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的穿越人生的。但死活也没想到,我已经穿成一个太监这么惨了,竟然还有被卖进南风馆的一天。“怎么穿着裙子啊,到底男的女的?也不验验货就瞎送人来。”一白衣少年端着一碗水推开柴房门进来,粉面朱唇桃花眼十分漂亮,在我身前蹲下,宽袖拂地,笑着拽了我嘴里的布:“长得不错,我这魁首得让给你当了。”捆了半夜,手脚动一动就酸麻,见他长得好看似乎好说话的样子,我弱声商量:“能把我放了吗?我有钱,我让人送钱来行吗?潘楼大街刘家客栈找一个叫冯……你干什么?!”正说着话,他突然伸手就把我襦裙外面的绑带给解了,裙子一松就要下滑,我连忙被捆住的手腕抵住,瞪着他。“验货啊,看看你到底是男还是女,那儿是大是小,本钱如何。”他一本正经的,又道,“不过你这身板看着就没力气,大也没用,还是老实居下位吧。”“送人过来的说是阉人,有没有力气也只能躺着干活了。”外面院里经过一端着碗漱口的年轻男子,衣服没系带,敞着怀,胸腹上隐约可见点点红斑,“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觉,看他干什么呢?”白衣少年:“我还等人,送碗水给他喝。”又笑嘻嘻对我道,“我同老板说,把你交给我**如何?我还没见过阉人的身子呢。”我只想哭,道:“我有钱,把我放了好不好?我给你们钱的嘛,怎么突然把我抓来了,我走在路上好好的,你们不怕我家里人报官吗?”“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桃妈妈从不抓城里人。”他眉毛一挑,“放你走?把你放走去报官?”我深深呼吸两下,蓄力扯开嗓子:“救——”嘴瞬间又被塞住了。“不喝算了,救?进了这种脏地方,谁还会来救你?好心提醒你,还是老实点儿,不然有的是苦头吃,轻的只是打上一顿鞭子,若是惹出那些打手折磨人的兴致来了,扒光了吊在院里供人观赏,就问你能不能受得了。”他端着水起身离开,从外面落了锁。我想起身来跳到窗户边上用肩膀拱窗户,拱不动,又去拱门。门倒是开了,进来一穿短打的粗汉子,一脚便把我踹地上:“大半夜闹什么?是不是要把你吊院子里去!”紧接着两鞭子抽了上来,背上火辣的疼,我想起那白衣少年说的,蜷在地上不动弹了,作出一副顺服的样子。“两鞭子就抽服了的软骨头,你瞎折腾什么?害得老子起一趟。”他似乎很不过瘾,又踢了我一脚,锁门走了。院里恢复安静,檐下灯笼也灭了,屋里屋外一片漆黑。我松了力气,躺在柴房地上泪流满面,心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天还没亮自己跑出来,如果我不跑出来就不会被抓到这里来,明天早上冯玉照还会带我去好吃的早饭,即使他疯病犯了,也不会不给我吃东西的。我更不该的是那天一边走路一边玩手机……那个杀千刀的偷井盖的贼!怎么办我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成为一个古代性工作者了吗?我不喜欢这份工作,我宁愿回宫里当太监,我宁愿天天被冯玉照骂,天天在监栏院刷马桶……正乱想着,外面门锁“咔哒”轻响,又一人推门进来了,没光看不清脸,只看得出个头很高,很能打的样子。我躺地上一动不动装死以表明我没闹腾,来人又关上门,轻轻走至我身前蹲下,黑暗中火折子亮起,凑近我脸,他摘下遮住眉眼的半副面具,露出美玉般俊美而冷峻的脸庞。“谢二宝?”冯玉照拧着眉毛,脸色阴沉,伸手拽掉了我嘴里塞着的布团。“哥,”我激动得嘴唇发抖,眼泪直淌,“你就是我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