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只见他漂亮的眼睛睁开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整个脑袋都塞满了:完了,他醒了,我的饭煮不熟了,要把他打晕吗,打哪里,会不会直接打得嗝屁……路北川:“裤子也不穿,腿受凉了怎么办?”“啪!!”一声响亮,路北川毫无预兆地狠狠在我屁股上甩了一巴掌。“让你不穿衣服!”我靠他是不是瞒着我偷偷练了气功,怎么力气又比以前大了?老子差点儿没被他打得吐出一口血来,好痛啊,痛得我想叫妈妈……“这么痛吗?哥哥不是故意的,别哭,我喝醉了,下手没轻重,打疼你了?”路北川似乎被响亮的动静惊得醒了些酒,用睡衣袖子擦我脸上的泪水。真的不想哭的,男孩子哭唧唧的显得很娘的,就算我是个Gay我也要做个mangay,但是真的太痛了啊,他的手是铁做的吗打人这么痛……啊我要痛死了,我不想和他煮饭了……我掀开被子下床,坐在椅子上难过。“外面冷,快上床去。”路北川把我拖上了床,“别生哥哥的气好吗?我让你打回来?”“我不打。”我舍不得让他痛,而且他身上肌肉太多,太耐打。打他一拳,可能我手比他还痛,划不来,我才没那么蠢。“哥给你揉揉。”路北川喝醉了就像神经病一样,刚才还凶巴巴的像个强盗,现在就语气温柔地讨好地哄我。我要阻止,然而没来得及。“歌儿,你屁股挺翘啊。”路北川突然说。“……”短暂的沉默后,我破釜沉舟张口就来了句:“翘吗?翘你就多摸会儿。”他另一只手掰着我的脸让我和他对视,眼神突然深邃得让我看不透,沉默半晌,他再次开口,带着温度的酒气喷在我脸上:“行。”行。他说行,我脑袋整个就懵了,感觉不能解读“行”这个字的意思似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的心跳和路北川的眼睛,我看见他蓝色大海般的眼睛里波涛汹涌,传出一种危险的信号。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我紧张得气都不敢喘感觉自己快死了。但他最终没让我死成。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眼神一冷,把手里撤了回去。起身跳下了床,脚步踉跄地去了浴室。我起身衣服也没披一件就追了过去:“你怎么了?要吐吗?”路北川回头看我,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喝道:“穿衣服去!”然后快速转过头进了浴室,把门关得一声巨响。我被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的,腿有些抖,可能是冷的吧,我连忙跑进去把睡衣穿好。然后又过来敲浴室的门。“你没事吧?吐了?”路北川不应声,我急了,疯狂拍门,怕他挂在里面,不是很多醉酒醉死的么,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醉。磨砂玻璃上两根修长而模糊的手指靠近,敲了两下,我立马就停了。“我没事,突然拉肚子了,你别站在外面,冷,回**躺着去。”路北川的声音听起来几乎接近清醒的时候了,一如既往的低沉性感,但是又有点儿压抑的感觉。我不吭声了,就在外面静静地站着。“别在外面站着,回**去,听话。”路北川又说了一次。我看了眼里面模糊的人影,转身回去了,老老实实地躺在床里侧。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路北川回来了,他站在床边,视线在我身上游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此刻的眼神非常不自在——然后又看了看他在我上铺的床位。他看起来像是有点儿想睡回他的上铺。但他的上铺没有盖的棉被,只有一床垫的。因为我怕冷,冬天我们都是睡一起盖一床被子,他的被子也因为前几天突然降温我说冷就拿下来盖我**了。路北川最后还是躺上了床来,大概是因为不好意思突然把被子拿回去。“喝多了,”躺下后路北川问我,声音听起来清醒极了,“下次我再这样你就打我,不过你也是,好好的干嘛不穿衣服……刚才没吓着你吧?”“没……”路北川突然又坐了起来,伸手把我这边的被子都按了按紧,然后又躺下了。这样是会暖和一点儿,但也感觉不太自由。我把腿往他那边伸了一点儿。路北川明显犹豫了一下,才问:“腿冷?”我:“嗯。”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我小腿夹在他腿间。沉默半晌,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怪我吗,我是说……算了,当我没提……”他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假装没听明白,忽略胸口突然出现的闷涩,往他那边靠了靠:“抱着睡行么?冷。”“不行,抱着不好睡觉。”路北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我……他妈……我死不要脸地往他那边蹭,结果才刚一挨到他,他就从我身上翻了过去。“你想试试睡外侧是吗,让给你睡。”路北川睡到了里侧。我一句话不说,又往里侧挪过去,感觉自己像条毛毛虫似的在被子里爬来爬去。结果我一贴近他,他就贴近墙,我再贴,他又再往墙边一贴。算了算了,他不稀罕我算了。本基佬勾引得都困了,也怕把他给惹毛了又凶我一顿,挪了几下睡到了床边上,离他远远的。一床棉被两个大男生盖本来就有些不大够,要挤着睡才能都盖得严实,我这么往外一睡,两人之间的被子立马被拉直了,撑起一条大缝,冷风咻咻往里灌。第二天我就开始流鼻涕,一开始我没太在意,想让它自己好。结果到了到了星期一的时候,原本的流清鼻涕发展成了高烧,升旗仪式又一如既往的久,校长在观礼台上讲了什么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知道校长每次故意停顿,没一会儿下面就会响起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敷衍的掌声。升旗仪式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全身都没力气,头昏脑涨,站不太稳了。站在我后面的路北川扶住我肩膀:“你怎么了歌儿,怎么看起来这么没力气?”我脑袋很晕很沉,虚弱道:“感冒了……”路北川摸摸我的头,登时惊道:“怎么这么烫?我送你去医务室!”我:“不用,等升旗仪式完了,我找老师请个假,自己去,你不是还得去给那个学妹告白吗……”路北川声音微愠:“你都烧成这样了,我还有个屁心思告白!”他把我打横抱起,四周一片哗然。“家河,你和班主任说一下秦歌发烧得快晕了,我送他去医务室。”路北川对胖子说完,抱着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