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星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车,只是,他看到占玉时,平淡地打了个招呼。待见到安如风时,却怔了怔,因为他没有见过安如风。“远星,这位是安国公。”占玉和蔼地跟路远星介绍着安如风。只是路远星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良久,才道:“属下见过安国公。”安如风被他 的态度给逗笑了,他道:“在外面就不用说这些了。”“……是。”路远星顿了顿,便从怀里拿出了那封密函,双手呈上,恭敬地道:“这便是我在宫里找到的密函。”安如风的面色此刻终于不是那样平淡了,他看了一眼占玉,接着便郑重地接过了那封密函。他在占玉期待的目光下,缓慢地打开了信封,他知道,这封信一定是真的,因为单从外观上看,这封信已经有了年岁了。信封被完全展开,安如风却忽然没了要看的勇气,他眼睛一闭,便把信递给了占玉。占玉顿了顿,还是把信封收了起来,他轻声对路远星道:“好了,我们相信你,既然信是你找到的,那你便是有功劳,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们提。”路远星一滞,不可置信道:“奖赏不是只有银子吗?”占玉笑道:“那是给没有完成的人的,你完成了任务,那赏赐就不可能只有礼物。”“真的吗?”路远星蓦地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喜。“远星,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呢?”路远星毫不犹豫地道:“我想要银子,很多的银子。”占玉和安如风皆是一愣,占玉看了看安如风,便好奇地道:“要很多的银子,你是有什么难处吗?”“我……我要做一件事,一件很难的事。”路远星苦笑着道。占玉沉默片刻,便道:“你要做的事,就是你要进宫的原因吗?”“对。”路远星肯定地道,他眼神里充满了坚毅,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占玉虽然好奇他说的是什么事,但他不会过问路远星的私事的,他只是道:“那好,既然你要银子,我会让人给你送去银子的。”路远星面色一喜,占玉却又道:“不过,我把银子给你之后,你就跟我们安国公府没有关系了,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能再扯上我们安国公府的名号。”“可以。”路远星依旧毫不犹豫地道。占玉又看了一眼安如风,见安如风微微点了点头,占玉才道:“既然这样,那这些银子你就拿着吧。”占玉将马车下面背着的银子全部给了路远星,路远星看着那满满一匣子的银子愣神,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在占玉和安如风看来,路远星是可能就是为了银子才愿意替他们办事的。但是只有路远星知道,这些银子就是他带黎言出宫的希望。“多谢安国公!”路远星紧紧地抱着那一匣子银子,兴奋地对占玉和安如风道。“不用谢我们,这是你应得的。”占玉顿了顿,又继续道:“从今往后,你就跟安国公府没有关系了,你是想继续留在宫里,还是拿着银子出宫,都任由你挑选。”“我要留在宫里。”“……好,那你便回去吧,你出来的久了,也会有人怀疑的。”占玉虽然不理解,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该再过问路远星的事了。路远星郑重地跟他们告了别,便谨慎地出了马车。他怀里抱着匣子,一路尽量闪躲着那些下人的眼光,很快便回了自己的住处。路远星慎重地把匣子放在了床头,临放进去之前,他还是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积累着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大把的纸质银钱。路远星只看了一眼,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兴奋了似的,不住地幻想着,过不了几天,他就能带黎言走了。等他们出宫之后,他一定会带黎言回到草原上的,到那时,黎言就再也不会遭受任何人的胁迫了。路远星谨慎地把匣子合上,放进了那处隐蔽的地方。银钱已经有了,接下来就该置办出宫的一切了。路远星面色复杂地谋划着,他知道出宫很难,可他一定要做到!……芙蓉阁内黎言被木头强硬地拉了过来,他其实对褚棣荆让人送来的那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木头非要拉着他来看。“主子!您看啊,这都是陛下派人送来的,这么多厚重的衣服,还有鞋子……”木头嘴巴不停地在黎言耳边说着,黎言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知道褚棣荆送来的东西都很好,也很多,但是他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刚看到的时候被吓到了而已。但这些东西再华贵,也只是衣物而已,黎言觉得送不送都一样。“主子?主子!您看啊……”木头很快就发现了黎言的心不在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跟黎言说什么,就忽然看到了另一处那一箱的大氅,他几乎是立刻就惊呼出声。“哇!主子!您看,这些都是大氅。”木头边说还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些触感极好的大氅。“主子,陛下也太宠爱您了吧,我从未见过陛下跟别人赏赐过这些东西。”黎言看到那些大氅之后也是一顿,再加上木头的话,他心里慢慢地复杂了起来。可他不觉得褚棣荆送他这些是像木头所说的那样宠爱他,他觉得褚棣荆顶多是心情好了,便送他些东西。更何况,他快要出宫了,只怕他走了以后,木头会被褚棣荆狠狠地责罚。想到木头曾经因为他而受的伤,黎言就一阵心疼,他不想让木头再因为自己而被罚了。可是他没办法,他必须要走。木头在一旁激动地跟黎言讲了许久,也没见黎言回应,他回头去看,发现黎言一副失神的样子,愣愣地站在原地。木头好奇地道:“主子?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些东西吗?”“……不是。”黎言顿了顿,略微低落地道。“主子,陛下送了您这么多东西,您为什么不高兴啊?”木头自然也发现了黎言的不开心,他凑近了黎言,轻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