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返幼

“轰隆！”天空中雷鸣阵阵，天罚将至。逆天而行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帝女早有所料，祭出几件仙器就将天雷挡了下来。天雷过后乌云散去，微风将窗帘吹起，温暖的冬日阳光照进了屋子里，散去了这几日来的阴霾。“……”不管外面的雷鸣声有多么震耳，乌菡寻都没有听进去一点。“人、人呢？”乌菡寻比划着，这么大一个人去哪儿了？这……木昭看着被子上的那一点儿隆起也有点儿犯迷糊，不会吧？不会和自己想的一样吧？还是傅瑜裳反应的快，立刻上前把被子掀开了一点儿。里面小小的孩子露出了一个脑袋，脸色红得有点不大正常，她睡着了，但是露出来的手冻得红肿，上面的冻疮都快烂了。时光回溯到了她年幼的时候，在兽圈中长大的孩子，每到冬天的时候总会很难熬，哪怕不被冻死，稍微生一场病，就可能要了她的命。仙器虽然脾气不大好，却按傅瑜裳希望的那样将时间定格在了最合适的地方。傅瑜裳试了试那孩子的额头，有点烫，得带她去看医生。从刚刚仙器上显现的画面来看，褚歆只比现在大一点儿的时候就遭了鬼王的毒手，把一个孩子炼制成自己的傀儡，鬼王也够不要脸的。将时间推移到这件事之前，就能彻底斩断鬼王对褚歆的控制，就是现在……太小了一点。多谢了。傅瑜裳在心里默默地对仙器道。莫挨劳资！耗尽力量的暴躁仙器留下了一句话后就没动静了。“好小！”木昭第二个趴在床边，小声的惊呼道。在襁褓中就没能吃上一顿饱饭的孩子瘦弱的可怜，比出现在她记忆中的那个孩子还要小得多，让人碰她都不敢用力。在那鬼面具里，有着一份非常清晰的记忆和封印着的力量，在接收了它们之后，两个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浮现在她脑海中，与往常的“看客”视角相比，这份记忆让她更有一种真实感，似乎现在她的手中都还残留着牵着那两个孩子的触感。木昭想起来似乎在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褚歆的时候，她已经五岁了，瘦小脆弱到随时会死去的模样，如果不把她抱走，那个孩子一定活不过冬天。现在她看起来还要更小一点，虽然学姐和自己解释过救人的原理，但她一直以为只会把褚歆的时间往前调一点点，卡在出事之前，但是怎么一下子把她变得那么小？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没有五岁，三岁还是两岁？在当时那种环境下，没有人敢违背王命，明明知道王极其厌恶这个孩子，又有谁敢给她送饭吃？能有一个好心人偷偷摸摸隔三差五给她喂一点就很不容易了，所以褚歆小时候严重的营养不良，看起来要比同龄孩子小很多。这样子……她就算想拿拖鞋揍孩子，也下不去手啊！“学姐！既然她的时间被回溯到小时候，那她的记忆是不是也……”木昭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对，所有的一切全部被回溯了。”傅瑜裳点点头。“……这样啊。”木昭叹了口气。“这、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为什么褚歆会变成小孩子唔唔……”乌菡寻控制不住的陷入惶恐中，那嗓门也不受控制的提高。“嘘！”木昭立刻让乌菡寻闭上嘴巴，但为时已晚，对方的声音成功将睡着了的孩子惊醒。褚歆天生眼盲，还是白发，这些都被楚剡当作太子妃不贞的证据，说是天谴神罚才生出这样一个怪物。她小时候看不见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只能用摸的去感知，那个兽圈里有干草有土地，有栅栏还有动物，所有的手感她都知道，但她从来没有摸过这么柔软的东西，盖在身上暖暖的，身上也不怎么疼了。“恭喜你们，成功了。”帝女只是道了一声贺，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声吓到了那个孩子，直接惹得那孩子哇哇大哭。一个混淆王室血脉，被楚王厌恶的孩子也是底层那些宫人奴隶发泄怨气的工具，陌生的声音对于她来说，意味着极有可能到来的暴力，再加上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更增添了她的恐惧，吓得她本能的放声大哭。帝女蹭蹭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不关她的事吧？乌菡寻一脸懵到了现在，褚歆是被救回来了，但是现在变成了小时候的她，发生了什么？救命！！！谁能解释一下？！虽然脑袋转不过来，但乌菡寻的身体却反应的很快，没有经过大脑的同意，身体就已经“唰”的越过傅瑜裳，大概准备像小时候那样哄妹妹。“等等！”木昭的话音未落，乌菡寻已经准备把褚歆抱起来了，只不过她在接触到小孩子的时候遭到了剧烈的挣扎，年幼的褚歆非常抗拒陌生人碰她，又或是以为乌菡寻要打她，所以手脚并用的挣扎着，甚至用她那还没有长齐的牙去咬乌菡寻的手。乌菡寻当然不怕她咬自己，但是她怕自己这皮糙肉厚能扛天雷的胳膊把褚歆那还没长好的牙给崩掉了！于是她急忙松了手。失去束缚的盲眼孩子瑟缩到了床角，她不会说话，没人教过她，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无法和她交流。乌菡寻本就不聪明的脑袋雪上加霜，她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木昭，想要问她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办？这还真问对人了，也可以说面具中的记忆来的很及时。“你快变成猫！”木昭拍了拍乌菡寻的肩膀，示意她快点。“变成猫就可以了吗？”乌菡寻虽然不明白原理，但还是听话的变成了猫。木昭把猫抱了起来，放到小褚歆身边，然后面带鼓励的对乌菡寻道：“用你最擅长的撒娇大法去蹭蹭她！”乌菡寻的一双猫眼里写满了震惊，让、让她去向褚歆撒娇？！“快去呀，我们现在谁都碰不了她，只有你能试试，你看她的手，冻疮都快烂了，要赶紧上药，不能慢慢来了！”看着一脸笃定之色的木昭，又看到褚歆手上可怖的痕迹，乌菡寻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凑了上去。“喵呜？”乌菡寻用头蹭了蹭褚歆的胳膊，没想到刚刚挣扎成那样的小孩子此刻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抖了一下，然后听到乌菡寻的“喵喵”叫，她竟然摸索着把猫抱到怀里。抱到了猫之后，她的情绪立刻平稳了许多，甚至开口也学着乌菡寻“喵喵”的叫着。“她……”傅瑜裳好像看出了点什么。“她与野兽一起长大，人们伤害她的时候也只有那些野兽会护着她，所以她害怕人，但信任动物，没人教她说话写字，所以只会学身旁动物的声音。”想要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孩子重新信任他人并不容易，只能一点点来，反正已经有了一次经验，这一次褚歆的年纪更小一点，应该会比当初还要轻松一点，木昭很快就看开了，没什么比还活着更重要，不过是再养一遍孩子嘛，完全没问题！“喵呜……”虽然你的发音很标准，但是我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啊！正在和褚歆进行猫语“交流”的乌菡寻遇到了一个新的难题。然后她就听到了木昭向傅瑜裳解释的话，大脑运转了一会儿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褚歆她、她真的变回小时候了？”乌菡寻刚一开口就吓得小褚歆慌乱无措，陌生的人声太近了，近的让她害怕。乌菡寻又急忙“喵”了两声，把人安抚好了。见状，木昭和傅瑜裳都不约而同的退后了几步，然后才小声的解释仙器的运作原理，告诉乌菡寻褚歆确实回到了小时候。“……时间、提前几天不行吗？这一下子变成了小孩……”就算曾经有再多的恩怨，看到褚歆这可怜的模样，别说一一清算了，乌菡寻根本连骂都骂不出口，不仅骂不了，还得哄着。当这个疑问被她用妖力传达给另外两个人的时候，木昭看向自家学姐，用眼神问这该怎么编？“……仙器遍览了她的一生，发现她三岁出头的时候被鬼王楚剡派人当作实验对象试验了一个巫术，自从之后身体与灵魂都有了不可逆的损伤，仙器问我是否要借此机会直接将时间回溯到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我同意了。”傅瑜裳一本正经的编了一个三分真七分假的故事。“喵喵喵！”无耻卑鄙！下贱小人！乌菡寻怒极，用猫语飚出了一连串的脏话。她忘了现在抱着自己的是一个非常好学、正处的牙牙学语期间的小孩，所以一个不经意，小褚歆模仿就着她的口气也“喵”了一大段。“……”那什么、这个可以不用学，真的！“阿寻，不可以教坏小孩子哦。”木昭露出“和善”的笑容。“我错了下次不会了！”乌菡寻一个头两个大的认错。“但是……有一件事我想说一下。”哪怕知道说出来会被骂，但乌菡寻咽不下这口气，“鬼王的讨伐，我要去！”“……”木昭准备送乌菡寻两套“爱的教育”，傅瑜裳却将她拦了下来。对这只猫，硬的不行，软的她记不住，只能另辟蹊径。“这孩子发烧了。”“喵？！”乌菡寻急忙站了起来摸了摸小褚歆的头，是有的烧！“她身上还有很多伤，看看她的手，都需要治疗，我们不能靠近她，只能你来照顾，鬼王的事情之后再说，先照顾好她，也不知道她烧多久了，拖久了烧成肺炎就麻烦了。”傅瑜裳话音刚落，乌菡寻就急得上蹿下跳要找医生，照顾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足够让乌菡寻接下来一段时间分身乏术，根本没空去想鬼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