。额头上浸出来的巨大汗珠暴露了他的心慌意乱,谁料靖初元却在这个时候笑出了声。“当年我师父一己之力镇压你东瀛术士的时候,你们可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他身上的旧伤是对付你们的时候留下来的。”靖初元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咱这也算得上是仇人了,你连仇人的徒弟都感接近,确实出乎人的意料。”“靖大师。”视频那头的小林嘉禾在此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是那一副洋装淡定的模样。“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您的师父当年在帝都确实是响当当的人物,为何一声不吭一声不响的就隐居在这江城了?”“因为我。”靖初元面色铁青的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是太白星命,帝都的紫薇帝星命格太过于旺盛,会压抑我。”此言一出,对面果然变了脸色。“你不应该做一个术士,而应该做一个说客。”靖初元咬牙切齿的将这一句话慢慢的、掰开了、撕碎了,摆在台面上说。他已经习惯了喜怒不让人知,纵使眼睛里已经充血,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四笑非笑的神情。靖初元现如今所住的房子外面,以及客厅里都是小林嘉禾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就要逃离。但靖初元哪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怎么样,靖初元有消息了吗?”所有人围成个圈把林岱围在里面,十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岱手中的屏幕,瞧着它熄灭又亮起,每个人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里。吴运刚步履急切的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的还会站在门口插腰抚摸着那原本就不多的头发。“这件事情究竟有没有把握,万一靖初元就是一个彻底的反社会人格呢?”吴运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思维也不知道究竟飘向了哪里。“不是所有坏人在做坏事之前都有理由的。”“他或许真的有理由。”晏景麒倒是真的不想为他辩解什么,毕竟他还觊觎着林岱呢。但作为一个拥有着判断力的人民警察,不会将这两件事情掺和在一起一概而论。“你说说他能有什么理由?”吴运刚骤然转过身来,还特意卖了两步直逼到晏景麒的跟前,两只手脚叠在一起,手背贴手心接连拍了好几下。“林岱、晴曦受伤,是靖初元动手的最好时机。”晏景麒说完这话特意停顿了一番,“他原本就生活在江城,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一直拖着不对我们发难。”林岱也恰时地抬起头来,“如果他在我和师姐住院的时候启动锁龙阵,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他,江城所有的百姓都会受到影响。”“叮咚!”众目睽睽之下,靖初元终于给予了回复:[我确实是被利用了,我害了那么多人,做的孽已经数不清了。锁龙阵在七天前已经开始启动了,我当时察觉到情况不对,用了我师父留下来的法宝镇压,但应该也支撑不了多少时候了。]程煊量猛地站了起来。那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还真以为他要去跟那帮东瀛人拼个你死我活。“那帮狗娘养的他们还是人吗!虽然靖禾的手段是厉害了些、残忍了些,但毕竟是我华夏的功臣!”程煊量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那帮人的嘴里就成了我们排外了,好好一个这么有天分的孩子,弄成了现在这样!”褚梅芳虽然也在气头上,但也能分得清轻重缓急,伸手拦了一下:“你没听那孩子说吗,锁龙阵已经开启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难,咱们最重要的是要破阵!”林岱的手机再次响了两声,是靖初元发来的位置信息。[叫些警察来,这里有些给东瀛人办事的狗,我已经控制住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