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直播了一个多小时后, 此时乔砚礼的直播间门的热度空前绝后的高，已经力压白熊直播里的其他主播，热度稳居第一。相比起乔砚礼, 只有几百万粉丝的美食up主‘一日荞食’只能说是小众。可架不住今天看直播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只是粉丝们，还进来了许多路人。其中免不得也有‘一日荞食’几百万粉丝中的一一三四。因此，在秃头小猫咪出现在镜头里的那一刻, 就有一些人开始觉得不对劲。无它，只要是看过‘一日荞食’最新发表的视频的人，都会记得视频开头那只白色长毛鸳鸯眼的秃头小猫咪。每一个爱看一日荞食的视频的人都记得那只白猫。它是‘一日荞食’美食视频的特点之一, 每个视频开头都会出现，它的长相极其优越，在同品种狮子猫之中也是数一数一的漂亮。而就在几天前, 一日荞食新发表的视频里，这只漂亮的大白猫秃了。秃的猝不及防，秃的滑稽好笑, 好像一个头发浓密的绝世美男秃然变成地中海，让本来冲着美食去的粉丝们印象深刻。一个视频看完, 酥饼的做法是怎么样忘了个干干净净, 却对秃头小猫咪记忆犹新。可是、可是……为什么那只本该是在‘一日荞食’视频里的秃头小猫咪, 现在会出现在乔砚礼的直播间门里！？杨树就是今天出现在直播间门的观众之一。今天他和往常一样, 下班回家先看了一遍小说更新，美食视频……偶然打开星桥火树的书友群，就看见大家在讨论乔砚礼的直播间门。在他们群主公然掉马, 而乔砚礼又演了电视剧《入世》男主，不少书粉也关注起这个演员，今天乔砚礼直播, 就有不少《入世》的书粉去看。杨树也是闲着无聊，随手打开白熊直播，点进去的时候，他正好在听乔砚礼唱歌，一听感觉这小子有点东西，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就已经在直播间门待了一个多小时。当乔砚礼说不唱歌了的时候，他本来想离开，然后就见乔砚礼说要去做饭。杨树此人，有个不足与外人道的小爱好，平时喜欢刷美食视频，直播也爱看美食吃播。听到乔砚礼说要做饭，他心中很不以为意。以他阅遍美食视频的经验来说，会做饭的人不少，但真正做的好吃的却很难。存着挑刺的心，他继续看了下去。没想到乔砚礼竟然做的还不错？手法干脆利落，动作也很熟稔，边说边讲解这道菜的要点，竟然也说的头头是道。要不是家里没有食材，杨树也手痒痒恨不得亲自动手。不知不觉看的入迷，他心里想：要是乔砚礼来做美食博主，一定能做的很不错。也就比他最喜欢的UP主‘一日荞食’差了那么一点，但他肯定会追。自从他最喜欢‘一日荞食’发公告声明未来会继续断更之后，他吃饭都觉得没意思，到处寻找新的下饭视频，可是至今没有找到。只能把‘一日荞食’从前发出来的视频多看几遍，尤其是最新那个做酥饼的。所以当一只秃头小猫咪出现在屏幕里的时候，他立刻就认出来了。这只猫简直和‘一日荞食’视频里的一模一样！一样是白色长毛狮子猫，一样是碧蓝与翡翠绿的鸳鸯眼，一样是在头顶的位置秃了一块！在不了解的人眼里，品种猫乍看之下也许长得相似，尤其是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白猫。但在每一个铲屎官的眼中，自己的猫咪是天底下独一无一，就算是在一窝白猫里，也能一眼找出自己的小猫咪。杨树就是这么一个云铲屎官。他每天看‘一日荞食’的美食视频，每天看那只雪白雪白的小猫咪，早就把那只大白猫的形象特点记得清清楚楚。别人也许会认错，但他绝对不会认错！看那脸型，看那体态，看那毛绒绒的长尾巴，连头顶上秃的都是同一个位置，秃的都是同一个形状！这就是‘一日荞食’的那只猫！他整个人都懵了。他双手颤抖地在屏幕上打字。【这不是一日荞食的猫吗？为什么会在乔砚礼家？】【一日荞食？一日乔食？？】【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难道乔砚礼就是一日荞食？！！！】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个人。凡是看过一日荞食的视频，看见过那只秃头小猫咪，并且在这会儿认出来了的，全都与他同样的懵逼。大片大片的问号与感叹号飞快的在屏幕上刷了过去。这不可能！这不应当啊！一日荞食是谁？某站美食UP主，阿宅们的好朋友好伙伴。乔砚礼是谁？微博粉丝破亿的顶流，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这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啊！可是、可是……他们的猫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当‘一日荞食’的名字在弹幕上被反复提及时，乔砚礼的粉丝很快注意到了不对。不是所有人都看过‘一日荞食’的视频，它在小众的美食圈子里，不如明星出圈。乔砚礼的粉丝们第一反应是有网红想蹭乔砚礼的热度。但是定睛一看——猫？什么猫？你说我们小乔的猫和网红的猫长得一模一样？不可能！猫都长得差不多，就算都秃了又怎么样，肯定是巧合！她们刚想否认，却见‘一日荞食’的粉丝比他们否认的还快，一个个像是在劝服自己一样，举例说明乔砚礼不可能是‘一日荞食’的证据。他们的行为太过诡异，甚至有些人还顶着乔粉的昵称，反而让围观的路人和其他乔粉都开始起了疑心。尤其是在场还有Joe的粉丝。Joe的粉丝很有话说。在此之前，某个人开马甲不是没有先例，掉马也不是头一回，说不定就是呢？！乔砚礼做饭不是很厉害吗？做美食UP也很符合他做饭厉害的设定呀！弹幕里议论纷纷。没过多久，乔砚礼回来了。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重新出现在屏幕里的人。只见——在乔砚礼看到厨房里的秃头小猫咪的刹那，却是肉眼可见的，往前走的动作猛地在厨房门口停下，连表情也有了一瞬间门的怔愣和震惊。猫在慌张还能理解，你这个人……你人慌张什么？！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乔砚礼很快回过神，带着刚取回来的红酒，镇定地走了进去。看见他步步逼近，秃头小猫咪警惕地缩回爪子往后退了两步，还不等主人伸手把他抱走，它就做贼心虚地狂蹿而出，化作一道白影，眨眼消失在了厨房门口。乔砚礼回过头，态度自然地问：“猫没偷吃吧？”弹幕上没有人回答他。满屏都是‘一日荞食’，‘秃头小猫咪’，‘马甲’的字样，还有许多人刷着整齐的话，问他认不认识某站美食UP主一日荞食，问一日荞食是不是他本人。手机也叮咚响了好几声，是别人发来的消息。乔砚礼只当做自己没有看见弹幕，面不改色开了红酒，往锅中倒入，继续完成做到一半的红酒炖牛肉。倒入红酒与高汤后的牛肉在砂锅里小火慢煮，接下来只需要等候就好。本来，在这段时间门里，乔砚礼会安排和粉丝互动，回答粉丝们提出来的问题。但这会儿他目不斜视，连屏幕都不多看一眼，又从冰箱里拿出几样食材，做起了原本计划中没有的菜。一边做，一边与观众讲解做这道菜时的方法与要点。好像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料理爱好中。演得真像。要不是某人有过前科，他们差点真的信了。不久之后，砂锅噗噜噗噜，宽敞的厨房里弥漫着红酒牛肉的香气。乔砚礼打开盖子看了一眼，见汤汁已经收好，土豆等配菜也炖的软糯。他关了火，将菜肴盛了出来。然后拿过手机，对着成品红酒炖牛肉拍，给所有观众们展示了一下今晚的成果。“时间门不早了。”乔砚礼冷静地说：“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你们也早点休息。”【？？？】【你在说什么胡话？！】【现在才九点，直播的黄金时间门，才直播了两个钟头，哪个主播像你下播那么早？！】【你是不是心虚了？？？】“晚安。”乔砚礼动作利落地结束了直播。一下子，所有热闹都随着直播间门的关闭而消失，空****的厨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只剩下滚烫食物的香气。乔砚礼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尽管他极力挽留，却还是感觉到灵魂里有一部分以某一种熟悉的方式，缓缓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许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撩起袖子。出门去找猫打……啊不是，谈心。……虽然直播结束了，但网友们的热情却没有终止。在秃头小猫咪出现的时候，有人立刻认出来，就有人眼疾手快地截图转发到了其他地方。【提问，你们看这只猫是不是一日荞食家的那一只？】‘一日荞食’虽然只是一个几百万粉丝的网红，但认识他的人依旧不少，平时爱在某站冲浪的网友们哪怕没看过他的视频，也会见过他的昵称。尤其是他新视频里的秃头小猫咪太过好笑，在新视频发表后，还因为小猫咪秃头的滑稽程度小小出了一会儿圈，因此当有人截图发出来的时候，立刻就有人认出来了。没错啊！这就是一日荞食家的那只啊！那问题就来了。一日荞食家的猫，怎么会在乔砚礼的直播间门里？！在乔砚礼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直播做红酒炖牛肉的短暂时间门里，几个词条飞快地蹿上了热搜。#乔砚礼 一日荞食##乔砚礼 直播事故##乔砚礼 秃头小猫咪##乔砚礼 马甲#个个都带着乔砚礼的名字，并且热度越来越高，位置也越爬越高。也不是所有人都看了直播，但刷到这几条热搜的人，都好奇地点了进去。然后他们定睛一看——嗯？乔砚礼和某站一个美食UP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不可能吧？什么？养了同一只猫？也许他们只是住在一起？什么？乔砚礼住在家里？那也许一日荞食是乔砚礼的家人？但一日荞食的粉丝们快疯了，乔砚礼的粉丝也快疯了。他们从那只秃头小猫咪开始，开始深扒两个人相似的蛛丝马迹。当网友们产生好奇的时候，他们就会化身福尔摩斯。最先扒到的就是前不久的《理想的时光》。那是大众知道的，乔砚礼与一日荞食唯一的交集之处。最开始是尤茵茵像所有人安利自己喜欢的UP主一日荞食，乔砚礼就在其中。当初看的时候还没在意，这会儿大家再拿放大镜观察乔某人的微表情，怎么感觉……好像有点古怪？在尤茵茵给所有人看美食视频的时候，他为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视频里的手，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是不是怕被人靠手认出来？！他为什么最开始要假装自己不会做饭？是不是怕被人发现自己就是一日荞食？！还有后来，乔砚礼给大家做酸菜鱼，他先将鱼骨下锅炸了一遍，炸的酥酥脆脆。这并不是常见的做法。尤茵茵在一旁天真地说：“乔哥，你和我喜欢的UP主做酸菜鱼的方法一模一样哎！”当初天真的网友们：哈哈哈哈，原来乔砚礼也看过一日荞食的视频呀！现在的网友们：有没有可能，两个就是同一个人？！但这些细节还不够，还不如秃头小猫咪的分量震撼。网友们又继续扒。从‘一日荞食’的第一条视频扒起。一日荞食偶尔会回复视频底下的留言，与粉丝们讲相关的事情。因此，网友们也能大致推算出他的年纪。现在一对照，一日荞食说毕业开始工作的那一年，是不是就是乔砚礼出道的那一年？！一日荞食刚毕业就停更了三个月，那三个月里，乔砚礼是不是就正好在《梦想练习生》中封闭式排练？！乔砚礼的老粉们又考古出以前的访谈。在很早之前，同团的队友们就知道乔砚礼会做饭这一回事，孟星宇还在一次访谈里提到过，说自己减肥又嘴馋，乔砚礼给他做了一个低脂少糖的甜品特别好吃。和那个访谈差不多的日期里，一日荞食也更新了一个低脂少糖的甜品教程？！前两年，一日荞食的更新频率变得再度稳定，刚好也是乔砚礼退圈的时间门。还有上一次，一日荞食忽然停更小半年。算算时间门，刚好就是乔砚礼复出了？！乍看一条还是巧合，但所有时间门线排列起来，桩桩件件，许多细节几乎都能重合在一起。简直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再扒！再仔细扒！‘一日荞食’后期用的视频配乐都是纯原创，由于太过好听，还有粉丝问过他配乐的来源。根据他回复粉丝的评论，都是他自己写的曲子。还整理发过链接，让粉丝们免费下载。粉丝们还猜测过，一日荞食在三次元忙碌的工作是否就是和音乐制作相关。好呀！他乔砚礼，就是一个能够自己写完一张专辑的创作型歌手啊！网友们恨不得掘地三尺。他们把乔砚礼从前发布的动态与一日荞食发表过的视频对比。虽然乔砚礼没有发过美食视频，但偶尔发布的生活动态里，会露出一些家居，有些厨具餐具也能在美食视频里找到踪迹。当然，最相似的，还有两个人的手。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手控的存在！谁说美食视频的粉丝全都是冲着美食来的呢？一日荞食的视频重点拍摄细节，他自己唯一出境的就是一双手。他的手格外漂亮，骨节修长，没有一丝赘肉，当他动作灵巧的切菜揉面，双手变换不同姿势，配合精湛的刀工与熟练的手法，对于手控们来说，无疑是一场视觉盛宴。手控们看手，就像是铲屎官看猫猫一样，天底下绝不会有人的手一模一样！这天晚上，已经完结的《理想的时光》综艺被无数人打开重温，而里面乔砚礼做菜时的几个露出手的特写画面，也被一部分粉丝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他们放大又放大，对比又对比，甚至还在历往视频里找出了相似的姿势，截图叠图。对比来对比去，秃头小猫咪究竟是不是乔砚礼本人养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深夜。乔砚礼和猫谈完了心。乔母等人本来也在看他的直播，发现掉马事故之后，专门过来安慰他。苗苗小姑娘特别内疚：“小叔，对不起，我和猫猫玩完以后，忘记把它放回笼子里了。”乔砚礼怎么好对她一个小不点生气，反过来安慰她几句，让她不要放在心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真的吗？”苗苗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小叔，你不生我的气吗？”“嗯，不生气。”乔砚礼摸摸她的脑袋：“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上幼儿园，去睡觉吧。”听他保证，苗苗才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只有乔母看清楚马甲精的口是心非，贴心地宽慰了他。回头刚绕过走廊就没忍住笑出了声。只剩自己一个人后，乔砚礼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社交软件。新消息翻了好几页都没翻完，从他直播开始到结束，全是各方发来的道贺。有震惊的，比如：小尤小尤努力加油：【乔哥加油！我也在看你的直播！】……小尤小尤努力加油：【乔哥你？？？】小尤小尤努力加油：【你就是我喜欢的UP主？！！】孟星宇：【呜呜呜队长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孟星宇：【我再也不敢笑你了，记不住歌词的是我，绝对不是你！】孟星宇：【放过我求你了，不要给我我看不懂的歌词啊啊啊TAT】……孟星宇：【队长你？？？】上善若水：【！】方姐：【你怎么还有马甲？！】方姐：【你到底有几个身份？！】方姐：【下次你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联系公关部提前想公关方案……】方姐：【对了，你应该没有别的身份了吧？】乔砚礼：“……”他心中想：不可能会有下一次。Qiao：【抱歉，给你们公关添了麻烦。下次我会注意。】还有震惊完了过来调侃的，比如：璀星方非池：【卧槽！兄弟你牛逼！】璀星方非池：【（链接）】璀星方非池：【你做的这个蛋糕看起来真好吃！（口水.jpg）】在半个晚上的时间门里，他已经顺着网友扒马的路线，摸到某个粉色网站上，大半夜把自己好兄弟发的所有没事视频都看了一遍。万瑜：【小乔，原来我看中的那个编曲是你？！】万瑜：【哈哈，我说呢！这么好听的曲子，没道理作者还默默无名。】万瑜：【你有没有空，下次我们再合作一首？】Qiao：【没问题的，瑜姐。】再将其他消息一一点开，几乎全都是因为看到了热搜上关于他和一日荞食的讨论，对他的另一重身份表示震惊。要么就是：【卧槽！我也看过你的视频！】乔砚礼知道这个马甲已经瞒不过去了，就像是当初Joe掉马一样，太猝不及防，根本没给他掩饰的机会。这次秃头小猫咪的出镜在他的意料之外，在看到白猫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因为网友们不会相信他的狡辩。在上一次掉马之后，他就知道不能小看网友的扒马能力，果不其然，一个晚上还没过完，再看网上的言论，网友们就已经把他全扒出来了。乔砚礼点开最后一条消息。一打开，对面的幽怨几乎要隔着网线传到这里来。编辑青鸟：【一日荞食大大，不知道您是否记得您还有一个叫做星桥火树的马甲？】编辑青鸟：【美食视频都抽空发了，您是不是也可以抽空写个新文呢？】乔砚礼：“……”他沉默地关掉了聊天页面。马甲精暂时不想面对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