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和安如风谈好了这件事,褚棣荆便要准备亲征的事宜了,他慢慢地将宫里的一些权力交付给安如风和一些他信任的大臣。不过亲征这件事太大了,只要褚棣荆还没有走,就总是有些大臣自以为自己能劝动褚棣荆,所以每日都过来太极殿,费尽心思劝说褚棣荆。可只有钟牧在一旁看的清楚,他知道,陛下是一定不会改变主意的。或许为了能见到黎言,陛下已经郁闷了许久了,也期盼了许久了,甚至那些对他不好的流言都放出来了,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只要熬过这几日,等亲征的所有事宜都准备好,他便可以前往边境了。褚棣荆几乎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待送走了那些大臣之后,钟牧就回了正殿,他看着褚棣荆冷寂的背影,刚想说什么,褚棣荆就问了:“钟牧,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大概还有三日,那些东西便能准备好了,只是……”钟牧犹豫再三,又道:“陛下您亲征要带的人选还未定下来。”“人选?除去朕,还有安如风的那些人,其余的,全都推拒了吧。”褚棣荆果断地道,他好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动身了。“这……”钟牧惊讶地道:“陛下,奴才明白您想快些赶过去,但是您去这一趟,难免会有些官家子弟要跟过去,这奴才也推拒不了啊。”“推拒不了,那便……找个借口将他们扔在半路。”“……是。”钟牧心里腹诽着,他倒是想反驳,但是褚棣荆执意不要带那么多人, 他也只能照办,反正陛下迟早要因为这件事得罪许多朝中的人。自从陛下要亲征的事情决定之后,,宫里上上下下都很惶恐,好像他们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样,但其实只道褚棣荆借着出征的借口去找人而已。可是宫里的下人都不知道,所以宫里这两日都很安静,安静的不像话了都,但褚棣荆向来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只每日都看着时间,他到底何时才能动身,到底何时才能见到黎言。日子就这样缓缓地过着,褚棣荆眼看着自己离动身的日子越来越近,但尽管褚棣荆再心急,他也没有办法,不是他一个人想走就能走的。在等待的那几日里,褚棣荆照常地上朝,照常地批奏折,他像是听不到那些臣子背地里对他的抗议一般,只专心地吩咐亲征的事。时间过的很快,到了动身前一日,褚棣荆忽然想起了秦书,他的那位皇后,他此次去边境一定要花费数日。在这段时间里,朝堂他倒是不担心了,但是宫里的一些事情,他还是要吩咐秦书帮他打理的。思及此,褚棣荆便又去了一趟清宁宫。秦书自从黎言走后,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褚棣荆,褚棣荆亦然。只是今日大概褚棣荆来的太唐突了,秦书猛地看到他,脸上还带着惊讶的神色,不过她很快就屏退了下人,淡淡地道:“陛下明日不是就要亲征了吗?今日怎么会来臣妾这儿?”褚棣荆没有在意秦书对他的不满的情绪,他只是也平淡地回道:“朕今日过来只是想托你帮朕看管一下后宫,你若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便是了。”“看管后宫?”秦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她蓦地笑出了声,露出洁白的皓齿。“陛下,臣妾虽然身为皇后,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陛下当初是怎么怀疑臣妾的,现在怎么又托臣妾帮您看管后宫?”秦书的这些话像是抱怨又,又像是不满,但无论哪种,褚棣荆都不觉得她会同意。褚棣荆便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随意地道:“你不愿意便算了。”他的话音刚落,褚棣荆便起了身,像是准备走的样子,但是秦书刚才的话只是抱怨,其实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于是在褚棣荆刚站起来之后,她就急忙地叫住了他:“陛下!”褚棣荆也如愿地停住了脚步,秦书在他身后道:“陛下,臣妾……想知道您去亲征,可是为了黎言?”褚棣荆没有转身,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他道:“是!”秦书了然地苦笑着道:“臣妾果然没有猜错。”“您要去找黎言,臣妾自然不会阻拦,臣妾……只是不理解,明明他在的时候,您不懂得珍惜,可人都走了,您却又开始思念了。”这个问题确实好,褚棣荆也想知道,他们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朕只想知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陛下这样一言九鼎的人,臣妾怎么会不答应呢?”秦书似是嘲讽地道:“只是臣妾的条件是,陛下到了安护府之后,不出意外,一定是要治我哥的罪吧,臣妾想求陛下,不敢我哥做了什么,您都不能伤害他。”“伤害?”褚棣荆皱了皱眉:“朕若是想让他降职呢?这也算伤害吗?”“算。”秦书斩钉截铁地道:“陛下不能对我哥使用刑罚,也不能让他降职,这便是臣妾的条件。”秦书一副果断的模样,褚棣荆犹豫一般地看她了许久,才终于道:“好,朕答应你。”得到褚棣荆的答应,秦书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勉强地笑了笑:“那臣妾便祝……陛下这一路一帆风顺。”“……”褚棣荆听到这话蓦地笑了,他知道秦书的意思,祝他一帆风顺,但不祝他得偿所愿,那秦书便是不想让他将黎言带回来了。“你的好意,朕心领了。”褚棣荆晦暗不明地留下了这句话便离开了清宁宫。褚棣荆离开后,秦书嘴角的那抹疏离的笑也终于缓缓地收下了,她身在后宫,阻止不了褚棣荆,也谈不上能做什么。可她心里,还是希望那个崇尚自由的男孩,能够跑的远远的,在褚棣荆找不到的角落里,平安地过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