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都走了,回去吧。”褚棣荆打断了黎言看向那些人被带走的画面。“……嗯。”黎言漫不经心地跟着褚棣荆出了永宁宫的大门,到了门口,褚棣荆已经坐上了龙轿,却发现黎言并没有跟上来。他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后面,黎言正在认真地问永福那些太监的情况。“永福,流放是什么意思啊?”“主子,流放就是把那些人发配到边远地区充当苦力,让他们在那边干活,一辈子都不能回来。”“啊?一辈子都不能回来吗?”“是的。”永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黎言沉默了,他才知道流放是这个意思。“黎言。”褚棣荆自然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他淡淡地唤黎言的名字,眼神里压迫性十足。黎言骤然听到褚棣荆唤他,他愣了片刻,随即任命般地走到褚棣荆身旁。“你是对朕让他们流放不满吗?”褚棣荆看向黎言,语气淡淡。“没……没有。”黎言很想说他罚的是不是太重了,可是他看着褚棣荆的眼神就什么也不敢说了。“没有就好。”褚棣荆收回了目光,“你可知道,以往宫里若是有人敢这样做,朕是不会让他们活到明日的,今日朕为何留了他们一条命,你该知道原因吧。”“?”黎言的眸子迷茫了一瞬,难道是因为他的话吗?他不敢确定。“行了,上来吧。”褚棣荆见黎言的模样,便猜到他应该是想起来了。黎言再次不明白褚棣荆说的是什么意思,上哪儿?褚棣荆等了一会儿,见黎言还没有动作,便不耐地伸手道:“上来。”黎言看着褚棣荆伸出的手,这才明白褚棣荆说的是让他上龙椅,黎言顿在原地,就算他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可是他也不敢上去,这应该是褚棣荆专属的座位吧,他能上去坐吗?“黎言,别让朕说第三遍。”褚棣荆淡淡施压道。黎言僵持在原地,可旁边的永福却很快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催促黎言道:“主子,您就快上去吧。”黎言听了永福的话,他很相信永福,便抬脚就上去了。褚棣荆见状,脸色瞬间黑了,他收回了手,满脸不悦,他宁愿听那小太监的话也不听他的话,黎言可真是好样的。“钟牧,走吧。”“是!”钟牧掩下眼里的震惊,应声道,陛下居然 让黎公子坐了龙椅,要知道,那可是龙椅啊,除了陛下,就只有皇后可以坐的龙椅啊。看来陛下把黎公子看的很重,钟牧如是想。黎言坐在龙椅上,几乎是全程僵硬着到了芙蓉阁,不说那些在下面抬着轿子的下人,那龙椅坐着也不舒服啊。轿子才堪堪在芙蓉阁的门口停下,黎言便立刻从轿子上下来了,连准备扶他的永福都没有反应过来。黎言下了马车,便脚步匆匆地进去了,像是身后跟着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褚棣荆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更黑了,他阴沉着脸,也大步跟了进去。“主子 ,主子?您不等等陛下吗?”永福跟在黎言身后,一脸担忧地道。“等?”黎言满脸疑惑,他实在是着急去看木头的伤怎么样了,便没有顾得上褚棣荆。“对啊,主子,您这样把陛下抛在身后……有点不合礼数。”永福怕黎言听了难受,便找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措辞。“不合礼数?可是我急着去看木头,他先进去不就好了吗。”黎言并不理解为什么会不合礼数。“……没事了,主子。”黎言一路急匆匆地到了芙蓉阁的偏院,他在门外都听到了木头的惨叫声,黎言听的心疼极了,都是他的错,木头是在替自己受苦,要不是跟了他这个主子,木头也不会受这种苦了。“木头,你还好吗?”黎言一进去就看到了木头的床边围着一个太医,不是陈皮,他看着年岁已大,面容和蔼,只是下手比较重,木头疼的一直在哭喊。“哎呀,忍一下就好了,哪有这么痛啊。”那太医听不得木头高声的哭叫。木头趴在**,他见黎言来了,忙忍住了疼,道:“主子?您怎么过来了?我这都是小伤,不用您再跑一趟的。”黎言看着木头身上错落的无数鞭痕,他心里一片酸涩,但也只能安慰木头道:“你就在这好好治伤,这几天不要去别的地方了。”这意思是让他先在这待着,不用去伺候黎言了,木头当即就激动道:“主子,我没事的,我还能去……”“木头!”黎言鲜少皱眉道:“你都伤的这么重了,就好好在这躺着吧。”“主子……”“别动,你伤还没包扎好呢。”那太医不满木头一直在乱动, 便出声呵斥道。木头这才消停了点,只是眼睛一直追随着黎言,如果要别人伺候黎言的话,他也不放心。“好了,伤口都包扎好了,以后注意饮食,不要乱动,好好在**休养半个月就能好了。”那太医收回了包扎用的绷带和药物,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主子,他们没有近身伺候过你,要不还是让我去吧,我的伤也不是很重……”木头明明疼的都起不了身了,但是还依旧担心着黎言。黎言轻叹一口气,道:“木头,不是我不想让你去,只是你的伤很重,太医也说了你需要休养,你乖乖听话,在这养伤好不好,等了好了我就带你回去。”木头愣了半晌,才哽着声音道:“嗯,我会好好养伤的。”黎言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他又在这待了 一会儿,就带着永福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永福耐不住好奇道:“主子,您为何与木头如此亲厚啊?”“因为……木头是我来了皇宫之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他对我就像家人一样。”黎言想起了他们刚来宫里的时候,木头怕他无趣,便找了许多花草来让他摆弄。“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主子,你们的关系一直都这样吗?没有吵过架吗?”“没有。”永福艳羡道:“那您和木头真是有缘分啊。”“缘分?”黎言惊讶道:“什么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