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夜谈

等乌菡寻飞快的几乎要把最开始那两百年的状告完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乌菡寻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她看见了几千年前尚且年幼的褚歆？然后又有一个人抱着一只猫走了进来，那不正是她第二讨厌的“后妈”吗？！还有……几千年的时空交叠，让乌菡寻有一种错乱的时间感，一时间都忘了哭。“大巫祝……”褚歆一秒进入状态，委委屈屈的摸索到大巫祝怀里。此时距离大巫祝将乌菡寻抱走还没有半日的时间，但她身上却多了一种衰败的气息，或许……这就是褚歆所说的她即将迎来死亡的特殊。傅瑜裳将怀里的木喵抱紧，以此来缓和自己回忆起那日事故发生之时仍残余的恐惧。“喵呜……”这一次连木昭都感觉到了异样。学姐你有没有看见……这个大巫祝的身上好像有一些灰蒙蒙的气？木昭用猫爪子拍了拍傅瑜裳的胳膊。傅瑜裳摸了摸猫脑袋，神色里带着哀伤，她用手指在小猫爪的旁边写上了两个字……“死气”。她就快要死了，即使如此她仍然鼓足了精神，没有把即将死亡的恐惧传递给两个孩子。木昭睁大了猫眼，大巫祝……就要死了吗？乌菡寻混乱的记忆渐渐被整理出了一个顺序，她进入了一个疑似镜像的古村庄，然后和她们一起找到了入口，撕碎了那个冒牌货，接着掉进了褚歆的陷阱，最后……乌菡寻的血压一下子爆了表，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处在断裂的边缘。她tmd又掉到褚歆那狗东西的镜像世界里了！这次她还直接封掉了自己的记忆！拿自己、拿自己当宠物戏弄！乌菡寻觉得自己急需镇定剂和吸氧机，她快要控制不住的把褚歆那个家伙大卸八块了！乌菡寻小小的身体抖的快成了个筛子，大巫祝担心极了，刚刚这孩子嘴里一直在讲胡话，然后现在身体一直发抖，难道刚刚自己施的术法出了问题吗？还是、刚刚磕的脑袋有点重？乌菡寻脑袋上顶着一块红彤彤的肿包，就是刚刚傅瑜裳“一不小心”下手重了的结果。大巫祝担忧的用微凉的手抚在她的额头上，温和的灵力检查着她的脑袋，除了撞得有点肿之外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甚至伤势都恢复的差不多了，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的术法出了问题，给这孩子的灵魂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不应该啊……应该很成功的！大巫祝检查了一遍乌菡寻的灵魂，也没有发现异常，难道是自己都发现不了的隐秘损伤？完了……这孩子要是傻了怎么办？“大巫祝，姐姐为什么不说话？”褚歆拉了拉大巫祝的袖子。姐姐？这还真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乌菡寻抬头看了一眼年幼版褚歆，说实话，她还是这个时候最可爱……等等，褚歆真的会把年幼的自己送到她面前来吗？不怕自己抓住她之后撒气？还是说……这小孩子的身体里面其实是她本人？乌菡寻看了一眼傅瑜裳，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眼神后差点气得露出了耳朵！褚歆你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面前！还又愚弄我！！！你等着你完了，看我今天不让你长点教训！乌菡寻面露凶光。但是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褚歆“敢”毫无顾忌的出现在她面前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伸出爪子，褚歆就先告了她一笔黑状。“姐姐……姐姐的灵气好可怕，是不是要失控了？”褚歆瑟缩着道。大巫祝看了看，伸出手拍在了乌菡寻的脑袋上，瞬间拍散了乌菡寻聚集起来的气势。大巫祝心凉了半截，她还指望这个孩子在自己死之后能够保护小阿歆和小栩，如果傻了的话……“你姐姐……可能、可能变得有些不聪明了。”大巫祝不知该如何委婉的说。“就是、就是姐姐变成了傻子吗？！”褚歆小小的一声惊呼，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最扎人心的话。看，天上飘走的是什么？那tm是老娘的理智啊！！！乌菡寻差点跳起来去掐褚歆的脖子，幸好傅瑜裳及时走了过来往她脑袋上一按。脑壳上莫名的痛感让乌菡寻一哆嗦，飘在空中的理智也被傅瑜裳拽了回来。她看了看大巫祝，再看了看傅瑜裳怀里头装着木昭灵魂的半身，立刻萎了下来，姓褚的狗东西绝对是想坑她，破坏她良好的形象！算傅瑜裳她还有点良心，及时阻止了自己……她绝对不能让褚歆得逞！“她的头没什么事吧？”傅瑜裳明知故问。“没事，她的头没有大碍，但是……阿寻，你知道这是几吗？”大巫祝伸出了三根手指，显然疑似是把乌菡寻当成智障儿童对待了。“三……”说完之后，乌菡寻觉得有点不对味。大巫祝松了口气，看来日常生活应该没什么问题。“大巫祝……我没傻！”乌菡寻试图辩解。“大巫祝，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姐姐，不会嫌弃她的。”褚歆火上浇油。“小阿歆真乖。”大巫祝摸了摸褚歆的脑袋，如果阿寻真傻了，那只能靠她妹妹帮衬着了，但是等自己死了以后怎么去见阿寻她亲娘啊！好好一个女儿交给自己养，然后养傻了……对了，她大概也没机会见到那些死去的人，天谴到来，她是第一个受着的。阿馥，真的对不起了，大巫祝心里都快哭出来了。“我真的没有傻……”乌菡寻的辩解显然有些无力，无奈之下，她将求助的目光投降傅瑜裳。你别光顾着看热闹啊！快来帮忙！现在咱们是一伙的不是吗？收到乌菡寻的求救信号，傅瑜裳轻咳了两声，对大巫祝道：“这孩子看起来神色清明，对答正常，应该没有傻，是不是刚刚的变故让她吓到了？”吓到胡言乱语……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话，但总比傻了的强，乌菡寻疯狂点头。“只是吓到了吗？”大巫祝一边揽着褚歆，一边摸了摸乌菡寻的脑袋担忧的问：“阿寻有没有感觉到别的不舒服？比如……脑海中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额、嗯……就是有点害怕、感觉……感觉……”乌菡寻没想好理由，结结巴巴的没说成一句完整的话，不过下一刻，她被大巫祝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们……”虽然她一直努力不让自己的事情牵连到两个孩子，努力的为这两个孩子谋求退路，可总是不够，终究还是自己太无能。乌菡寻感觉到落在自己肩头的水滴，焦心不已，连过去掐死褚歆的心情都淡了不少。那狗东西还真会算计！知道哪怕是镜像自己也绝不会让大巫祝生气伤心，所以才有恃无恐对吧！她选哪一段历史不好非选这一段，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但是有大巫祝在……算了，她能忍一时之辱！还是安慰大巫祝比较重要。无论多少次进入褚歆的镜像世界，她都无法抵抗这里的真实，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猜过褚歆迟早会用大巫祝的镜像对付自己，到底还是来了。哪怕知道眼前的人是虚假的，她不想也不舍得打破“镜子”，无法挣脱这里的束缚也就出不去，褚歆每一次的诡计都戳在她的弱点处。话说她的头为什么那么疼？嗯……想起来了，是傅瑜裳按着自己的头往地上“哐哐”的来两下……这是有点报复的成分在里面吧！报复自己之前变成小猫分走了她老婆的宠爱！“咳咳……”大巫祝忽然咳嗽了起来，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引得乌菡寻惊慌失措。褚歆默默地握住大巫祝的手，她比乌菡寻更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傅姑娘，你走的时候会经过梁国吗？吗？”大巫祝忽然抬起头，她的神色中带着哀求。虽然这里只是镜像，但不用褚歆提醒，她就点了点头道：“我家在梁国。”大巫祝的眸光刹那间闪过名为希望的光彩，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急切道：“那等找到你的妻子之后，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带着她们和小栩一起走？把她们带到梁国境内就行。”“喵呜……”木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学姐要说她们来自那什么梁国，但是看着已经被死气环绕着的大巫祝以及或许是她最后的肯定，木昭觉得自己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好。”傅瑜裳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大巫祝松了口气，或许是了却了自己心中最后的执念，她身上的死气一下子更加浓郁了。“明天早上、明天早上我就去见楚王，无论如何都会把你的妻子救回来……”然后立刻送她们离开这里。“大巫祝……你不要我们了吗？”褚歆抓着大巫祝的手轻声问。“怎么会？只是楚国要乱了，我先把你们送过去，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就去找你们。”“阿寻，路上要保护好妹妹，别让她被欺负了知道吗？”乌菡寻鼻尖一酸，因为这个承诺她至今也没对褚歆下过死手还经常被欺负，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哭丧着脸点了点头。“傅姑娘，拜托你了。”大巫祝微微低头，不舍与恳求皆在这一句话中。“放心，我会将她们安全的送到梁国，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傅瑜裳看了一眼赖在大巫祝怀里的两个“小孩子”，道：“你们两个先出去玩吧。”嗯？你在教我做事？乌菡寻的叛逆心被激发出来。不过大巫祝拍了拍她们两个的背，让她们先出去玩，乌菡寻不解，但还是乖乖和褚歆的出门了。在她刚出门的那一刻，大巫祝几口鲜血呕了出来，顺着面具滴在地上几乎成了一个小血泊，傅瑜裳急忙扶住了她。“褚歆那个孩子不普通，楚王可能会派追兵，我知道傅姑娘你实力不俗，麻烦一路保护她们。”木昭跳到了大巫祝**，担忧的对着大巫祝“喵”了一声。大巫祝抬起手，用手没有染到血的部分轻轻蹭了蹭猫毛，对着疑惑的木昭道：“也要麻烦你，以后保护那两个孩子了。”被赶出去的那两个在门口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蹲着的那个亮出爪子，站着的那个看都没看就道：“你答应了大巫祝会保护我的。”蹲着的那个动作一僵，最后乌菡寻暗骂一声，收回了爪子还不忘丢下一句威胁道：“等出去了，我非弄死你！”两个人一直等到房间里的大巫祝支撑不住昏睡过去，直接换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进行嘴战，虽然乌菡寻赢不了，但她越挫越勇。月上中天，两个不需要睡觉的“小孩子”的战争仍在继续。直到一个人的脚步声靠近。傅瑜裳走了过来，怀里没抱猫，木昭应该睡了。“刚刚我从她的房间那边经过，听见她咳得很厉害，不知道会不会咳血……”傅瑜裳话还没有说完，乌菡寻就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原地，只留一句话飘忽在原地。“我去看看！”“好了，把笨蛋引走，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和我说吗？”褚歆收起刚刚的轻松，和这只狐狸说话，可一点都不轻松惬意。“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傅瑜裳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大有一副长谈的架势。褚歆皱着眉“看”了一眼她，考虑几秒后点点头道：“你问，但回不回答，我不会给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