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早上十点。《理想的时光》直播间准时上线。等待一晚上的观众们立刻摩拳擦掌冲进直播间里，没一会儿，在线人数就达到了七位数，并且有不断攀升的趋势。【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我嘴臭我先骂！狗比杨导！！！】《理想的时光》是一部直播综艺，除了第一天之外，剩下几天的直播时间都固定，早十点到晚十点。结果就在第一天晚上，宋书祺对乔砚礼问出关于他退圈的问题后，乔砚礼刚回答了一句，鸡贼的杨导就掐断了直播。刚好十点整。为了让之后上线的正片有内容可看，杨导特地将这个话题留到正片里。可直播间里的观众就像看电影看到要**时忽然被掐断一样难受，顿时抄起键盘大骂。结果杨导心理素质坚定，愣是没被动摇。【所以昨天后来怎么样了？乔砚礼究竟说了什么？】【都一晚上过去了，有人八到乔砚礼退圈后究竟去干什么了吗？】【摆烂去了呗。他都说复出后不会再专心唱歌，显然就是进圈恰烂钱，不会真的有人相信他说的什么追求梦想吧？】【说个笑话，乔砚礼的梦想。】【……】【他们今天去干什么了？】画面上是山清水秀的风景，正在飞速的向后移动，看上去是在行进的车辆里。像是疑惑传到了镜头里，镜头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被人调整后来，女团小爱豆青春元气的面容出现在镜头里。“哈喽。”尤茵茵对着镜头打招呼，她今天扎了一个丸子头，就像是一个高中生，格外的清纯可爱，眼眉笑起来像月牙弯弯。她对着镜头比了个心，摄像机依次拍过坐在后座的万瑜和涂笙，最后对准了正在开车的乔砚礼。“我们正在去附近城市的路上，乔哥是我们的司机。宋哥他们在另一辆车上。”乔砚礼听她提到自己，侧头瞥过来一眼，清冷的眼眸与眼尾下的一点黑色小痣被收入镜头。尤茵茵在背景里介绍：“我们在参加节目之前，杨导让每个人都写了自己想与朋友在一起想做的事情。今天我们要实现我的愿望，我写的是和他的朋友们坐在一起唱歌。”尤茵茵高兴地说：“我们本来可以在院子里唱歌，但杨导说要办演唱会，所以我们现在准备去市里找合适的场地。”尤茵茵：“不过租车要钱，我们今天也来不及自己做饭，乔哥昨天赚的钱都被花光了。”说到这里，她停了停，有点茫然地问：“我们是不是又被杨导坑了？”乔砚礼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车流，打着方向盘：“没关系，还可以再赚。”“也是！”尤茵茵高兴地应了一声，看着飞快飘过去的弹幕，帮粉丝问：“乔哥，你的粉丝们都在问你会唱歌吗？”昨晚大家一起唱歌的时候，乔砚礼只在一旁弹琴配音，并没有开嗓。乔砚礼：“会。”粉丝们顿时激动起来。【我又可以听小乔唱歌了吗！】【是现场！四舍五入就等于线上演唱会！】【小乔要唱什么歌？】尤茵茵如实转达：“乔哥，你的粉丝问你要唱什么歌？”“没想好。”乔砚礼随口道：“你们想听什么？”粉丝更加激动，弹幕上飞过很多歌名。他做偶像时出过很多张专辑，不少精品，有许多首代表作。尤茵茵看的眼花缭乱，也忍不住眼睛亮晶晶地说：“乔哥，我想听你唱《仲夏夜》。”“仲夏夜？”“嗯！”尤茵茵猛点头。“这首歌不怎么出名。”相比起其他流畅更广的作品，这首歌甚至可以说是最默默无名，乔砚礼也有点意外她会点这首。尤茵茵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期待地看着他：“可以吗？乔哥？”“没问题。”尤茵茵更是高兴，当即掏出手机，从歌单里找到这首歌播放了起来。听到第三句，万瑜忽然“咦”了一声。“小乔，这首歌是你的？”乔砚礼：“是啊。”“我的天……”万瑜还跟着哼唱了两句，“这是你的歌啊，我一直没注意，曲子编的真好。”尤茵茵积极地夸：“乔哥的歌都是他自己作曲作词，可厉害了！”万瑜越听越是喜欢，两人在几年前合作过，留下的印象很好。她心念一动，便说：“要不我们合唱吧？再把小宋叫上，我们四个一起唱。”乔砚礼当然不介意，爽快应下。“我也可以吗？”尤茵茵惊喜，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会好好唱的，努力不拖你们后腿！”他们在手机上联系了另一辆车上的宋书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事情很快就决定下来。没有音响与麦克风，大家就着伴奏合了一遍，三人意外的默契和谐，涂笙在一旁连夸好听。进了市区，顺着杨导给他们的地图，车子接连在一处广场前停下。乔砚礼确认了一下地址：“就是这里。”“这儿？”尤茵茵纳闷地四处看：“杨导不是说要我们开个演唱会，还会给我们找很多观众的吗？”在他们的设想中，应当是个小型会场，有专业的舞台，且设备齐全。但现在，看看除了路人别无其他的广场……“杨导？”万瑜扬声喊：“你是不是给错地址了？”杨导：“没错，就是这儿。”万瑜惊讶：“观众呢？”杨导：“这些路人不都是观众？”万瑜：“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是大剧场？”杨导：“那得加钱。”众人：“……”“设备呢？”乔砚礼眼皮一跳，已经有不太好的预感。杨导二话不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价目表。与之前的食材价格相比，租借音乐设备的价格堪称天价。楚歆月懊恼：“早就知道杨导不是个好人，怎么还是被他骗了。”但他们的手中的生活费剩余不多，也不够支付租借设备的租金。杨导按照原计划得意地说：“如果你们的生活费不够，我们还可以提供打工的机会。”今天的演唱会是假，让他们打工受苦才是真。楚歆月问：“乔砚礼，你还有创意可以卖吗？”乔砚礼想了想，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有很多。”杨导：“……”众人一乐，看到杨导发绿的脸色，哈哈大笑出声。杨导连忙说：“不能赊账。”众人齐齐发出嘘声。【这应该是杨导综艺里唯一没有折磨到的明星了吧哈哈哈！】【有乔砚礼在，他们就不用为生活费担心，杨导没法坑人了！】杨导：“如果你们愿意打工的话，我们可以再用一个很低的价格为你们提供这些。”杨导提供的打工机会就是发传单，工资同样低廉，但看在演出场地的份上，众人也就只能勉强同意。如果穿玩偶服的话，就可以多十块钱，所有人都选择同意。乔砚礼换上布偶装，抱着巨大的玩偶脑袋走出去，就看见尤茵茵蹲在路边，托着下巴眼巴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乐队。广场上也有抱着吉他唱歌的人，其中一个小型乐队最引人注目，他们乐器齐全，染着时髦的发型，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围观。他随口问：“怎么了？”“没什么。”尤茵茵有些郁闷地说：“我只是有点羡慕他们……”乔砚礼侧头看她：“你很想去试？”“想。”毕竟今天出门前，大家可是说要实现她的愿望，尤茵茵一直期待到现在。乔砚礼套上熊头：“在这等着。”众人只见一只棕色大熊飞速穿过广场，左一下右一下灵活地穿过人群，最后在正在表演的乐队前面停下。没过多久，在乐队中场休息时，他走过去沟通。不知道说了什么，离得远，摄影师连忙跑过去，到的时候两边已经商量出结果，主唱大方地将话筒让了出来，给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乔砚礼回头朝尤茵茵挥了挥手。尤茵茵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给自己示意，才总算反应过来，忙不迭站起来跑过去。“乔哥？！”乔砚礼在大熊玩偶服里指话筒前面的位置：“你唱。”“我可以吗？”尤茵茵手足无措：“会不会不太好？我们还要去打工的。”“没关系，不用担心这些。”都这么说了，尤茵茵这才没有再拒绝，她连连道谢后，才去与乐队的其他成员商量要唱的曲目。很快，前奏响了起来。乔砚礼在玩偶服里一挑眉，远远的，尤茵茵的双手举过头顶，朝他的方向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她笑容甜美，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弯弯，十分可爱。她还没来得及穿玩偶服，不少人认出了她，元气可爱的女团小爱豆路人缘极好，在女团里也是vocal担当，她的现场落落大方，好听的歌声将广场四散的人员都吸引了过来。宋书祺也来到这边。他手里拿着一叠传单，还没开始发，先放到一边，此时和其他人一起给尤茵茵应援打call。他知道大熊里是乔砚礼，随口问：“这首是什么歌？还挺好听的。”乔砚礼回答：“《昨日的诗》。”宋书祺：“是茵茵自己的歌吗？”乔砚礼回过头，大熊两颗黝黑的眼睛无声地看着他，隔着头套，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只是许久后，他才说：“这是我的歌。”宋书祺一愣。乔砚礼顿了顿：“你不是我的歌迷？”宋书祺：“……”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显然已经把昨晚说的话给忘了。【我已经开始替宋书祺尴尬了……】【哪里有粉丝连自己偶像的作品都说不出来的？我看尤茵茵更像乔粉，自己的歌都还没唱，先唱一首乔砚礼的歌。】宋书祺连忙找补：“对对，是你的歌，我太久没听，一时没想起来。”棕熊脑袋点点，不知道信了没有，也没有再接话。宋书祺却没法淡定了。他瞥了一眼旁边直播的摄像头，有点担心会因为这个被骂。昨晚突然中断，可骂战却没停下，乔砚礼的粉丝和黑子在其他平台撕的腥风血雨，连带着理想的时光综艺也上了好几条热搜，第一条就是乔砚礼那句“人就只能有一个梦想吗”。之前提起这个话题的是他，他可不想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只是还没等他想出该怎么解释最合适，一首歌结束，乔砚礼忽然站了起来。宋书祺还以为是他也想唱歌，就见他问路人借了一顶帽子，摆在尤茵茵的面前。众人：“？？？”乔砚礼直起身，隔着头套，熊脑袋上黝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驻足围观的路人们。路人：“……”他伸出熊手，把帽子往前推了推。又拍了拍。熊手合并在一起搓了搓，然后期待地朝众人伸手。意思不言而喻。路人：“……”广场演唱会立刻变成了街边卖唱。【哈哈哈哈哈哈乔砚礼，不愧是你！】【杨导：大意了！这也能让他赚钱！？】【杨导呢？哈哈哈哈，强烈要求镜头切到杨导的脸上！好想看杨导吃瘪！】【杨导：笑容逐渐消失.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