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把这些字签完再睡

夏天的风轻轻地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我一边和他接吻，一边偷偷地把刚才用薄荷糖包装袋上的金色条条弯成一个环戴在了他无名指上。唇分，我注视着他双眼，深情款款道：“嫁给我，宝贝儿。”“歌儿？”路北川忍着眼里的笑意，严肃道，“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已经先向你求婚了，所以是你嫁给我，不是我嫁给你。”“你嫁给我嘛，我努力赚钱给你买好吃的。”我摇他的胳膊。路北川一脸没商量，捡起地上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把无名指上简陋的戒指弄紧了些，站起身，冲我伸出手。我把手放进他的手里。树荫和光斑在他白衬衣上一晃一晃，他表情冷漠，眼里却全是暖意，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走到了围墙下面，他像来时那样，掐住我的腰往上一举，我攀住围墙爬了上去。路北川自己就能爬上围墙，动作比我快，转眼就跳到了围墙外面，还伸出手接我。我动作小心地跳下去，正好被他一把抱住，稳稳放在地上。“回去吧，妈肯定等我们回去吃饭呢。”他牵起我的手晃来晃去，另一只手撑起遮阳伞，把伞往我这边倾。我心里一下就开了花，绚烂得不行，撒开他的手，一下跳到他背上去：“啊啊啊好喜欢你啊！嫁给我嫁给我！哥哥？北哥？川哥？北川哥哥？嫁给我嫁给我！”“别犯傻了，你这只傻猫。”路北川一手托住我屁股，另一只手稳稳地撑着伞。“你这条傻狗。”我环住他的脖子，夺过伞来。“傻猫和傻狗，天生一对，绝配。”路北川悠悠道，另一只空下来的手也放到后面，把我托得更稳了，背着我朝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走回去。悠长夏日，群蝉高歌。白衣的英俊青年背着我步履轻松地前行。我很清楚，这一刻会镌刻在我记忆里，永远鲜明不褪色。-在杂货店吃完了中饭，我妈和杨刚武一起出去赶镇上的集市去了，留下我和路北川在杂货店里看店。路北川对杂货店的小本生意还挺感兴趣，跟着我一起清点货架上的货，在本子上记下需要补货的商品名，偶尔走神在我身上揩油。午后热，没什么人来买东西，杂货店里很安静，只有风扇呼呼地一阵阵把风扫来扫去。清完货，我们躲在货架后面吃冰棍看电视，分享彼此珍藏的黄色笑话，发出一阵一阵哈哈哈的动静。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妈和杨刚武才回来，拎着大袋小袋，全是食材，还有水果，我妈让我洗了切好给路北川吃。吃完就开始准备晚饭，路北川在厨房里帮着我妈洗菜，我在外面看店。晚饭相当丰盛，堪比过年，杨刚武掌勺，没放辣椒的菜也炒得很好吃，杨美娇也来了，饭桌上全程看着路北川发花痴。晚饭吃完，杨刚武和路北川去洗碗，我妈拉着我上去让我帮她一起铺被子。“不是昨天就铺好了？”我问。我妈把床单抹了抹平，拉着我在床沿上坐下，捋了捋头发，神色凝重，“妈问你，你很喜欢他吗？他对你好不？我看他长得比你高大得多，平时，欺不欺负你？”我顿时就惊了慌了：“什么？什么他？谁？”“装什么傻！”我妈一巴掌呼在我后脑勺上，声音再次降下来，“楼下那个傻大个，路北川，你高中同学、同桌、室友，你不喜欢他？你以为你妈我眼瞎？”“啊？妈你看出来了？什么时候？”我摸着后脑勺问。“在你们那个破节目里就看出来了，前段时间微博上都是你俩热搜，今天是热恋，明天又求婚……”“求婚的事被爆上热搜了？！”我惊道。“没有，这是我在知乎上看到的小道消息，还真的求婚了？！”我妈一脸“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的表情。我：“……”“回答我的话！”我妈抓着我胳膊一顿摇。“挺好的，他对我挺好的。”我忙不迭道，“而且，而且我也很……很喜欢他，妈你不怪我喜欢男的了？”我妈表情复杂极了：“我怪你，你就能不喜欢男的了？到时候找个女的结婚，反而还祸害了人家，不如你和那傻大个互相祸害算了！”她似乎还是很生气的样子，我讪讪地点点头：“哦。”“我没有生气。”我妈皱着眉头，气鼓鼓道，“一开始，是挺难接受的，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你，反正我也用不着有人给我传宗接代，你们生不了孩子正好，我省得麻烦，最烦小孩了，带大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我根本不会带孩子你知道吗……”说着说着，她又抹起了眼泪：“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带你，又没奶水，都不知道给你吃什么，奶粉又贵，米浆我又不会弄……我什么都不会……你还老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尿床，还拉屎，真是想掐死你算完，可是你又那么可爱，尿了床也不哭，就冲我笑……你个王八蛋，小时候那么可爱，长大了以后居然搞同性恋……”我轻轻抱住她：“那……那你还是不准我搞同性恋？”她狠狠两拳捶在我背上，差点儿没把我捶吐血：“我不准你就不搞了吗？我上网查了的，同性恋是改不了的！有的人不敢和家里人说，就骗婚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你就算哪天真的改了也肯定是骗我的……那不是更难受，你喜欢谁就去喜欢吧，男的也没关系……我要是有时候忍不住说了什么，你不要管我……呜……妈妈不要你不开心，不要你装喜欢女生骗我……”我内心是震撼的，从初中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恐惧被人发现我的性向，这几年在大学，在实习的地方，环境相对包容，感觉倒是还好。但是我一直担心过不了我妈这关，网上有太多和父母出柜失败的例子，有的甚至会被爸妈逼着去“看病”，被逼和异性结婚。没想到我妈居然这么两天的时间就接受了我是个同性恋的事实，而且并不反对我。我真的很幸运。我妈抱住我又捶又打，不停地骂，骂了一会儿又嘱咐我一定不能被路北川欺负，如果被他欺负了就赶紧分手，反正现在男女比例失调，女朋友难找，男朋友还是很好找……“好好好，我一定记住。”我连声答应，然而心里想的却是我可不敢找别的男的，路北川那个醋缸子，我多看路上长得好看的男的女的一眼他都要发神经的，我哪有那个胆子。而且，都有路北川了，我哪里还想要别的。晚上小镇上没什么可玩的，总不能带着路北川去网吧和我妈一块儿打游戏，路北川也表示晚上不想再出去了，于是洗完澡我们就上了阁楼，也没开灯，就着透进窗户的月光靠坐在**聊天。“坐这里。”路北川靠着墙，两条长腿叉开随意摆在**，伸手拍了拍他两腿间的位置。我摇头：“不坐，等会儿让我妈看见。”“看见了也没关系吧，你妈不是已经承认我了吗？”路北川毫不在意道。“你怎么知道她承认你了？”我惊了个讶。路北川从裤兜里摸出个红包袋子来：“刚才洗完澡出来，你妈偷偷给了我一个红包，女婿才会有的吧？”我一把抢过来，打开看里面有多少钱：“是给儿媳妇的。”路北川趁我数钱的工夫，把我拖进他两腿间坐着，手环着我：“反正是给她儿子对象的就对了。”“两千块诶！我妈从来没给过我这么大的红包！”数完了钱，我忍不住惊叹，“路北川你有这么多钱，我们下去买辣条吃吧……哎哟！”路北川掐了我大腿一记。我：“你手抽筋吗？怎么老是掐我？是不是缺钙？今天补了好几箱AD钙奶，我拿几瓶上来给你喝……”“坐好不要动。”路北川箍住我，掐着我的下巴让我看窗外，“你看，今晚月色真美。”月色是很美，月亮又原又大，我：“想说爱我就直接说嘛……”路北川显然很无语：“除了会破坏气氛，你还会干什么？”“会亲嘴。”我转过头去，路北川亲了我一口，神情有点儿凝重，眉毛拧着。“怎么了你？”我问。“就是有些事还没完，没事，先睡觉。”路北川把我按**，强行要我睡觉。第二天在家里吃过早饭，我和路北川就收拾东西上车打算回鲁城了，我把第一期的出场费给了一半给我妈，她煮了几个水煮蛋，用红纸染上色，拿袋子包好塞进我们包里。一路舟车劳顿，回到鲁城，已经是一天以后。路北川直接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在火车上睡不好，一进他公寓我就栽倒在沙发上准备睡觉。路北川这会儿却不让我睡了，拿了一大堆文件过来要我签字。“来，乖，把这些字签完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