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川又回来了,还坐他原来的位置。他走后班里没来新同学,他的桌子成了放杂物的。现在路北川正在清理他的桌子,拿着抹布抹灰尘,时不时往我这边瞟一眼。我被他看得心烦,拿了本书去走廊上看。然而上课铃一响,我却不得不回去。估计是刚才问我有没有水的时候我冷着脸没回答他让他觉得碰壁了,接下来两节课他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上课就听课,下课就写作业。中午吃饭的时候寝室四个人一起走的,我不想和路北川一起吃饭,路上看到赵小圆的时候过去和她凑一块儿了。“路北川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们两个之间气氛不对啊。”赵小圆问我。“我不知道。”“你都不知道那我该问谁去?”我看了赵小圆两眼:“你这么关心他干嘛?要我帮你送表白信吗,我可以帮你塞他桌……”哦,我忘了,路北川有燕容了,刚要把话收回来,赵小圆叫了起来:“我才不会拆我磕的西P呢!”我:“???”吃饭的时候张佳莱端着餐盘来我和赵小圆这桌,坐我旁边悄悄问:“你和我表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又回来了?”“怎么都问我?干嘛不直接去问他?”简直来火。张佳莱苦瓜脸:“我才不问他,他浑身冒冷气,我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饭都变凉……”话说到一半,路北川端着餐盘过来在我对面坐下,一句话不说埋头吃饭。胖子也过来了,冲我挤眉弄眼,意思是:这什么情况?我摊摊手,意思是我不鸡道,继续吃我的饭。张佳莱也不说话了,赵小圆更是一脸懵逼,大家都不做声,各自吃饭。一天下来,我和路北川简直跟作业有仇似的,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就是写作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难道是成绩在市一中太差了被赶回来了?“借支笔。”正想着,路北川推了推我的手。这是他回来后和我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要水,我没给。第二句要笔,我立马把桌面上的笔都收进了桌肚子里去。借个毛。“借我一支吧。”他声音低低的,又轻轻推我一下。我懒得理他,连看也不想看他,趴在桌子上,后脑勺冲着他,继续写作业。五秒不到,路北川又说话了。还是离我很近,就在我耳朵后面,说:“歌儿,你这样写作业,容易近视,坐起来写吧。”我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就是一声怒吼:“关你屁事啊!!”晚自习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瞬间都消失了。全班都转头看着我,和路北川。并且好死不死的,年级主任龙哥在这个时候正好路过我们班教室门口。“自习课是让你们吵吵闹闹的吗?!就你嗓门大是吗?!那两个!给我出来!”龙哥咆哮着。龙哥把我们俩领到了班主任办公室,让我们站在墙角面壁。“为什么吵架?”龙哥双手抱臂问道。“他打我。”我随口胡说。龙哥问路北川:“你打他了?”路北川毫不迟疑地:“是。”???我随便冤枉他的,他居然还认了?“自习课上怎么能打架?你们两个还是同桌,关系应该更好不是吗?和他道歉。”路北川沉默了两秒,说:“对不起。”我心里莫名一阵酸涩,听见龙哥问我:“你原谅他吗?”“不原谅。”我说。凭什么说了有人说对不起就要有人说没关系呢?并不是没关系的。龙哥让我先回教室,留下路北川听他教训。快下自习的时候路北川回来了,看见他进门的一瞬间,我拿了本作业就从后门溜了出去。夜凉如水,我穿过教学楼下大树的浓阴,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一回头,果然是路北川跟在后面。我拔腿就跑,结果不跑还好,一跑就被他追上抓住了。“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路北川刚才那一下跑得挺急的,呼哧呼哧地喘气。“我突然想跑步运动一下不行吗?撒手!”我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路北川就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你不是觉得同性恋不正常吗?那还跟着我干什么?”我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质问,“虽然觉得不正常,但还是很想玩一玩是吗?早退跟着我出来,是想回寝室和我做点儿什么吗?要亲还是要摸,或者脱了衣服?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想怎么我就怎么……”没等我说完,路北川上前一步抱住了我。“对不起,歌儿,我,我可能说错了一些话,让你难过了,我和你道歉,你别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