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褚棣荆冷笑似的扯了扯嘴角,阴恻恻地看着秦书,秦书毫无惧怕的意思,恭敬而又从容地回望着褚棣荆。也对,毕竟是将军府教出来的女儿,能单纯到哪儿去呢,倒是自己单纯了。褚棣荆道:“既然是秦老将军的话,那朕自然会吩咐下人办好。”秦书像是满意了一般,笑着道:“陛下,臣女告退。”秦书道完这句话就缓步走了出去,褚棣荆眸色深沉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钟牧迟疑了会儿,还是问道:“陛下,您不日就要与秦小姐成婚了,此时惹怒秦家,对您的局势不太好,您为何……”褚棣荆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他:“朕自然知道这些,只是秦老将军屡次派人过来,催促朕试婚服,早日准备好一切,朕也都没有拂了他的面子,但是他居然还让秦书来威胁朕……”“那便罪无可恕!”褚棣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几个字,方才秦书的话的意思便是让他将黎言早日处置了。但是,先不论褚棣荆是否决定要处置了黎言,这件事也不是秦老将军他可以决定的。让想指使褚棣荆做事,那便是大逆不道!钟牧心下了然,便也不再问了,只静静地站在一旁。“去芙蓉阁。”褚棣荆大步迈了出去,被耽误这么一通,褚棣荆早就没了耐心,不过是看在秦老将军的份上,同秦书周旋了一会儿。这个秦书……也不简单,褚棣荆暗暗在心里想,早知道秦书不是他想的那种性子,便找一个家世低微,性格懦弱的女子进宫了。如今这番,若是秦书真的进了宫,他怕是还要分心来护着黎言。褚棣荆不是不愿,只是他原本想的是找个不会惹事的皇后来,那样对黎言来说也安全些,但是他偏偏看走了眼,选中了秦书。说起秦书,褚棣荆眼眸深谙地看了一眼钟牧,冷冷地道:“朕不是记得你早些日子说过秦书是那些人里最贤惠文静的吗?”钟牧浑身一顿,想起方才在太极殿的那一幕,连忙赔笑道:“陛下,是这样没错。”“……”褚棣荆顿时面色不善地看着他,钟牧又赶紧补充道:“秦家小姐确实是当时您问的那些人里面最温柔贤惠的那个了,只是没想到今日一见,又……”那些人里面?褚棣荆微微蹙眉,想起了那日的情景,那日,内府送来了许多世家小姐的画册,褚棣荆懒得看,便问了钟牧那个问题。如今想起来,他当时应该是太随意了,才让钟牧只从那些人里挑了个最温柔贤惠的出来。思及此,褚棣荆再度冷冷地看了一眼钟牧,似乎是在怪他当日的草率,钟牧忙为自己开脱道:“陛下,您当时也急着立下人选,所以才会那么问奴才的,更何况,这……秦小姐已经是比较温柔贤惠的了,要不是您……”“……”褚棣荆不听他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怪他若是对秦小姐好言好语一些,秦书也不会露出那般狠厉的一面来。罢了,人选都已经定下了,褚棣荆也没有要换的心思,他只是觉得有些无力,秦书日后要是真的进了宫,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黎言。但,无论秦书想要做什么对黎言不好的事,褚棣荆都觉得自己能应付的来。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褚棣荆不觉得自己会再让黎言出什么事。轿子缓缓地行驶着,很快就在芙蓉阁门口停下了,经过昨夜雨水的洗礼,芙蓉阁倒是显得越发荒凉了。褚棣荆看着也不禁怀疑,自己当初选的这个地方是不是太过于偏僻了。但见到黎言的喜悦让褚棣荆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他几乎是脚步急匆匆地走了进去。第一个发现褚棣荆过来的,是永福,巧合的是,他才刚从偏院里回来,心跳还没回归正常,就看见了褚棣荆。他激动地连忙跪地行礼,褚棣荆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脚步不停地进了寝殿。永福在后面看着褚棣荆的背影,眼眸一暗,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黎言此刻还在偏院没有回来。他本来也是应该偷听到黎言回来的,但是见他们也快要说完了,怕自己跟黎言同时出来,会被人发现,便提前一步回了正殿。没想到,褚棣荆这么巧合地过来了。但是,他还没有现在告诉褚棣荆这件事的年头,他还要等几天,等黎言和那个路远星,真正密谋要逃走了,他再告诉陛下。不急……永福一边缓缓地起身,一边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有的是时间,毕竟,他每日都能看着黎言过去,再小心地跟过去偷听,他几乎可以说是知道黎言和路远星全部的计划。黎言不在,木头也不在,永福起身之后就跟着褚棣荆的身影去了寝殿。褚棣荆看着空无一人的寝殿时,难得地怔了片刻,好像在他的记忆里,黎言从来都是待在寝殿的。每次他过去,黎言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摆弄那些花花草草。褚棣荆看着空****的屋子,有些不敢相信地四处巡视了一圈。没有,连黎言平日里最喜欢坐的那个檀木椅子上也没有。褚棣荆没能疑惑多久,永福便进来了,他依旧是恭敬地行礼,还来不及主动跟褚棣荆解释,褚棣荆就问了:“他去哪了?”任凭褚棣荆怎么想,也想不出黎言会去哪。在他的记忆里,黎言不是一个喜欢四处在宫里乱逛的人,更不是会去殿外找别人的人。毕竟,这宫里的人,黎言大概一个也不认识。“主子……主子他只是跟木头一起去殿外走走,现在还没回来。”永福只含糊不清地解释着,他现在还不能说出实情,所以就得替黎言暂时隐瞒着这件事。可褚棣棣荆也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他冷冷地瞧着永福,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摆摆手让他下去了。永福也不失望,他下去之后很快就砌了一壶茶呈上来了。这壶茶被呈上来之前,褚棣荆或许还是恼怒的,但他看着这成色极好的茶,褚棣荆挑了挑眉,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