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黎言是这样想的,路远星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听到木头传过去的话之后,便更加担心黎言了。“远星,主子已经歇息了,你还是另找时间再去见主子吧。”木头一脸为难地站在路远星面前。在木头眼里,路远星紧紧握住的双手,和他暗淡的眼神,无不彰显着他的伤心,他肯定是因为主子不想见他而伤心着,木头心疼地想着。在木头看来,路远星是他的好朋友,主子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既不想忤逆主子,也不想主子和路远星产生误会。“那个……远星啊,主子他每日午时都会在寝殿用午膳,到时候,我再带你进去好不好。”木头凑近了路远星,小声道。路远星一怔,他倒是没想到木头会这样帮他,不过,黎言现在不愿意见他,他是知道的,但是只要他能看到黎言好好的,他就什么都愿意做。“好,多谢你了。”“不用谢我。”木头弯了弯唇道。他在宫里相识的人很多,但是他们都不愿意交与他真心,黎言算是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路远星,木头很高兴,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交给这两个人。寝殿内,黎言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他觉得身上的酸痛好了许多,但不知是不是久未侍寝的缘故,他还是觉得很不舒服。黎言强撑着下了床,双脚触地的那一瞬间,黎言感觉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咬他的腿脚一样,酸酸麻麻的感觉充斥着两条腿。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走了两步路,疼痛的感觉依旧很重,他不禁再次在心里咒骂着褚棣荆。“主子!您终于醒了!”木头端着一杯水进来了。“嗯。”黎言缓步走到檀木椅上坐下,可是一坐下,某处的痛感更甚了,黎言的面色青白一瞬,身子紧绷着,不想让木头见到异样。还好木头没有发现,他把手里的水放下,又呈给了黎言。黎言接过热水之后,抿了几口便又放下了,他见木头还愣在这,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主子,已经快午时了,该用午膳了。”不知是不是黎言的错觉,木头说到午膳的时候,眼神有些微微的躲闪。“主子……”木头斟酌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他还没说完,门外就有一声比他更为尖锐的男声传了进来。“陛下驾到~!”褚棣荆?!黎言顿了顿,木头更是愣在了原地,他话还没说完呢。褚棣荆进来的时候,黎言一副不怎么精神的样子,木头倒是平平淡淡地对他行了个礼。或许是昨夜过于餍足了,褚棣荆毫不在意黎言的态度,他径直走到黎言身边,关心地问道:“怎么,昨夜没有睡好?怎么这样憔悴?”“……”黎言忿忿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移开了目光,褚棣荆再次迟钝,也明白了黎言怕是心里憋着气。若是为昨夜的事情生气……褚棣荆轻笑了一声,对木头道:“你下去吧。”“……是。”木头不情不愿地下去了,每次褚棣荆一来,都不许让他在旁边服侍着,陛下是觉得他伺候的不好吗?褚棣荆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一手捏住了黎言的下巴,凑近道:“怎么了?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没有!”黎言看着褚棣荆的眼睛,微微皱眉道。“没有?”这可不是没有生气的样子,看着黎言倔强的眼神,褚棣荆的笑意淡了些,他缓缓松开了手,继续道:“黎言,朕再给你一次机会。”黎言若是真的生气了,褚棣荆也不会哄他的,可是他若是一直这样,看似没有生气,但却一直别扭着,褚棣荆便不会忍受了。黎言顿了顿,还是轻声道:“我……有点不舒服。”不舒服?褚棣荆微微皱眉,细问道:“怎么不舒服?为何不叫太医来?”“……腿有点酸。”黎言没有抬头看褚棣荆,只闷闷地小声道。要是不能忍受,其实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黎言觉得有些委屈,褚棣荆每次都这样,不顾自己的感受,只顾自己一昧地索取。腿酸,褚棣荆觉得也不是什么小事,他没有多想,便道:“钟牧,去把太医叫过来看看。”钟牧自然没有听清楚黎言方才究竟说的是什么,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便赶紧出去唤人去了。黎言在原处一动不动,他还是觉得委屈,都怪褚棣荆,可是他又说不出这样谴责褚棣荆的话,便只能自己憋在心里了。“站的起来吗?”褚棣荆仿佛很关心黎言的伤处,他皱着眉忧心地问。“能站起来。”黎言依旧不想抬头看褚棣荆,只在一旁小声地回答褚棣荆的问题。“为何不早叫太医过来?”“……”黎言憋着气,他不想回答了,叫太医过来好问清楚他昨夜究竟做了什么吗?黎言是决计不会回答的!“黎言!”褚棣荆面若一幅很关心黎言的样子,他紧皱着眉,语气渐冷,仿佛黎言不说就是他的错一般。黎言被褚棣荆骤然的冷声吓的周身一顿,可是反应过来之后,他便又开始不回答了。褚棣荆想发火,可是他一见黎言这憔悴的模样,便又说不出什么狠话了。他们就这样僵持着,等待太医的到来,幸好太医腿脚很快,不,应该说是只有年轻的陈皮腿脚很快,他进来时,见到的便是面色均不怎么好的两人。他淡定地对褚棣荆和黎言行了礼,便开始给黎言诊脉。“腿酸?”陈皮听了褚棣荆的话觉得奇怪,黎言的腿没有问题啊,怎么会腿酸?“昨日可有做什么劳累的事吗?”“……”黎言红着脸颊,没有回答。陈皮耐心地等着回答,可是黎言久久没有答复,他便抬头去看,只见面色羞赧的黎言,还有同样的褚棣荆。但是褚棣荆只是冷着脸,只一双眼睛微微露出来些不耐。陈皮心下了然,他便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