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注射完镇痛剂后,新的输液装入,病**的唐伶终于不再挣扎恢复平缓地呼吸。人也在两个小时后苏醒过来了。医生为了患者的身体情况,要求次日才能开始探视。米棕的窗帘裹着纱将夜光堵在了窗外,他盯着看一会,眼底泛起了一阵湿润。他还活着。“唐唐,你醒了。”左手边传来云枭疲惫的声音。叫的是他曾经梦寐以求都想要再次听到的小名。映入眼帘的是项尘的脸,也是一副劳累的模样,且身上还有打斗过后的伤痕。“唐少,云总不方便过来,所以你有事吩咐我就行了。另外叶家二位也都没有受伤,你现在只需要安心养伤即可。”只见唐伶微微地眨动睫毛,用呼吸声干哑的说问道:“唐家……还好吗?”听到唐少微弱的回应,已经足够证明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很好,唐家很好。唐老爷跟夫人会在白天进来探望您,”项尘情绪激动地看向云总点着头,“您跟云总总算可以在一起了,太好了。”“项尘,你先出去休息吧,我有话跟唐唐说。”云枭命令道。“好的,云总。”项尘出去后,云枭闷着疼地把头转向他那边,这样似乎能离他再近点。虽然他们之间相隔两米,对于他来说,太远了。他摘下呼吸机那一刻,想说的话都涌上心头,却无法表达。这般场景,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毕业那晚。“唐唐,是我一直带给你伤害和折磨。对不起,从今以后不会了。我爱你唐唐,我爱的从来都只有你……”唐伶就这样听着他说了许多许多,不真实的感觉深深烙印进他的心里。曾几何时他所期待甜言蜜语、承诺种种。三年里每一天都度日如年的等待,满地的郁金香也好,堆满未送出去的礼物也罢。都不重要了。直到他的话说完,过了许久,唐伶才低声道:“云枭,我们离婚吧。”即便会猜到有这样的对话,但云枭试图把这个可能在心底降低过,他深呼吸口气继续说道:“还是不行吗?我们之间。”他的问话,唐伶没有再给予回应了。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传出男人断断续续地哭声。很久很久。#M国某个当地的警察局里,这里面全部都是时炎羽的人。当年在雪山上救他的,正好是这里一批往F国训练的特警。时炎羽被假装抓进来后,便拖着时笙进看守所里再暴打了一顿。不管怎么样,都难解他心中的怨恨。他很后悔当初留下备忘录里的那些话,才导致云枭跟唐伶之间有了那么多不必要的争端。爱错人做错事,还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弟弟。“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当成白老鼠在药检室把你毒死。医者仁心,你杀人如麻你还是人吗?你配姓时吗?不要给时家蒙羞了!”时炎羽狠狠地说着,抬起手又砸向他的脸。看守所外执勤的两个警察怕他把人打死,就赶紧进去拦住他。“大哥够了够了,再这样下去他牢底还没坐穿,棺材就要先买了。”其中一个警察勾住他的两手臂,另外一个警察把时笙搬到角落,戴上手铐。时炎羽喘着粗气,门外的特警兄弟递进来一杯水给他,他接过后喝了一半,剩下一半都泼在时笙的脸上。水混入他面上的血里往下流,他被揍得睁不开眼,嘴角却一直挂着一抹浅笑。“先说好,晚点还要审问,大哥你不能再动手了。”特警说完,眼神示意里面的两个警察出来。时炎羽摆摆手表示知道了。仅见时笙往地板砖上吐了口血痰咳嗽道:“你不是……没被我杀死吗?我能犯什么法,反正时家为了声誉,肯定会把我保出去。而且你也死了,回不去时家的。”还是太年轻了,他长不大的弟弟。“席沐琳不是无缘无故在水库溺死的,还有张校长。时家已经保不住你了,我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抵一个时家。”时炎羽缓缓地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来,“有我时炎羽在,你算什么东西?”幽蓝的瞳孔里淡定无比,好像从没把他放在眼底似的轻蔑。“对啊,你一直都压在我的头上,哪怕你死去的这些年,爸妈也从没有把你放下过。时家能有今日这样的产业,云枭也搭了把手。也多亏你,陆闵棠才有今天这样的成绩。难道你不该高兴吗?”时笙质问道。他现在只要回来继承时家,还有云枭这个好朋友,陆闵棠有把柄在他手上倒贴也不是不行。时炎羽拎起他的衣领,眼刀锋利得像是要刺进他身体里。“只要爸妈还在,没有时医药业也没关系。先解决你,下一个就是陆闵棠了,你放心,你们都不会好过的。”他不留情面的说道,站起身出去安排外面的警察进来抓他去审讯。所有伤害到他跟他所记挂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在警察局里换了一身干净的便衣,在洗手间内洗了把脸,开着警车前往市中心区的医院。不知道唐伶手术结束没有。等云枭的身体彻底康复了,他也要揍他一顿。唐伶多好的孩子,为了他不值得。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时炎羽愤怒得两手锤下方向盘,碰响了喇叭声。不过还好,这一切总算结束了。警车缓慢地行驶到目的地,时炎羽刚下车, 便碰见项尘也从车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项特助。”他叫住道。边走着路边发愣的项尘在时炎羽叫了三遍后才停下来回过头,面色极差,眼睛底下两块睡眠不足造成的灰青。“时先生,晚上好。”项尘低沉着语气,先前在木屋分开有打过照面。时炎羽看见他手里的牛皮纸袋上印着的红字“离婚诉讼”,不解的问:“这个时候还跟小伶离婚?他在想什么?”想死吗?说罢,他撸起衣袖匆匆地就往医院大厦走去,项尘急忙地跟在他身后解释道:“不是的,是唐少想跟云总离婚。”时炎羽慢下脚步,更加生气了。“都敢把小伶欺负得要离婚了,看我不打断他两根肋骨抽出来煲汤给小伶喝。”看着时先生怒气冲冲的背影,项尘无奈地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