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一天清晨。乔砚礼醒来,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摸到手机，先看了一眼微博最新的热搜状况。昨天晚上被他名字占领的盛况已经消失，但#乔砚礼 一日荞食#的词条还挂在热搜上。有一些睡得早的网友第一天醒来看见, 再度为此惊讶了一把。点开话题，底下的言论已经换了一拨。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网友们开始抖机灵。【忽然能够理解一日荞食断更了，毕竟乔砚礼之前是真的忙。】【当初我还问一日荞食为什么不当全职UP主，是接广告的钱钱不香吗？事实证明，当全职UP主的确没有钱途。】【乔砚礼拍一集电视剧的钱可比拍一条视频赚得多多了。】【想到一日荞食之前免费分享的视频配乐，看着我入眠歌单里收藏的音乐, 再看看他专辑的销量, 忽然感觉自己赚了一个亿！】【乔砚礼音乐粉表示, 一夜之间, 我的歌单里忽然多了很多首新歌！】【我是一日荞食粉，不懂娱乐圈，想知道乔砚礼最近有什么行程安排？又进剧组拍戏了？有没有乔粉可以帮我解答一下？】【乔粉来了, 回复楼上。他最近没有行程, 新剧还没有消息，目前对外公布的只有一场跨年晚会, 目前应该安心在家准备过年。】【那我催个更不要紧吧？】【+1, 我让一日荞食在这段时间里多多拍视频，多攒一点存货, 以后定时发视频，让我们每天都有新鲜视频看，应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Joe粉前来报道。既然他没有工作，那多画两幅画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那我说让他多写两首歌也不过分吧？有空给美食视频写新的配乐，多写几首新歌出新专辑应该也不要紧吧？】【我爸喜欢Joe的画, 我妈平时跟着一日荞食学做饭，我本人是乔砚礼的歌迷，我们全家都喜欢上同一个人，刚刚为乔砚礼未来事业究竟要专注哪一条路打了一架。乔砚礼让我们全家反目成仇，大打出手，我三个都催不过分吧？】【路人笑吐了，这就是马甲精掉马后的下场吗？】乔砚礼：“……”原来真的没有做梦。熟悉的心痛将他包围。房门外发出刺耳的抓挠声，是有小猫咪在外面挠门想要进来。乔砚礼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了一会儿呆，才起床把猫放进来。门一开，秃头小猫咪灵活地蹿了进来，几步直蹦上床。它追着尾巴跑了一圈，才发现这间屋子里并没有藏着什么东西。一回头见主人走出去，连忙也迈开四条腿追了出去。“喵嗷——”是熟悉的讨饭声音。他起的够早，家中其他人也才刚刚起床没多久，正坐在一起吃早饭。苗苗迷迷瞪瞪地睁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险些栽进面前的牛奶碗中，好在被王妈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平时这个时候，乔砚礼的父亲与大哥都会看财经新闻，今天他们却捧着手机，不知看到什么，眉头舒展，看到紧跟着乔砚礼一起过来的秃头小猫咪，脸上笑意更深。“昨天是家里的猫闯祸啦。”乔父昨晚睡得早，没有看到后面掉马的事，此时乐呵呵地说：“早知道这样，当初你哥给猫剃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拦着他点。让他这个人做事没有耐心，现在好了，出麻烦了。”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话完全听不出惋惜。乔大哥微微颔首，眼带笑意：“公司的股价涨了。”“那还是猫立功了。”乔父喊平时负责做饭的王妈，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说：“今天给猫多加一个罐头，好好奖励它。”乔父说完，看向小儿子，问：“要不要我让财务部给你涨点代言费？”乔砚礼：“……”乔大哥动作利索地掏出手机给弟弟转账。叮咚的短信提示音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个大数额。乔大哥扶了一下眼镜，金边眼镜后与弟弟肖似的眼镜笑意调侃：“当初你说自己要退圈，不肯再接家里的代言，现在看，要是当初没解约，咱们家的股价还能再涨一波。”毕竟Joe的身份比一日荞食还要震撼更多，确确实实引起过海内外新闻大地震，也一举把退圈两年的乔砚礼重新送回顶流之位。偏偏那个时候，乔砚礼才刚复出上综艺，身上一个代言都还没有背上。哪怕后来再度与盛氏续约，重新成为盛氏的全球代言人，乔大哥也还是为错过这个股价大涨的机会遗憾许久。“好了，你们别打趣他了。”乔母能从小儿子平静的面孔下看出他一晚上跌宕起伏的心情，此时便笑着道：“小乔，今天你有没有空，帮忙把苗苗送去幼儿园。”“唔？”猛然听到自己名字，苗苗一个激灵回过神，双眼茫然：“什么？！”乔砚礼一口答应：“好。”“好呀！”乔母高兴说：“我和你嫂子要一起去参加萧家办的活动，那今天就辛苦你了。”乔砚礼这才注意到，家里的两位女性今天都是盛装打扮，脖颈间戴着华丽的首饰。他并无意见。反正这段时间也是在家休息。等用完早饭后，他便牵上自己小侄女的手，送她上幼儿园去了。苗苗还是第一次由他送去幼儿园，整个人雀跃极了，坐上车后，她的脚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嘴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乔砚礼听了一耳朵，从含糊不清的歌词中发现还是自己的新歌。大约是乔大嫂平时放多了，于是被她学走。在离幼儿园最近的红绿灯停下时，苗苗兴致勃勃地问：“小叔，你能不能把我送到班级门口？”“为什么？”乔砚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小侄女，“幼儿园里有小朋友欺负你？”“没有呀！”苗苗得意地说：“我想让我的同学们都见一见你，这样子，他们就知道我有全世界最帅的叔叔啦！”乔砚礼莞尔。“是真的！”苗苗急急忙忙解释：“我们班的小朋友都可喜欢你啦。上一回，我和小石榴说你是我的亲叔叔，他们都不信，说我骗人，我带你去见他们，他们就知道我是说真话了。”“好吗？好吗？”小侄女用软绵绵的小奶音撒娇：“小叔，好吗？”“行吧。”反正乔砚礼也没有其他事，满足小侄女的小愿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苗苗欢呼一声，高兴极了，再看前面慢吞吞前行的车流，只恨不得从车上跳下去，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亲自跑到幼儿园门口。车流缓慢前进，终于在幼儿园门口停下。来往许多都是送孩子上学的司机保姆。苗苗所就读的幼儿园私密性极高，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也会防着记者偷拍。但以防万一，乔砚礼还是找到帽子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苗苗跳下车子，回头催促：“小叔！”“来了。”乔砚礼长腿一跨，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苗苗顿时睁大眼睛，小小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抬头看四周，坐在身高腿长的小叔叔怀里，连她看世界的视野也变得宽广，平时可没有过这种体验呀！苗苗小朋友抬头挺胸，骄傲极了，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小朋友。她迫不及待地向学校门口的老师主动问好：“张老师！”张老师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的乔砚礼，第一次见到，还有点警惕：“你是盛苗苗的家长吗？请出示一下你的家长证。”苗苗一愣，有点急了：“张老师，这是我的叔叔。”乔砚礼从口袋里掏出家长证递过去，张老师确认过，才说：“我知道，你妈妈今天一早和我说过，今天是你的叔叔送你上学。”“他是我叔叔呀！”苗苗着急地说：“张老师，你没认出来吗？”张老师满头雾水。盛苗苗的叔叔带着口罩帽子眼镜，脸都快遮完了，她怎么认得出来？不过好像是有点眼熟，但张老师把这归于叔侄俩的相似性。苗苗失望极了。乔砚礼抱着她走进去，耳边听见她小声碎碎念：“张老师手机桌面还是你的照片，平时说最喜欢你，可是现在却没认出来，她做粉丝太不合格啦！”校门口的滑铁卢让她开始担忧起来，万一其他小朋友也不买账怎么办？哎呀！那她还怎么做全世界最厉害的小朋友！靠近向日葵班，远远能听见孩子们的吵闹声传来，当乔砚礼抱着小侄女走进去的时候，满屋子的小不点们，骤然看见一个比自己高出那么多，像小山一样高的的大人出现，纷纷好奇地看过来，一下子，所有声音都停了。“盛苗苗，这是你的保镖吗？”有小朋友好奇地问。苗苗昂起脑袋，得意极了：“这是我的小叔叔。”她回头挤眉弄眼，眼神暗示。乔砚礼配合地摘下帽子口罩，大大方方对小朋友们笑了一下。看清他的长相后，所有小朋友齐齐一愣。继而，一道尖叫声从一个小女孩口中发出来：“乔砚礼？！”乔砚礼微笑打招呼：“你好。”一时之间，许多个小朋友都“哇”地一下张大嘴巴，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们虽然才那么一点点大，也不了解娱乐圈，但架不住家里有会追星的姐姐妈妈，平时跟着看多了，自然能认得出妈妈姐姐最喜欢的明星。有谁能够拒绝一个活生生的帅哥呢？！顿时，整间教室的小朋友都快乐疯了！“盛苗苗，乔砚礼是你的叔叔？！”“原来你平时说你的亲叔叔是乔砚礼，竟然没有骗我们！”“苗苗苗苗，我能去做你家的小孩吗？”乔砚礼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幼龄粉丝，乌泱泱一大片小朋友纷拥挤上来，他差点被一群小不点淹没。苗苗小朋友被一声声羡慕的稚嫩话语包围，得意极了，整个人飘飘然，幸福地快要飘到天上去。她一个个回复：“当然是啦！”“我才不会骗人！”“那不行，我爸爸妈妈不会同意的。”“都别挤，都别挤，你们挤到我小叔叔啦！你们乖乖的，我请小叔叔唱歌给你们听。”连其他班级的小朋友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满屋子都溢满了小朋友们的羡慕。尤其是与苗苗最要好的小石榴，羡慕的眼泪要从嘴角流下来——相比起其他只跟着妈妈姐姐追星的小朋友，她是个实实在在的乔粉啊！乔砚礼配合地给小朋友们唱了两首歌，给自己的小侄女长够了脸。眼看着时间不早，快要到上课时间，他总算抽身。他重新戴好帽子口罩，脸上还有几个奶香味的口水印。有几个大胆的小朋友趁乱啵啵亲了两下。小朋友们十分热情：“苗苗叔叔，你明天还来吗？”乔砚礼：“……不一定。”是他小瞧了这群小朋友，好像比成年人粉丝还难招架。小朋友们长长叹出一口气。小石榴艳羡地问：“苗苗，我能去你家玩吗？”苗苗昂首挺胸，嘿嘿得意：“可以喔！”乔砚礼与小侄女告别，其他小朋友也都恋恋不舍，把他送到教室门口，小脑袋挤满门窗，目送着他远去。乔砚礼没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一日荞食，你明天可以做冰淇淋吗？”有个小朋友超大声地喊：“那我妈妈就可以做很多冰淇淋给我吃了！”乔砚礼：“……”他冷静地说：“小朋友不可以吃很多冰淇淋。”身后传来许多小朋友失望的叹气声。当幼儿园的上课铃响起来后，张老师走进班级，就见所有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嘴巴里都在说着乔砚礼的名字。张老师身为乔粉的雷达一动，问：“乔砚礼怎么了？”小朋友们迫不及待地答：“他是苗苗的叔叔！”张老师一愣：“什么叔叔？”“苗苗的叔叔呀！”小朋友们硕：“乔砚礼就是苗苗的亲叔叔，今天早上，他送苗苗来上学，还唱歌给我们听了。”苗苗嗯嗯点头，坦然接受所有小朋友的羡慕。张老师：？？？什么？哪个叔叔？她终于想起早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起来有点眼熟的青年。等等！那是乔砚礼？乔砚礼今天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身为粉丝却没发现？！张老师心头一痛，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离开幼儿园后，乔砚礼向大嫂汇报已经把苗苗平安送到幼儿园的事情，说完后，正好有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涂笙：【哈哈哈，小乔，你做饭那么厉害，原来还有这一重身份在！】涂笙比所有人的网速都慢一步，早上开工了听见剧组其他人员说起八卦，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不，刚听说，立刻发过来问候。乔砚礼无奈，回复：【涂老师就别笑我了。】他发动车子，又想起来，自己前两天刷到涂笙发的剧组动态。涂笙最近在拍戏，取景地就在A市内。根据他发的图片，好像就在离幼儿园不算远的地方。今天一天还早，接下来也没有别的事情。乔砚礼心念一动，发语音过去：“涂老师，我就在A市，能过去探班吗？”涂笙惊喜：“行啊，没问题。”很快就给他发了地址过来。半个多小时后，乔砚礼就提着慰问品到了剧组。涂笙出来接他。他最近在拍一个年代戏，取景在四合院里，身上穿着略老旧朴素，带着浓浓的时代感。乔砚礼跟着他走进去拍摄场地，路过的工作人员都认出他，纷纷打招呼：“乔老师。”“乔老师来了。”还有的也没忘记昨晚刚发生的事，此时便哈哈笑道：“乔老师是来替厨子的吗？”乔砚礼不解：“什么厨子？”“是我们今天拍的戏。”涂笙解释：“拍到我和女主演去饭馆吃饭，演厨师的那个演员今天有事请假了。”厨师也不是路人，是一个戏份比较多的配角。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后面镜头补拍，或者让替身上就行了。乔砚礼去和导演打了一声招呼，导演见到他也乐了，昨晚的热搜就是今天剧组里谈论最多的话题。这么大一个流量在眼前，一个主意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导演问：“乔老师来得正巧，要不要来客串一下？”“有我能演的角色？”“当然有。演陈厨师的演员今天请假，你就演陈厨师的徒弟就好了。”导演说：“师父不在，徒弟过来顶班，很合情合理。”乔砚礼没多想：“行。”导演又问：“那演员表里，我们是写你的名字，还是写一日荞食的名字？”乔砚礼：“……您写Joe也行。”周遭众人听见，全都笑了出来。工作人员带他去换衣服。因为是年代剧，厨子的衣服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里面是灰扑扑的棉衣，在外面套了一条白围裙就了事。乔砚礼客串的这个角色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拍一下做饭的画面，再上个菜就好。导演难得抓住这么一个流量，便给他做饭的镜头多拍了几个特写。在剧本里，这部分两个演员是去吃面。监制器里，雪白的面粉在他骨节修长的手中被轻轻松松揉成团，抻成细长的面条。镜头往上，顺着灰扑扑的围裙拍到他紧致的下颌，再到他优越的五官。哪怕是有冬日臃肿的厚棉衣遮盖，也依旧能看出他脊背挺直，身高腿长。在灶台柴火之前，愣是也站出了个男神样。拍完后，导演回放刚才拍出来的画面，在监制器后摇头：“幸好是客串，乔老师这身段长相，要是演年代剧还得先扮个丑。”“也幸好是演戏。”涂笙笑着打趣：“要是真的，这家饭馆怕不是每天连座都找不着。秀色可餐呐！”“……”乔砚礼已经能坦然面对，配合说：“味道也还行，我几百万粉丝都说好。”众人纷纷赞同，哈哈大笑。……下午，乔砚礼顺路又去幼儿园，把小侄女接了回来。他打开一整天没碰过的手机，里面果不其然，又有编辑青鸟发来的催开坑消息。编辑青鸟：【星桥大大，听说您最近没有其他行程，也没有新剧要拍，可以趁这个休息时间构思一下新坑呢！】编辑青鸟：【有许多读者在评论里问大大您的消息，您真的忍心不开新坑吗？QAQ】其实乔砚礼不是没有灵感。他复出之前，对网文写作产生瓶颈，没有新的想创作的灵感，对所有题材都失去了兴趣，创作的**也不如从前强烈。但停笔半年后，这半年里有了更多新的经历，也冒出了新的想法。乔砚礼的新灵感，是一个科幻题材的题材。不巧，在星桥火树的专栏里，他写过星际题材的故事。熟悉星桥火树的人都知道，他写的小说题材多变，从不重复。但乔砚礼想到了，就有点想要写出来。想到就做，晚上，他打开电脑，很快写出了这个故事的大纲与剧情梗概。还趁着灵感写出了故事的开头。写完后，在打开云书网后台准备发表时，他又陷入了犹豫。这个故事很短，只有十几万字，不太适合网文的篇幅，整体故事也不是网文的风格，与星桥火树从前的风格更是截然相反。他对自己的作品都很满意，但读者会不会失望？要不……要不再开一个马甲？在国内会不会容易被认出来？每个作者的写故事会有自己的风格，他的读者们会不会根据他的文风认出他的作品？作为一个马甲精，乔砚礼不想面对这种事情。嗯……那就在国外发表好了！反正才十几万字，可以投稿给国外的出版社嘛！乔砚礼想到就做，另开一个文档，用英文将故事开头重新写了一遍。他的语言能力很好，尤其是还有一个外国画家的身份，曾经还有一段时间在国外居住过。用另外一种语言写故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把重新写好的故事开头稍加润色后，乔砚礼便抓着灵感，继续写了下去。他写故事的速度很快，更新网文时可以日更两万三万，被读者们戏称肝成精。此时换一个语言慢了一些，不过才十几万字的故事，在过年之前的空闲时间里，他就完成了整部作品。然后找到一个国外口碑不错的出版社，随手取了一个新笔名，把稿件发了过去。至于星桥火树……没开新坑的事，能叫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