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被张佳莱吵醒的,他站在阳台门边上大声嚷嚷:“哟!表哥怎么一大早在这儿洗**,昨天晚上和秦歌睡太上火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秦歌在的时候别说这些!你要是把他带坏了当心我揍你!”路北川的声音从阳台上传过来,语气不大好,“还有,别把我和他放在一起开这种玩笑。”什么啊,连和我放在一起开玩笑都开不得吗……“秦歌还没醒呢,这么小心干嘛,一天天老母鸡护鸡仔似的,开玩笑而已,怎么这么在乎?除非……你和秦歌真是……”胖子的声音也从阳台上传过来。路北川:“他还小,老子爱护爱护祖国的花朵不行吗?开我的玩笑没关系,别扯他。你们两个老油条都离他远点儿,尤其是你,张佳莱,敢招惹他我就和你爸说把你弄回市里去。”张佳莱一阵哀嚎,我听出路北川的脚步声走进来了,连忙闭眼。“该起了,歌儿?”路北川刚碰过冷水的手在我脸上扒拉了两下,我被冻得一激灵,往被子里一缩。“快起,就你起得最晚,等会儿迟到了。”他又把手伸进被子里想继续冻我,“起不起?”“起了起了!”我忙叫道,不停地躲。路北川手指碰到我的脖子,突然眼神一变,神情凝重,手“唰”地一下收了回去,转身去衣柜里拿出我的衣服,直接劈头盖脸朝我扔过来。我被衣服盖了满脸,眼前一黑:“……”什么鬼,刚才还玩得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了,真喜怒无常。我无语地坐起身来换衣服。结果他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按回被子里去。“在被子里换,外面太冷了。”不是我说,路北川实在是太喜欢管我了,连我在哪里换衣服都要管……天气都冷了这么久了,前段时间他也没一定要我在被子里换衣服啊,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想起来了,是上上个礼拜,我站在床边换衣服,脱了睡衣正要穿衣服的时候,张佳莱从我旁边过,突然伸手掐了我的腰,还笑嘻嘻地说手感很好,从那儿以后,路北川就只让我在被窝里或者浴室里换衣服了。在被窝里换好上衣裤子起来,穿上外套去阳台,照旧看见水池边上我的牙杯和洗脸盆里已经盛着热水。我刷完牙洗完脸把毛巾拧干晾起来,屋里路北川拿着瓶婴儿霜出来:“秦小歌,擦点儿香香。”“我不擦。”我闪过他,要进屋去。男生在脸上擦东西好娘的好吧,而且他干嘛不买大宝啊,非要买这种婴儿霜,我们班根本没有男生用这个,用这个的都是女生好吗?他怎么不干脆买个有女娃娃图案粉红粉红的那种什么美什么净给我擦?路北川一把就抓住了我把我按墙上:“好几天没擦了,是谁昨天嘟嘟囔囔说脸干得疼的?”其实平时我都是擦的,虽然感觉有点儿娘,但路北川本来不擦的都和我一起擦了,我就也那么不好意思了。可是上个礼拜有一次早自习要检查英语作业,我头一天晚上偷懒没写完,路北川又不肯给我抄,所以我一早上起来刷了牙洗了脸就坐在书桌前狂补作业。路北川看我没时间擦东西了,就站在我背后,自己动手弄了点婴儿霜低着头在我脸上一顿狂抹,抹完了脸又在我脖子上抹了点,摸来摸去的摸得我脸上发烫,但又有点儿舒服,心里有点儿麻麻痒痒的,就随他抹。结果就看见胖子一脸玩味地看着我们俩。玩味中还有别的什么从他眼里一闪而过,出现的时间太短,我难以分辨那是什么情绪,却在那一瞬间清楚地感觉到心里堵了一下,很不舒服。这会儿胖子也在阳台上,正用撑衣杆收着衣服,朝我们这边看了两眼,只是笑,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然而我还是抗拒,不想当着胖子的面擦婴儿霜,怕他觉得我娘,可是路北川又按着我不擦不让走,我只得凑到路北川耳朵边上小声请求:“等会儿再擦行不,我不想现在擦。”路北川狐疑地看我一眼,在我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让我去收拾书包。我比他们都起得晚,动作自然是最慢的一个,书包收拾到一半,张佳莱和胖子和路北川冲我们招呼了一声,两人结伴走了。他们一走,路北川就拿婴儿霜坐到我旁边,挤了乳白的霜在手心里,两掌一拍,手掌运功一样的转了两下匀开了就往我脸上呼噜。路北川今早上不知道吃了什么疯药,擦个香香劲儿这么大,我被他搓的脸都快变形了。“擦个香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非要等他们走了才肯擦。”我惊讶得不行:“你怎么知道我是要等他们走了才擦?”路北川老神在在地用手指梳着我的头发:“你心里想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哎哟,把他给能的。我喜欢他,他就不知道啊。这念头刚一闪过脑海,路北川的手指滑到了我后脑勺上,往他的方向一带,低头看我:“我就一个事不知道,你这几天到底在闹什么脾气,现在可以说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