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棣荆听完之后只是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其实他就算知道了,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尽管褚棣荆很想跟着过去看看,但是他不能,黎言也不会允许的。褚棣荆没说话,秦霄也沉默着看着他的脸色,他就知道会这样,褚棣荆又能怎么做呢?他总不会逼着黎言带他去吧,现在的褚棣荆也做不出这事了。屋内沉寂片刻,褚棣荆便倏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只留给秦霄一个冰冷的背影。秦霄蓦地打了一个喷嚏,他忙把门关上了,又继续在屋里忙碌着。今夜他怕是还有的忙,褚棣荆却整日闲着,不过谁让褚棣荆是皇帝呢,毕竟那些事都是从褚棣荆那儿推给他的。秦霄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虽然他不爽褚棣荆,但他毕竟还是褚棣荆手下的将军,他的家人也在褚棣荆地下做事。已经很晚了,黎言回去之后便准备安歇了,倒是褚棣荆,他自从从秦霄那回去便是一副郁闷的样子,连钟牧看了都怀疑陛下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但钟牧纠结许久,也没有问出来。到了时辰,钟牧见褚棣荆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他便开口劝了:“陛下,已经很晚了,您就算是有什么事也要明日再说吧。”“……”回答钟牧的是褚棣荆长久的沉默,他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还是那副模样,呆滞地坐在椅子上。钟牧等了许久见褚棣荆还是没有回应便放弃了,他为褚棣荆调好安神香之后便福神道:“陛下,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奴才便退下了。”“嗯,你退下吧。”褚棣荆沙哑地道。“……是。”钟牧很快就出去了,现在已经是亥时一刻了,就算褚棣荆不睡,钟牧也很困了,他确保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做了之后便缓缓地退了出去。外面早已漆黑一片了,褚棣荆呆滞地坐在屋里,像是颓废了似的,什么也不做,不过他就算这样坐下去也什么都改变不了。褚棣荆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知在那一刻,他终于缓缓地起了身,面色僵硬地躺到了床榻上,却满脑子都是黎言。他像是又回到了在宫里的那段日子一样,他整日麻木极了,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也不想做。本来到了这里,他以为黎言就快要原谅他了,没想到,黎言却连这件事都不愿意告诉他。不过也是,黎言虽然待他好点了,但是黎言还是没有打算接纳自己。褚棣荆苦涩地扯了扯唇,他劝自己,不要这么急,要慢慢来,黎言总有一日会接受他的。夜色越来越深,褚棣荆的那些怒气也渐渐地消散了,不过是没有告诉他而已,好歹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是一定要跟过去的,褚棣荆果决地想着,就算黎言不想让他一同去,他也是要一起去的。罢了,明日再说吧,褚棣荆决定了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黎言拦不住他的,秦霄也拦不住他,只要他提前把事情处理好,再准备好马匹,便能跟黎言一起去。这样想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褚棣荆格外介意黎言只告诉了秦霄,而没有告诉他这一点。褚棣荆不明白,秦霄只是帮了黎言几次,黎言就这么信任他,而他也帮过黎言多次,可黎言就是不信自己。罢了,不信便不信吧,安神香发挥作用,褚棣荆缓缓来了睡意。在睡着之前,褚棣荆模糊着视线,看着眼前的那老旧的房梁,想,黎言现在不信他也是有理由的,他不能怪黎言,是他自己,将黎言害的不信任他了。只要等他好好地对黎言,黎言便一定会重新信任他的。褚棣荆睡着之后,夜幕开始,府里渐渐没了动静。待到了翌日,褚棣荆又是起了很早,只是今日他没有再去打野禽,他只是在忙着让钟牧去打听秦霄今日的动作,还有黎言去了哪儿。待钟牧回来之后,才终于带来了消息,他说,秦霄今日一大早就吩咐了马房,让那儿的下人不要阻拦黎言用马。还有黎言,黎言今日起的也很早,他好像也有什么事情,匆匆用过早膳之后也去了马房,听下人说,他好像是要走了,还收拾了些行李。钟牧说完之后,褚棣荆就又沉默着,他知道黎言要去一趟草原,可是他没想到这么快,昨日才说,今日便要去。“陛下?您……您吩咐奴才打听这么多事,可是要做什么?”钟牧不解地问。褚棣荆沉了沉眸子,道:“你去吩咐厨房做些补汤来,朕要去见黎言。”“啊?”钟牧犹豫地道:“平日里不都是您亲自去打野鸡吗?怎么今日……”钟牧话还没说完,褚棣荆就用眼神让他闭嘴了,钟牧这才安分地去厨房了。一个时辰之后,褚棣荆带着钟牧,钟牧又带着厨子,三人大步往黎言的住处走去。而黎言还正在屋里收拾准备带的东西,褚棣荆他们便突然进来了,黎言怔了怔,便皱着眉道:“你怎么来了?”褚棣荆看着黎言身后床榻上的那些行李,眼眸深了深,他道:“我来送今日的补汤。”黎言这才看到褚棣荆身后的那厨子端着的汤,黎言顿时一阵头痛,他想起自己平日里的做法,淡声道:“你把汤放下吧。”那厨子应声将补汤留下了,紧接着他便识趣地退了出去。钟牧随即也退了出去,他甚至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这样黎言就又和褚棣荆待在一处了。黎言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想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便试图让褚棣荆走。“你……你不忙吗?你若是忙的话,可以不用过来的……”褚棣荆神色不变,他道:“言言,我不忙,每日给你送汤的时间还是有的。”“……”黎言看着褚棣荆略显憔悴的神色,他顿了顿,终究是没有接话。黎言知道自己其实很容易心软的,尤其是褚棣荆这样的人对他示弱的时候,黎言最是容易心软,可他也控制不住,便只能避免自己和褚棣荆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