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颤了颤睫毛,低低地道:“嗯……”这个问题过了之后,褚棣荆便没有再说什么,而黎言心里一直担心着路远星,所以他才一直心不在焉的。但好在褚棣荆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胃口不好。用过午膳之后,褚棣荆便该走了,只是他临走之前,想起了黎言寝殿的那些陈设,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黎言,过来。”褚棣荆略带威严的音色在身后响起,黎言正准备回去的动作一顿,他纠结片刻,还是走了回去。黎言没有抬头,他便看不到褚棣荆眼里的笑意。“朕今晚要过来,你准备一下。”准备?准备什么?黎言慢吞吞地抬头,不解地看着褚棣荆。褚棣荆忍住了笑意,他微微低头,凑近了黎言的面颊,黎言愣住了。他们两个的距离极近,几乎算是鼻头抵着鼻头,黎言还没来得及后退,褚棣荆就一把搂住了黎言的后腰,暗哑地道:“把你屋里那些厚重的东西都收收,免得今晚热着了。”热着?黎言顿了顿,忽然就理解了褚棣荆什么意思,他蓦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褚棣荆。他……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铺那些厚被子吗?!褚棣荆知道?!黎言被这个认知给惊讶到了,亏他还想瞒着褚棣荆,他还以为褚棣荆不知道呢,原来他早就知道!“好了,朕要走了,记得收了那些东西。”褚棣荆唇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他略微不舍地松开了环在黎言身后的大手,便不顾他依旧震惊的眸子,大步转身走了。直到褚棣荆走后,黎言才反应过来,他定定地看着褚棣荆的背影,面色有些懊恼。褚棣荆就是在逗弄他,他明明知道,可是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黎言忿忿地抿了抿唇,便回去了,这点小事还不值得黎言生气。至于褚棣荆说的,把那些东西收了……黎言并不打算放在心上,他就不信他如果怒做,褚棣荆真的会动怒。黎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错觉,但是他就是有这样的预感。或许是褚棣荆这几日很少再发脾气了,又或许是褚棣荆对他的态度好了些,所以黎言就有些慵懒了。褚棣荆出了芙蓉阁的寝殿后,便走在回太极殿的路上。他今日过来,并没有传轿撵,只带了钟牧一个人。走着走着,不断有路过的侍卫和下人对褚棣荆行礼,褚棣荆通通都是淡漠地掠过去。只是看到那些侍卫服,褚棣荆不免又想到了方才用膳之前钟牧传来的话。他们调查的结果暂时就只有那一个,盗贼很可能是宫里的侍卫,又或许是他穿了宫里侍卫的衣服。但不管是哪个结果,褚棣荆都觉得很不妙,因为,盗贼在宫里本就是一件极其不安全的事。“钟牧,这几日你派些人盯着宫里的侍卫,哪个有异常……”褚棣荆顿了顿,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他继续道:“先抓起来。”“……是。”钟牧低低地应了声。谈话间,褚棣荆已经和钟牧走到了芙蓉阁的大门处,他目光阴狠,周身的气质也狠历无比。就在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跪下跟褚棣荆行礼,。他眼神慌乱地抬头看了一眼褚棣荆,很快就又惊惧地低下头去。褚棣荆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便没有注意,径直出了芙蓉阁。褚棣荆走后,永福才冷汗涔涔地从地上起来,他嘴唇都被吓白了,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沾湿了一小片衣袖。他怔怔地看着褚棣荆和钟牧的背影,默默在心里盘算着。原本他在另一处值守,听到了褚棣荆来了的消息,他便紧赶慢赶地过来了。只是他来的时候,陛下正在跟主子用膳,他便没有敢进来。直到陛下要走的时候,永福才鼓起勇气,想要跟陛下说那件事,但是他见陛下对主子那样宠溺的眼神,他又怯懦了。他怕褚棣荆不相信他,会再反过来处罚他,永福便一直等着,没有敢提。他等着等着,褚棣荆就要走了,永福想说的,但是他又看到了褚棣荆阴狠的眸子,他再一次不敢了。所以直到褚棣荆走了,永福也没能跟陛下说上话。但是……他也不是没有选择,他方才就听到了陛下跟钟牧谈论的内容,好像是那一晚的盗贼,与一个侍卫有关。永福顿了顿,他心里忽然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侍卫……会不会就是陛下要找的盗贼?毕竟,永福是亲眼见过,那个侍卫利落地翻进主子的窗户的。那个侍卫必定身手不错,若是让他去偷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永福眸子暗了暗,心里忽然又有了个办法。他可以隐晦地给陛下透露,那个盗贼跟芙蓉阁里的侍卫有关。这样,陛下就必定会去调查那个侍卫的,那主子跟那个侍卫的事便瞒不住了。等主子被陛下发现的时候,陛下肯定不会再偏袒主子了,那时候,他就可以再跟陛下坦白他曾经看到的那一切了……这样,陛下必定会赏赐他的。永福悄然地想着办法,他不知道,自己的眼里缓缓地爬上了一丝贪婪。终于想出了万无一失的办法,永福内心窃喜着往前走去。他已经开始幻想了,不久之后,或许他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银钱,然后带着那些银钱出宫。出了宫之后,他就可以拿着那些钱去做很多事情。甚至,一辈子吃穿不愁。一想到这个,永福瞬间就把那些忠义道德给抛到脑后了。永福没有回去,而是出了芙蓉阁,去找了一个他熟识的侍卫。他知道,那个侍卫就被钟牧吩咐去调查那件事,只要他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他,他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而这边,褚棣荆走了之后,黎言几乎一整日都在看书,帮木头做各种活。关于做活这件事,黎言也是实在无趣了,才会跟木头一起做的。木头原本也不想的,但是他见黎言实在无趣,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