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绵呼吸一窒,小腹紧绷着轻颤。楚绵不知道骆岷沛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那颗老树枯桠上的燕子窝,寒冬凛冽,燕子早回南方过冬去了,留下一个空****的巢。骆岷沛似乎也没想从楚绵嘴里得到答案,他收回手,将用过的三根细棉签随手丢进床边的垃圾篓里,他下午还要去跟院长谈物资运输的问题,中午得回小聋人房间去补个觉。刚准备起身 就听见身后传来楚绵细如蚊呐的声音,轻飘飘像是微风一般。“对不起。”楚绵抓紧了身侧的床单,他还光着腿,因为擦着药腿根向两侧敞开,皮肤上一阵阴恻恻的凉意。骆岷沛动作顿住却没回头,他用纸巾在手指上擦了擦,将不小心沾上的乳白色药膏揩去,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他将脏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篓里,重新坐回到床边,侧头看着楚绵的侧脸,他脸上还带着点少年人的稚嫩,皮肤滑嫩白皙,窗外的光打在脸上,斑点跳跃。楚绵没有回头,他眼睛睁得酸涩,眼眶悄悄红了,“小时候阿姆请郎中看过,郎中说我……我没有发育好,应该生不出孩子。”说到后头时,楚绵已经羞得说不出话来,说半句话都要停顿好半天,轻轻吸气。骆岷沛这才明白过来,小孩儿是因为没有发育好不能生小小孩儿在跟他道歉。一时间心里软成了一滩水,让他想把面前这人捧在手里好好疼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骆岷沛握住楚绵的手,楚绵生得精致,不管哪里都是娇小软嫩的,就连指甲盖儿都泛着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再说了,你这身体,是老天爷送给你的礼物。”也是送给我的礼物。骆岷沛在心里暗想,手上的力度就更加轻柔,指腹捏着楚绵的手心,顺着掌纹细细摩挲。楚绵眼睫轻颤,骆岷沛的话软绵绵地锤在他心口上,他自小受到的偏见太多。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生他养他的母亲却只恨楚绵的不正常毁掉了她的宠爱和前程,常常当着下人的面叫他小怪物。他受了太多轻视和谩骂,因此骆岷沛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更显得弥足珍贵。骆岷沛见楚绵还是不愿意扭过头来,就知道小孩儿心里还闷着,于是只好讲笑话来逗他。可怜骆大少爷在英国呆了六七年,平时都兢兢业业攻克学业,从旁的那儿学来的一点讨女孩子欢心的本事,全用在了楚绵身上。他讲的段子大多沉闷无趣又言语生涩,楚绵听了几句就忍不住转过身来,眼底的水痕还没消干净,他笑着嗔骂了骆岷沛一句,“你好无聊啊。”见人破涕而笑,骆岷沛于是收了神通,将椅背上挂着的外套甩在**,扬了扬眉朗声说道,“院里孩子过除夕肯定得闹腾,换好衣服我带你去别处过年。”楚绵也不问骆岷沛要带他去哪里,闻言顺从地穿好衣服裤子,亦步亦趋地跟在骆岷沛身后出了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