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熊讨要赏钱的模样憨态可掬，让人下意识地往口袋里去摸钱。但时下更多用的是电子支付，很少会有人带着现金出门。路人摸了个空，他没多想准备白嫖，一抬头就对上一张严肃的熊脸，一对乌黑油亮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顿时，一种无名的心虚笼上心头。路人：“……”棕熊：“……”路人：“……你且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旁边换个现金。”零零散散的纸币丢进帽子里，没一会儿，不大的帽子就被装的满满当当。不远处，附近其他穿着玩偶服的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拖着笨重的身体朝这边跑过来。“茵茵？刚才是你在唱歌？”万瑜扶着自己的大脑袋：“你们从哪里来的设备？”尤茵茵忙道：“是乔哥帮我借的。”“小乔？”那边，棕色大熊收了一波打赏，已经抱着帽子继续去和乐队商量。他要问乐队的人租借两个小时的乐器和设备，收到的打赏可以对半分，如果不行，还可以再提出别的要求。因为旁边跟着的摄影师，乐队已经认出他们是谁，答应的十分爽快。就是鼓手有点犹豫，视线频频往人群外看，扭捏问：“月月今天也来了吗……”懂了，是楚歆月的男友粉。乔砚礼举起熊手，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楚歆月，你到广场南边这边来一下。”楚歆月：“好，马上来。”不多时，一只凯蒂猫穿过人群，晃晃悠悠走了过来。楚歆月来时还有些没弄清楚情况，不解地看着聚集在这里的人群，“怎么了？有什么事？”乔砚礼：“没什么，你把头套摘了，站到这个位置。”楚歆月满头雾水地照做。玩偶服里空气闷热，她也出了一些汗，几根汗湿的头发粘在脸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面棕色大熊举起手机，她只来得及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咔嚓一声，就已经一脸懵逼的与粉丝留下了合影。楚歆月：“……？？？”楚歆月迷茫：“等等……”乔砚礼低头确认一眼，然后将手里递还给乐队鼓手：“好了。”楚歆月：“什么好了？！”鼓手男粉一脸感动：“谢谢月月，谢谢乔老师，我会好好珍惜的！”楚歆月：？？？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乐队内部小范围的讨论了一下，然后一个打扮酷酷帅帅的女孩子走过来，妆面冷艳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小乔……乔老师，我可以和你合影吗？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帮你们伴奏。”乐队的乐器齐全，但是理想的时光七人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乔砚礼当然不介意，大方地取下自己的熊头，人群中发出一阵骚乱。他把熊头夹在身侧，主动问：“需要我摆什么姿势吗？”“不用了。”女生脸颊微红：“您怎么拍都好看。”乔砚礼主动接过她的手机为两人拍下合照，递回去时他问：“签名要吗？”“签名也可以吗？！”“签在哪里？”女生直接扯过旁边的主唱男友，把他翻了个面露出T恤背后雪白的一面，豪爽道：“签在这里！”主唱：“？？？”【遇到女友的偶像怎么办？不用说话，当个平平无奇签名工具人就行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楚歆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卖了，上一个这样稀里糊涂被卖掉的还是涂笙，我看乔砚礼身边的人一个也逃不过。】【必要时他连自己也可以卖！】【熟练的让人心疼】【好羡慕现场的人，不但能遇到自己的偶像，而且还有乔砚礼帮忙追星！】【乔砚礼帮忙追星是什么鬼，乐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他甚至还拿了一叠明信片帮广场舞阿姨团要万瑜和涂笙的签名！】【别人宠粉是宠自己家的粉，乔砚礼是连别人家的粉丝一起宠。】【救命，这个广场就在我家边上，怎么我偏偏在外地上大学！】有乐队借给他们设备与场地，甚至还帮忙伴奏，他们也不需要再打工了。众人把玩偶服换下，杨导从监制器后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抓着为剩不多的头发继续苦思冥想可以坑嘉宾的方案。广场中央，即兴开始的露天演唱会也准备好开场。围观的路人围了好几圈，帽子已经变成了一只大盆，得知他们的打工机制后，还有路人特地去换好纸币。节目单也很快通过商量定下来。他们人数较多，时间有限，因此歌单大部分是有舞台经验的四个人，楚歆月、沈霏和涂笙是演员出身，术业有专攻，不在这里抢太多风头。毕竟现场没有后期，要是唱的不好，也不好意思卖唱赚钱。最先开场的就是四人合唱的《仲夏夜》。四个人分散在临时搭建出来的舞台各处。万瑜扶着话筒，脚一下一下地打着节拍。《仲夏夜》这首歌与更加广为流传的戏剧无关，只是乔砚礼在一个夏日夜晚的即兴之作，主调平缓轻快，没有太多深度内涵，只是一首轻松闲适的小歌。万瑜是老牌歌手，唱功了得，一开嗓就将听众拉入了情境里。略带沙哑的歌声如流水缓缓流淌，流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像夏日轻柔的晚风拂过发稍，眼前有轻盈的萤火在跳跃。简陋的设备并不影响她的发挥，观众仿佛置身于几万人的演唱会现场，歌声本身就是一场听觉盛宴。她唱完了第一小段后，现场安静的只有琴键弹出的轻缓乐声。然后是尤茵茵。相比起经验老道的万瑜，她还有些青涩，声音中能听出她的拘谨。但她早已经将这首歌听过百遍千遍，熟烂于心。接下去是乔砚礼。镜头停在他的侧脸，下颌线精致凌厉，话筒抵在他的唇边，长长的眼睫投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他的声音像一道轻柔的晚风，又像是清朗的月亮洒下宁和静谧的清辉，清澈又温柔。月光洒在石子密布的小径，萤火一闪一闪在前方引路，不知藏身何处的知了发出阵阵蝉鸣。中间有一小段轻悠悠的口哨，调子起伏就像是夜莺婉转的吟唱。【现场也太好听了吧呜呜呜呜呜，简直是神仙唱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乔砚礼唱歌有那么好听！】【而且他们四个也没排练过，直接就开唱了，竟然这么默契！这就是歌手的实力吗！？】【我本来一直觉得这些爱豆实力都不行，但现在忽然有点get到了……】【我是秀粉，我追过现场，我作证，乔砚礼唱歌一直很稳的！而且进步很明显，在选秀时还能听出来有缺点，后来上歌手节目直接挑战了天后一首高难度歌曲，高音惊艳全场！】【万瑜和乔砚礼的声音好搭，两个人什么时候可以再合作一次！太绝了太绝了！】【可以去听《山与海》，万瑜和乔砚礼一起合作的歌，超好听的！】【我来卖安利了！我们小乔所有歌都是自己作曲作词，首首质量超高，一直好评很多。虽然金雀奖已经被嘲笑成水鸟奖了，但是他当初被提名的时候，真的很多路人都觉得是实至名归TAT】【呜呜呜呜我是乔粉，自从小乔退圈后，被嘲了两年，我差点就要放弃了，现在又听到小乔唱歌，我觉得我又可以了！！】【我们小乔超厉害的！！！（超大声）】【真的流泪了，自从金雀奖变成水鸟奖后，小乔就被各种质疑实力，明明他刚出道时是被大家称为怪物新人，实力超恐怖的……】【虽然但是，乔砚礼的梦想言论这两天一直被嘲，但他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如果唱歌不是他的梦想，他退圈两年，也不可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除了唱歌之外，他会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也很正常吧？】【如果唱歌是他的梦想，那他为什么要退圈？他自己亲口说，复出是为了别的目的，他的梦想那么随便？】【希望乔砚礼以后别想有的没的，只要他继续好好唱歌，我就会一直买他的专辑。他现场随便唱唱都那么好听，别浪费天赋啊！】拖长的尾音渐渐变低，又渐渐消失，融入琴声里。广袤无垠的星空下，长林丰草，密密丛丛。宋书祺最后一个拿起话筒。广场上的观众都已经沉浸在歌声里，连路过的小狗野猫也趴在石砖地面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几人，身后的尾巴一摇一晃。他握紧手中的话筒，手心里满是黏腻的汗水，在心里数着节拍，硬着头皮唱出了分给自己的第一段内容。“……”陌生的男中音响起，本来还陶醉沉浸在歌声情境里的路人一下子精神地回过神。不少人两目茫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emmmm……】【是我的错觉吗？怎么一到宋书祺就变得好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