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这么犹豫,黎言也猜到了他说的那人是谁,可是黎言不打算找他帮忙,他便果断地拒绝道:“不用了,秦霄,他们若是没事的话,现在或许只是不想回来,所以我们才找不到他们,他们若是有事的话……”就算是褚棣荆来找,也于事无补。“那好吧,言言,我会一直派人去找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嗯,谢谢你,秦霄。”黎言很感谢当初秦霄救回了自己,还一直帮着他找人,如果换做别人,怕是早就觉得麻烦了。到了如今,黎言什么也不想做了,他只想等路哥哥和戚风回来之后,和他们一起回去和族人团聚,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了。秦霄想起这两日他听到的褚棣荆在府里的行事,又问道:“言言,你既然要和褚棣荆断了关系,那他想好怎么让他死心了吗?”“死心吗?我……我已经和他说过了,褚棣荆大概已经死心了吧。”黎言垂着眸子,淡淡道,他以为褚棣荆一定会慢慢死心的,但是秦霄却不这样认为。他皱了皱眉,劝道:“言言,我觉得……褚棣荆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黎言怔了怔,他先前也这样认为,可是褚棣荆今日的行径已经说明了一切,从他躲着不见自己开始,他便在慢慢地遗忘自己,总有一天,褚棣荆会忘了他的。黎言对此深信不疑,秦霄皱着眉,还想说什么,但是他见黎言一脸坚定,还是没有说出那些话,只是转而道:“罢了,先不说这个,反正我从明日开始便能待在府里了,不管褚棣荆还会不会纠缠你,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黎言错愕地看着他,犹豫道:“可是,褚棣荆会迁怒你的。”“没事,言言,这也是我的职责,褚棣荆……”秦霄说到这的时候,一脸严肃,眸子深的不像话。“我不会看着褚棣荆误入歧途的,他是皇帝,他有他的使命,虽然我们已经断绝很久了,但是我也不会看着他……继续纠缠下去的。”秦霄说的这些,黎言大概理解了,他们终究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相互了解彼此,虽然他们现在因为自己产生了些分歧,可他们都还是要为朝廷着想的。所以,秦霄一定会帮着劝谏褚棣荆的。黎言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安心,可随即而来的,还是心里一阵阵的空落,黎言也说不出来为何,他怎么会总是这样,明明他该觉得安心的才是。夜色已深,黎言怕打扰秦霄,所以说完这些便走了,他走之后,秦霄还保持着目送他的姿势,他静静地站在门槛处,深深地看着黎言的背影。其实这两日,秦霄忙着的,不仅仅是褚棣荆吩咐他办的事,还有他一直调查的……黎言的身世。昨日,他派去安国公府调查的探子来说,根据当时接生的婆子的描述,黎言一定是那个安如风失踪多年的孩子。秦霄几乎可以确定了,黎言便是安如风的孩子,秦霄还没有要告诉其他人的打算,他只怕这件事如果曝光,黎言会接受不了。现在还多了个褚棣荆,如果他敢泄露一点黎言的身世,褚棣荆定然会急切地要调查清楚,所以秦霄现在只能瞒着, 他也只想瞒着。他还没有想好真到了时候,自己该怎么告诉黎言,该怎么告诉褚棣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秦霄不再想这件事,他继续去处理那些他该处理的信封了。黎言回去之后,没用多久便睡熟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喝了那鸡汤之后他的身子便一阵阵地发热,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那些寒凉。不过那鸡汤的效果确实没有这么好,或许是那药效也说不定。黎言安稳地睡着,丝毫不知在他熟睡之后,才敢进来的褚棣荆。黎言的屋里漆黑一片,褚棣荆也不敢点蜡烛,便只能趁着月色看看黎言的面容,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一探被窝里的温度。确定了黎言身上不怎么凉之后,褚棣荆这才不舍地收回了手。外面漆黑一片,下人们都回了自己的住处,缓缓没了动静,只有褚棣荆,还静静地待在黎言的屋里。白日里,褚棣荆怕黎言再对自己说那些决绝的话,他便一直躲着黎言,不去见他,可到了晚上,褚棣荆便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只想像以前那样,牢牢地抱着黎言入睡。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褚棣荆苦涩地勾了勾唇,他若是早知道自己过来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大概,他还会过来吧。罢了,再等等吧,等黎言气消了,他再好好地跟黎言认个错,褚棣荆眸色暗淡地想,这次过来,他一定要将黎言带回去的。这一夜,褚棣荆守 黎言许久,才赶在天亮之前回了自己的屋里,他本不想回来这么早的,只是太晚了,他也来了睡意。若是不睡的话,褚棣荆觉得自己明日大概会很憔悴,还是睡吧,明日早些起来便好了。所以抱着这样的心思,褚棣荆回去睡了会儿,然后又很早便起了,再早早地去打了一只野鸡,亲自送去后厨。只是这一日,褚棣荆的脚步才迈进了后厨的门槛,就发现一双同样凌厉的眸子射向了自己。褚棣荆的脚步顿住了,他同样皱着眉看向了站在那里的秦霄。“你怎么来了?!”秦霄问完这句话就猛地反应过来了,毕竟,褚棣荆手里,还提着一只活的野鸡。褚棣荆发现他看向野鸡的目光之后,便勾着唇道:“怎么,你也是来送野鸡的?!”“褚棣荆!”秦霄眯着眼道:“野鸡?送了野鸡又如何?你以为黎言会回心转意吗?”“!”褚棣荆狠狠地皱着眉,秦霄也冷厉地看着他,两人身份都不低,那厨子谁也惹不起,便猫着腰双手接过了褚棣荆手里的野鸡,再加上一句:“奴才会好好做的。”“做什么?!”秦霄撒气道:“野鸡而已,能有什么用处?!”“不管有什么用处,都和你没有关系,秦霄,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你现在,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吗?”褚棣荆威胁似的盯着他,秦霄微不可及地颤了颤,讽刺地道:“臣自然记得臣的身份,陛下何等尊贵,您还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到头来还要臣来为您解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