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色刚亮之时,应该快到7点半了。祁安刚动动手脚,睡在一旁的未桦城就醒了。伸手就是探向她的额头,似乎是觉得烧退了,才放心的抱着她,安抚道,“乖,再睡一会儿。”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感觉手脚无力的祁安,没有挣扎的在未桦城的怀里再次睡着。再次醒来才知道,她早在输完针水后就被未桦城背回了他家。所以……小哥没有把她留在她最讨厌的医院的**,所以……她现在睡的地方是小哥的房间?环顾四周,这里的摆设还是那么熟悉。也对,在a市他那里的房间不是就这种格局么?床会横对窗口和门口,右边是衣柜和书架,左边是书桌和沙发。房间里一定会放一盆仙人掌,会有一面相框墙……裹着被子慢慢爬起来,一步步走向那里,伸手指尖触到旧时光里的流年。一眼来回过去,都是她曾经的记忆。第一次小哥抱起她转圈圈,欢喜直奔小脸而上,那是……妈妈拍下她女儿7岁时的成长相片;一张人影玄幻的相片,那是……哥哥想要给自己妹妹亲手记录她跑第一名时拍的;还有……“祁小安……”“妈妈和哥哥,为什么**安安一个独自活着?为什么都不带着我一起走?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和你们在一起;知不知道,哪怕在梦中见到你们我也很开心;知不知道,就算是遇见鬼,我都想要见你们一面,亲口说一声对不起……”记忆打开了封尘的大门,她忍不住的想要哭出来。脆弱不堪的祁安,他见过。哭得撕心裂肺的祁安,他也见过。几乎癫狂了的祁安,他还是见过。可是,这样坦白直言内心深处最沉重的祁安,他第一次看见。未桦城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轻轻的抱起跪坐在地方流着泪水呢喃的祁安,放在床边,安抚,亲吻。“阿姨和祁平都是最护短的你忘了么?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不然他们会比谁都难受……”因为有我存在,他们舍不得带走你。“小哥,我真的真的好想他们。”“嗯,我知道。”“怎么办,小哥,跟你在一起的每天都快乐得都忘记思念他们,我害怕啊!害怕会忘记他们的样子,忘记我不可以这样幸福的。”我不要忘记,一定不能忘记……原来害怕自己忘记已经不能得到幸福的阿姨和祁平是么?“祁安,活在过去你便是死了,那样的你最终会恨他们恨得入骨,恨他们的死让你这样活着他们却什么都看不见,我便是与你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你觉得好么?”你一直以来都给自己的心打上一个又一个结,内心深处,若没有结,可否有我?祁安抬头,泪痕满面,红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他,许久后麻木的撇开,“我想要静一静。”“不准,我要你现在就说!”未桦城按住她的双肩,死死的盯着她的双眼,一刻也不放开。祁安摸一把泪水,展露荒延虚弱的笑说,“未桦城,你若放开我,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92年在这座城市出生的祁安。”这就是她给他的回答。我说过,对你,不管是好的坏的,我可以不说,但绝对不会骗你。“不准这样说,你要好好的。不管是记得还是忘记,我都会陪你一起。”眼神一松,紧紧的抱住面前的人儿,不再敢想有一天,她会再一次的离去。祁安愣愣的被抱在小哥的怀里,久久没从未桦城的慌张回神。原来是她不够让小哥安心。内心愧疚不已。下午,祁安再次发起高烧,急得原本是要去接哥哥未桦曳的未桦城,赶紧背她去医院。寒流突降,都下午了医院里还是有很多病人。没办法,只能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打吊针,未桦城取来了针水,等着护士过来。祁安除了浑身没有力气外,就是头晕。“小哥,我想喝水。”“嗯,我去倒。”未桦城刚走,一位穿白衣大褂的男人就蹲在她面前,半闭着眼只看到他在看自己,却不动手帮忙打点滴。皱起眉头,有力无气的说,“你看什么?”“看你。”那人一回答,祁安就慢慢睁开眼想要看清楚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声音会那么熟悉?苍白的脸上最明显的就是那厚重的黑眼圈,脸上习惯性浮起的笑给那张脸平添了一抹俊逸,这个人虽然忘得差不多了,但只要看见就会立刻想起。“居然是你,杨星慕。”“嗯,是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