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像是无趣了一般,随意地道。黎言这才错愕地看着陈皮,而陈皮,像是早就知道一般,他笑着道:“多谢了。”戚风松口之后就抬脚打算走了,可陈皮却又在他身后问了:“能请问您知道哪里关着一个侍卫吗?”戚风的脚步一顿,他锋利的眸子骤然看向他们:“你们要找的是他?”陈皮冷静地道:“是,我们要将食盒送去他那。”戚风转了回来,他探究似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环视了一圈,最终却又松口道:“他被关在最里面的那个暗牢。”“多谢您了。”陈皮恭敬地跟他行了礼,便带着黎言进去了。戚风的脚步却还顿在原地,没有跟上。不过戚风虽然脸色严肃,但是他的话还是很准确的,有了路远星的具体位置,陈皮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只是他们看到路远星的时候,路远星看起来不太好,他被吊着挂在墙壁上,满身的鞭痕,混杂着血迹。而路远星的脸上,甚至也遍布了细小的伤口哦。黎言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要控制不住眼里的酸意了,瞬间,滚烫的泪珠从眼眶里掉落,“啪嗒啪嗒”地砸在地面上。黎言在原地无声地哭了很久,才终于缓缓地走到了路远星面前。隔着一层铁网,黎言心疼极了,他缓缓地伸出细白的手,想要触碰路远星的面颊,可是却被铁网无情地阻拦住了。一旁的陈皮,看着这一幕,只能在心里默默叹着气。良久,陈皮才看不下去似的小声出声阻止了黎言的眼泪:“好了,黎言,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得赶快了。”“……好。”黎言沙哑地应了之后就狠了狠心,他轻声唤着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的路远星。“路哥哥,路哥哥……”很快,路远星就无力地睁开了眼。他看到黎言的那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是黎言告诉他,这不是做梦,这都是真的。“路哥哥。”路远星醒了之后,黎言又继续叫着,路远星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境,是真的!“言言!你怎么来了?”路远星惊喜之后便是担忧了,他知道,褚棣荆必定是不会允许黎言来看他的的,但是黎言偷偷过来了,他会不会有危险?黎言看着路远星狼狈的模样,他忍了忍眼泪,道:“路哥哥,我来看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路远星疲惫地笑了笑,他安慰着道:“言言,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只要我不承认,褚棣荆不会关我多久的,他很快就会把我放了的。”黎言忍着心酸,并不相信,若是褚棣荆真的会放了路远星,那就不会将他打的这么狠了。“路远星,现在让褚棣荆放了你,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必须要另想办法把你救出来。”一旁沉默着的陈皮也冷静地开口道。路远星吃力地抬着头看了陈皮一眼,似乎是不认识陈皮,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解释的时间了。“路远星,陛下想要将你处置了,那你一定不能承认你做的那些事,只要你承认,他就不会急着要处置你,这样,我们也好救出你。”路远星愣了愣,他沙哑地道:“好。”语罢,路远星又看向了黎言,关怀地问:“言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路远星话还没说完,就猜到了什么。也是啊,他都被发现了,怎么会不连累黎言呢,褚棣荆必定要连带着将黎言也迁怒了。路远星苦笑着咽下了自己未说完的话,他又看向黎言,不放心似的叮嘱他:“言言,若是褚棣荆再敢欺负你,你也不要一直忍着他,我给你的匕首……若是在紧要关头……”剩下的话,路远星顾虑着陈皮在这,便没有说出来。可陈皮听了也只是淡然地一笑,没有耻笑的意思,也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单纯地,为黎言有这样一个朋友而高兴。“我知道的,路哥哥,你……你的伤疼吗?”黎言看着路远星身上的伤,几乎都不敢伸手去触碰,他眼睫毛轻轻颤抖着,满眼心疼。“没事的,言言。”路远星不厌其烦地安慰着他。“……”陈皮看了半晌,才猛地想起来,自己过来之前是准备了一些伤药的,陈皮忙将自己怀里的伤药给拿了出来。“这个是我从太医院拿来的伤药,效果应该还不错,你留着吧。”陈皮费力地手里的伤药从铁网中间塞到了路远星衣服上仅剩的一处口袋里。路远星没有拒绝,他只是扯着嘴角对陈皮道谢。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宫里,不能拖累黎言,他必须要尽快养好身体,这样,他逃出去的胜算才会多几分。“好了,黎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陈皮看了一眼外面,便轻声道。黎言顿了顿,干涩地道:“好。”“路哥哥,我们先走了,这个食盒你还是留着吧。”黎言不舍地将手里的食盒放了进去。路远星勉强笑着道:“言言,快走吧,等我出去就带你走。”“好。”黎言说完便立刻转过身去了,他差点要控制不住眼里的泪花,只能狼狈地不让路远星看到。陈皮看着地面上氤氲出的那片泪花顿了顿,但很快就抬脚继续走了。他们出去的时候,倒是一路顺畅,没有遇到那个戚风,也没有守卫盘问他们什么。外面的夜风比他们进来时还要凉上几分,黎言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陈皮见了,便关怀地道:“很冷吗,要不要加一件衣服?”“没事,不用了。”黎言闷闷地说了之后就想继续走着,可是他忽然觉得身旁有一道冷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黎言的脚步顿了顿,随意地往一旁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一道散发着绿光的眸子出现了黎言眼里。他身子完全僵硬住了,陈皮看到褚棣荆的那一瞬间,头皮也几乎是立刻就发麻了。他们完全停住了脚步,褚棣荆也同样阴狠地盯着他们两人。寂静的夜里,沉默良久之后,褚棣荆才阴狠地向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