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棣荆本不想怀疑那个侍卫有问题的,可是这一切证据都显示,那个人一定有问题。黎言。最好别让朕知道,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路远星的屋子里他收拾好了行囊,正准备带着东西出宫,却不想,木头却又进来了。木头一见路远星收拾好了东西,他怔了片刻,随即好像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便急急忙忙道:“远星,你要走了吗?”“对,我可能……”“怎么会这么突然?走什么走啊,你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这么快就要走了?”木头说的自然是路远星身为侍卫,一声不响地就要走了,不合宫里的规矩,他必须得提前跟总管报备才能出宫。但是木头不知道的是,路远星本就不是正经考核进来的,他是被丞相安排进来的,自然也不用走那一套流程。“我……”路远星话还没说完,就再一次被木头打断了,木头很慌张地道:“远星,你为什么突然要走啊?你不想见到主子了吗?”见黎言吗?他已经见过了。木头见路远星沉默着,他便激动地挽留道:“远星,你是不是因为主子不想见你才不想再留在宫里了啊。”“哎呀,其实你不知道,主子他跟我说,他是把你当作家人至亲的,他只是不想你因为主子而留在宫里才那么说的,他其实很关心你的。”木头怕路远星真的走了,便一股脑把那天黎言跟他说的全部吐露给了路远星。殊不知,路远星还真的听出了什么。家人至亲?关心我?路远星愣怔在原地,他手上的背包掉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如果木头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就应该是他误会黎言了,可是黎言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的确是为了黎言留在宫里的,但是黎言为何执意要他出宫呢?路远星想不明白,但是木头却清楚的紧。“远星,你还是别走了,你要是走了的话,就没人保护主子了,虽说陛下也可能会再派人来芙蓉阁值守,但是别人终究和你不一样啊。”别人终究和你不一样。这句话让路远星猛地想起了什么,是啊,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当初可是救过黎言的。虽然黎言又被褚棣荆再次捉了回去,但是黎言很可能会担心他被褚棣荆认出来而不想让他再待在宫里的。这样一说,便能说清了,路远星心里顿时像是有一把刀在割他的心一样疼。他既心疼黎言,什么都不告诉他,又为黎言的处境担忧,黎言一个人在宫里,单是生存就很难了,他还要护着自己,更是难上加难了。这样一想,路远星就心疼起黎言来。他不住地责怪自己,他怎么就那么笨!为什么他要逼的黎言主动与他决裂?为什么他没想到黎言是在做戏?!都怪我!自责的情绪瞬间席卷了路远星的肺腑,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真的出了宫,黎言一个人在宫里该有多么绝望。“远星,远星,你没事吧。”木头见路远星一直呆愣着,便疑惑地叫了他两声。“……我没事。”路远星颓废地道,他一把瘫倒在身后的榻上,眼里是挡不住的愧疚。“远星,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先别急着走啊,你再考虑考虑吧,主子他真的不是故意不见你的。”木头以为路远星依旧打着主意走,他便不停地劝他。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相劝起了作用,路远星呢喃着道:“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我要留在宫里。”“留下来?远星!你真的不走了吗?!”木头激动地按着他的肩膀道。路远星面对激动的木头,依旧面如土色,他心里像是盛满了苦涩,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所以他不敢说话,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不敢告诉木头,他突然要出宫的原因,自然也不敢说,他误会了黎言。“太好了,远星,这样你就能一直留在芙蓉阁了,主子肯定也很高兴。”“……嗯。”木头开心地陪了路远星一会儿便回去了,只是他脸上一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为何而开心,黎言自然也不知道是木头让路远星知道了真相,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没有了用处。太极殿内一个侍卫跪在地上,褚棣荆高大的身影站在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这封信送来时是完好无损的?”“是,属下不敢欺瞒陛下。”“很好。”褚棣荆缓缓勾起了唇角,他继续道:“那你可知这信封上写的是什么?”“陛下,您的信件属下怎么敢私自查看?”“哦?你没看?”褚棣荆几乎冷漠地看着跪着的那个侍卫。“陛下明察啊,属下真的没有看那封信?”那侍卫猛地磕了几个响头,凄厉地道。“罢了。”褚棣荆只是随意地问了问,他自然也知道事情不是他做的,“你起来吧。”“是!”“去告诉探子,让他把这封信再原封不动地给朕传来一份。”“……是。”那侍卫不解,却只能照做。“下去吧。”那侍卫战战兢兢地退下了,屋内瞬间便只有褚棣荆和钟牧两个人了。“钟牧,你觉得……会是黎言做的吗?”钟牧自然也是知道那封信被水淋湿的事情,他顿了顿,道:“陛下,奴才认为,或许是巧合,不一定就是黎公子做的。”“呵!不一定?!”褚棣荆淡漠地勾了勾唇,这倒确实是不一定,但是现在,最可疑的便是黎言了,他既不相信黎言会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相信一定就是黎言做的。可是,若是真的是黎言做的呢?那他便有理由处置黎言了,可是即使黎言有罪,他会舍得处死黎言吗?褚棣荆蹙眉片刻,他想,只是销毁了一封信,或许黎言还罪不至死。“陛下,既然您怀疑黎公子,那您是打算怎么处置黎公子呢?”处置?“不急,他总会露出马脚的。”褚棣荆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