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伦斯坐在**,摸了摸尤莱亚的头发。终于抬起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亚当:“这几天找个信得过的人看着安格斯,他一天从早到晚做了些什么,我希望我能巨细无遗的知道。”“是的,少爷。”“他的房间和其他用品你去准备,安排在哪里你可以看着办。另外再准备一套正式礼服,三天后我会公布他的身份。”亚当惊讶地抬起头,不赞同地说道:“三天后是您的生日宴会,少爷,怎么能……”安格斯的身份,在大家族中工作已久的亚当很快就猜了出来。其实他心中很是惊讶,毕竟老公爵和公爵夫人在大家看来伉俪情深,谁能想到老爷也曾暗中养过情妇。而且安格斯与少爷同龄,这就更加令人唏嘘。亚当是看着泰伦斯一点点长大的仆人,虽说越矩,但他对小主人感情深厚,自然特别敌视这个新冒出来的私生子。泰伦斯笑了笑,神色冷淡:“反正总要恶心我一回,难道还要我特意为他举办一个宴会吗?总之就是这样,你下去吧。”亚当看出来泰伦斯心情不好,没有再多说什么,安静地退了出去。泰伦斯拉起坐在地上的尤莱亚,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他的脸终于露出疲惫的样子:“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这次结果会是什么样?”尤莱亚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手放在泰伦斯的额头:“啊——”泰伦斯闭上眼睛,把头上的一点重量抵在尤莱亚的掌心:“以前你的手是冷的,现在却很温暖。我们都改变了,未来呢?”尤莱亚不明所以,只是歪过头想要从手掌下面看到泰伦斯的样子,泰伦斯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对方弓着身体,瞪大了眼睛的模样,散碎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半个脸颊。泰伦斯噗嗤一声笑出来,摸了摸他身后编的松散的麻花辫,换了个话题:“谁帮你梳的头发?”“啊……”尤莱亚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泰伦斯露出微笑:“陆斯恩?我听说他下午弄哭了你?不过那个家伙不是坏人……我能想象到他为什么来找你。”想起弓兵对于矮个子的执着,泰伦斯也忍不住觉得无奈:“你只要拒绝他的话,他不会干什么过火的事情,你摇摇头就可以,能说不的话就更好了。”泰伦斯一边说着,一边把尤莱亚领到他自己的卧房前。对着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下属说了半天话,似乎抵消了今天一整天不快的情绪。如果说前两世曾有什么让他感到温暖,那就是他可敬可爱的下属们对他的信任所回报的忠诚。曾经他们在黑夜里燃起火光,现在泰伦斯希望自己能够驱散黑暗。泰伦斯靠在长廊里,看向窗外的夜空。鸣鸟探出头来,跳到他的肩膀上,费力伸长了脖子蹭了蹭他的脸颊。*安格斯也看向窗外。他被安排在了一间客房里,带他来的男人绷着一张脸,除了必要的介绍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安格斯没做多余的动作,安静地进了屋。这个此后属于他的房间开阔宽敞,豪华的四柱床和有着精美雕刻的墙壁都透着奢靡的光泽,让安格斯想起他母亲最后固守的那个屋子。安格斯嗤笑了一声。瞧瞧,母亲,你死命保护的那么一点面子上的富贵,我现在不是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吗?等待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啊,不会掠夺的人就什么也得不到。安格斯的手指划过柔软的床铺和精美的瓷器,划过洁白的墙壁,像是跳舞一样转到窗前。只要一想到母亲看向他的充满了恶意和嫉妒的眼神,安格斯就从心底泛起一股快意。他趴在窗户上,脸颊紧紧贴着冰凉的玻璃。小村庄闭塞又落后,他那个从没见过面的父亲已经死了很久,安格斯也是辗转到城市后才知道。他猛然发现自己想要报复的人已经不在人世,心中感到一阵迷茫,但他很快找到了新的目标。那个继承了爵位的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哥哥。当时正是新公爵失踪引起的**还没完全平息的时候,举国都在谈论这个用年纪轻轻来形容都显夸张的新任公爵。安格斯当时就在想,多么幸运啊我的哥哥。父亲活着的时候,你有他的爱,父亲死了,你得到他的爵位。——我们血缘相似,却偏偏是云泥之别。不过你尽管享有这快乐吧,你得到的越多,我将从你手里掠夺的越多!谁让我们流着同一个男人的血液呢?十几年来你已经占据了太多了的东西,以后你该一点一点还给我!那时,夜晚躲在肮脏的小巷里休息的安格斯一边想象着温暖的烛光一边发下誓言。他痛恨自己的一无所有,痛恨自己的不幸,连带着嫉恨让他一无所有和不幸的世间一切。从边境到帝都,他凭借着心中的那么一点咬牙切齿的狠戾长途跋涉,现在他终于站在了这里。一个少年在途中当然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安格斯天生善于伪装,用自己的外表去蒙骗人心,他把这技能运用的纯熟无比,自觉可以欺骗所有人。但到了帝都,安格斯才发现,自己的表演并不一定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女王凝视他的阴冷眼神安格斯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感到生命饱受威胁的恐惧。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也许用一句话就可以让他粉身碎骨。这就是权利的力量。安格斯翡翠般的眸子燃起烈焰,这就是掌控他人、随心所欲的力量!他狠狠抓住手边的窗帘,使劲扯住,厚重的天鹅绒布匹直接被拽了下来,安格斯同时感到手指一阵刺痛。因为太过用力,他食指的指甲翻了出来,露出里面保护的嫩肉,血珠很快滚了出来,染红了手指,但安格斯并没有立刻使用光明魔法疗伤,他把手指含进嘴里,铁锈味弥漫在口腔里,舌头似乎能从指尖感受到血脉跳动的力量。这疼痛是鲜活的。他现在越疼,就要叫他亲爱的哥哥更疼。*第二天早起,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安格斯从柔软的大**坐起来,被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昨晚扯下来的窗帘半落在地上,露出夏日里浓郁茂密的树木。仆从敲门进来,安格斯注意到为首的就是昨晚为自己安排房间的男人。他仓皇下地,站在窗户前露出万分忐忑的神情:“抱、抱歉,我昨天刚来这里太兴奋了,不小心跌了一跤,结果把窗帘扯了下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格斯咬着下唇,一张脸青青白白,很是可怜。亚当皱了皱眉:“过一会儿我会叫人把窗帘重新挂上,安格斯少爷不必这样惊慌,实在有**份。”男人语带不满的话语叫安格斯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但很快掩饰过去,慢慢走到仆人面前,亚麻色头发的少女为他打理衣裳,袖子划过他的胳膊时,安格斯小声叫了一下,很快红了眼睛。女仆有些紧张,问道:“怎么了吗,安格斯少爷?”“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昨晚摔伤了手。”安格斯苍白的面孔配上红红的眼圈就像是一只幼兔般惹人怜爱,小女仆微微红了脸,替安格斯小心翼翼地卷起衣袖,手指上半个指甲和上面刚刚结住的血痂便露了出来。“呀……这得多疼啊!”女仆惊叫了一声,引起了亚当的注意。他看向安格斯的手指,瘦弱青白的指尖上伤口确实狰狞。亚当拿出屋子里准备好的药箱,替安格斯上药包扎。“谢谢你,先生。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安格斯小心觑视着亚当的神色,害羞地道谢。亚当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少爷曾说过,安格斯身具光明魔法和水系魔法,这样的伤口对方不可能治疗不好,留了一夜也不知道是不是用来博取同情,但有一点,这个新来府邸的小少爷实在善于忍耐。亚当一边想着一边把药瓶之类的东西都收拾起来,神色不动地看向安格斯:“请不要叫我先生,安格斯少爷,您的身份尊贵,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亚当。您出身平民,可能缺乏贵族知识,接下来的几天会有专门的老师来教导您。您已经到了要入学的年纪,在此之前希望您能尽可能地懂得必须的礼仪。”他说完,带着身后的侍女退了出去。刚才那个大惊小怪的女仆被他打发到了厨房,丰沛的感情会让她受到迷惑,还是需要锻炼的年纪呢。最后亚当点了一个沉稳得当的男仆作为安格斯的随侍。安格斯接下来的一天则被各种课程填满,没能见到他那位兄长一面,连昨晚被留下来的金发侍卫也不见踪影。他倒是遇见了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安格斯整理了表情上前搭话,结果却被出乎意料地无视了。这让安格斯暗中黑了脸色。他没有可以依靠的背景,没有强势的权利,在这个家中只能做出示弱的样子争取自己的地位,但除了得到一些没用的仆人的关照,对其他人却该死的毫无用处!一直以来接触的都是平民的安格斯,身上缺乏的是贵族们受到良好教育熏陶后的气质,他的表现在见多识广的人们眼中显得是多么缺乏涵养呀。而连亚当暗示他缺乏教养的话都没能听出来的安格斯,发现到这一点还需要些时日。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到了每月几天的时候,今天的评论就不一一回复了,在这里集中说一下,虽然需要我解释的姑娘们可能已经被雷走了_(:3∠)_1,关于安格斯泪眼汪汪的原因,这一章我已经做了解释,再进一步说一下,他十一岁,没重生,不能指望他一出场就霸气侧漏,在陌生环境中只能靠伪装柔弱来博取别人的同情心,这是假的,作为一个黑化主角他要真的整天哭哭啼啼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安格斯和小公爵不同,人家天生就有搞死别人的智商,这段时间会很快过去,他会吸收自己有用的东西,像是野草一样茁壮成长。2、关于安格斯和泰伦斯两个人,安格斯是上两世的主角,真·报复社会黑化男一号,为了这个设定,我给他弄出了一个悲惨的身世和跌宕的人生,这种人当然能成为人生赢家啦,我记得有些小说的主角就是这样的蛇精病霸气中二男主来着(非贬义),拿这种人当主角也挺带感的,但是泰伦斯这个人就属于一开始没什么野心没什么心眼的人,但谁说没野心没心眼的普通人就要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呢,我们小公爵重生两次呢哼o( ̄ヘ ̄o#)别笑,有的读者说怪不得主角要重生两次,我觉得像这样傻不拉几的小公爵确实需要两次重生来砍掉他身上不合适的那部分,该拿起的拿起来,该放下的放下去,但是美好的东西却一直保持,这纯粹来自于作者作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卢瑟的yy。这两个主角最大的区别在于,要是第一世安格斯站在小公爵的位置肯定第一时间就把他杀掉了,才不会让别人威胁到他,还有毛重生。3、关于兰瑟,这个攻君很不招人喜欢,但我只能说只有不会写的作者没有不讨喜的人设,这是我的错_(:3∠)_至于得攻君者得天下这个说法,真没有qaq攻君对安格斯的用处就是引导一个小孩子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贵族,第三世安格斯没有攻君就开始作妖了吧,但这技能对泰伦斯没用啊。他最后的用处其实和安格斯和小公爵之间的输赢没有关系,但我就不剧透了。总之一切错误都来源我还没有能力写出一个精彩的故事,想表达的表达不清,我精神上切腹一下_:(??`∠):_我又开始废话了,我本来想改掉自己这个恶心人的毛病来着……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