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路远星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他的房门就被大力地从外面推开了,说是推,不如说是被撞开了。紧接着,几个穿着侍卫服饰的男子就直直地闯了进来,目标明确地看向在角落里蜷缩着的路远星。路远星看到人的一瞬间,也警惕地站了起来,他目光发狠地看着他们,还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意图。“你是路远星?!”那些侍卫中为首的那个人语气不善地问他。“我是。”路远星毫不迟疑地承认了,他没有否认的证据。再说了,在这皇宫里,褚棣荆要是真的想抓一个人,路远星知道,他是逃不过的。他清楚地看到,在他承认的那一瞬间,那些人的目光就变得凶狠了起来。“把他给我抓起来!”“是!”他们大概有十个人左右,路远星知道根本抗争不过,所以他便顺从地任由他们抓了自己。甚至连他们粗鲁的动作都忍下了,他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如果他能够出来的话,他一定要带黎言走。若是他再也出不来了,那他便要想尽一切办法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决不能让褚棣荆知道,黎言跟他的关系!“带走!”那些侍卫见路远星并没有反抗,便放下了警惕,用绳子将人绑了起来便带着走了。路远星全程都没有反抗,像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普通侍卫一样。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人放松警惕,他才能有机会逃出来。那些侍卫像是奉了谁的命令一般,带着路远星就往一个方向走着,路远星大概也能猜到,必定是褚棣荆要见他了。只是不知道,褚棣荆知道了多少。路远星一路都乖顺地跟着他们走着,直到在一处极其豪华的宫殿外停下,甚至连这儿的侍卫,穿的衣服也跟他们普通侍卫不一样。这应该就是褚棣荆的太极殿了吧。路远星在做侍卫之前,也有有些年长的侍卫跟他们讲解宫里的规矩,其中,规矩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太极殿了。路远星跟着他们进去之后,他率先见到的就是那个他经常在褚棣荆身边见到的钟牧了。那些侍卫几近邀功一般地对钟牧说着好话,钟牧却只当做没有看到一样,目光淡淡地看着路远星。钟牧像是知道什么一般,他只看了路远星一眼,就吩咐那些侍卫将他带到殿内去。进了殿,路远星才知道自己在殿外看到的那些装饰还是低调了些,殿内的装饰无不是用极好的材质打造的。褚棣荆正穿着上朝时的华服,轻阖着眼闭目养神。他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看起来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只是他听到动静之后就缓缓地睁开了眼,淡淡地看着被绑着的路远星。路远星见到他,才知道了褚棣荆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只是,样貌对路远星来说不重要,他还是对褚棣荆充满嫉恨。要不是他,黎言不用远离家乡,被带到这里来,忍受着别人的偏见。“陛下。”钟牧上前来,跟褚棣荆解释着,这位就是路远星。褚棣荆淡淡地摆了摆手,示意钟牧退下了。钟牧退下之际,让那些侍卫也出去了。瞬间,豪华的殿内便只有他们两人了,只不过,褚棣荆高高地坐在龙椅上,而路远星,却是被绑着的。但褚棣荆在路远星眼里看不出一丝嫉恨来。“你就是路远星?”“是!”路远星高昂着头,直视着褚棣荆,看不出一丝怯弱。褚棣荆却冷笑着道:“那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带他走吗?”他,路远星和褚棣荆都清楚,那是黎言。不过,路远星现在不能承认他做过的所有事情。他若是都承认了,那他的下场,顶多是被褚棣荆处死。但是黎言,便要一直留在宫里受褚棣荆的压迫了。他怎么能忍心?!“不是!”“不是?路远星,在境外的时候,你都敢带着他走,怎么进了宫,你就不敢承认了呢?”褚棣荆眯了眯眼,毫不留情地讥讽着他。“……”路远星顿了顿,还是道:“没有,我没有想带黎言走。”“没有想带他走,那你的屋里为何会有那么多银钱?还有那些票据?”褚棣荆已经派人查过了,路远星的屋里除了银钱,便没有什么可疑的了。但是银钱就是最可疑的,路远星一个侍卫,是怎么有那么多银钱的?他要那么多银钱,又是为了做什么?褚棣荆不相信,他是为了全部都给自己用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何不出宫?“那些票据是我早年的积蓄,因为不放心放在家里所以才带进宫的。”路远星低着头,面不改色地道。褚棣荆冷笑着道:“撒谎!”“朕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路远星,你早晚要被朕处置了,隐瞒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路远星顿了顿,继续否认着道:“陛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您为何要揪着我不放呢?”路远星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否认着,褚棣荆就不会直接杀了他。他会等着,等到自己说出更多的那一天,但是,路远星在那一天之前,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他答应过黎言,要带他出宫。他不能食言!想到这,路远星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坚定,他抬头,直直地看着褚棣荆,像是任由他打量一般。普通的侍卫?褚棣荆不会相信他,他已经确定了路远星就是那个人,但是路远星一直不承认,他是为了什么?殿内沉默良久,褚棣荆忽然笑了,他道:“罢了,路远星,你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朕早晚要撬开你的嘴。”“……”路远星垂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却蓦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褚棣荆这是暂时放过他了。褚棣荆松口之后,钟牧便进来带着几个侍卫将路远星带下去了。他被带下去之后,钟牧才不解地道:“陛下,您为何不就此将他处理了?”褚棣荆幽深的眸子看着路远星被带下去时倔强的背影,沉声道:“钟牧,你觉得,他是为什么不承认?”“……奴才以为,他是想要伺机做什么?”“是啊,他有事情要做,所以才会一直隐忍着,朕只不过是想看看,他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