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绵有些呆愣地仰头看着他,还没明白过来骆岷沛话里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可以做秋嫂做不了的事情。”他说得那样认真,眸子里反射着霓虹灯五彩的光。骆岷沛受到蛊惑似地伸手遮挡住他的眼镜,感觉到像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在自己手心缓缓扫过,他吩咐司机快一点赶回家里。“我爸既然买了你的婚契,那你就算是骆家的人。”骆岷沛的声音因为抽烟而有些沙哑,像是夜晚裹挟着沙砾的海风,“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外面那些人不敢说你的闲话。”楚绵眼睛干涩,先前哭得太久已经流光了他所有的眼泪,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试图缓解眼睛的疼痛。“你是说……”楚绵抬手将遮盖在他双眼前的属于骆岷沛的宽厚大手拿下来,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可以继续在骆家住下来?”楚绵的眼睛很大,上眼睑薄而宽,眼角的弧度很大,即使因为哭泣而红肿起来,也依旧能够看清楚大半颗浅色的瞳仁。骆岷沛屈起食指,用关节蹭了蹭楚绵发热的眼角,抹掉上面的一点泪渍,笑着说道:“是啊,你能一直住到骆家,直到你想搬出去或者你打算成家。”如果说前几日的骆岷沛对楚绵的态度是能送走就送走的话,那现在的态度就是愧疚,想为楚绵再多做点什么。骆向山在胡城有着不小的地位,他不知道楚绵是怎么被骆向山买回来的,但嫁给一个将死的老头,小孩儿终归是不愿意的。若还有别的原因,那就是他看到今天的楚绵,不可抑制地想到了自己。他是被父母遗弃的,骆向山来孤儿院领养他的时候,他已经七八岁了,因为年龄太大一直没有人愿意带走他。被领养的那天晚上,骆岷沛因为多吃了一口馒头而被孤儿院里的老大打得满地打滚,他身上都是灰,脸上都是蹭出的伤。他去见骆向山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孤儿院的孩子站成一排站在骆向山的面前,他因为身上太脏而缩在角落,只有被点名的时候,才敢怯生生地抬起头来。所以刚刚在巷尾捡到楚绵看见他惊慌依赖的眼神的时候,骆岷沛几乎是将小时候的自己代入了。“少爷,到家了。”司机将车停在骆宅外,下车体贴地替骆岷沛拉开了车门。“需要我抱你下车吗?”骆岷沛站在车外弯腰看着还坐在车内的楚绵,他眼睛近视挺严重的,摘了眼镜眼睛就失去了焦距,看起来温和了许多。楚绵犹豫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他将手放在骆岷沛张开的手心里,被骆岷沛一用力拉出了车厢,肩膀撞在他坚硬滚烫的胸前。骆家的家庭医生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看见骆岷沛半抱着楚绵走进来,不由得抬眼多看了楚绵几眼。楚绵将腿搭在他的膝盖上,脚踝因为刚才在车里的一撞肿得更高了,红里还泛着青。家庭医生在他脚踝周围的皮肤上按压着,时不时开口询问楚绵的感受,片刻后,为楚绵敷上药缠上了纱布。“不是很严重,中度的软组织挫伤,这些天注意不要频繁用脚,每天都要换药,最好有人贴身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