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光透过窗户,照映在屋内。初时离抱着枕头,睡眼朦胧,一抬眸便见到了坐在床边垂眸发呆的路凌烨。路凌烨见人醒来,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昨夜阿离睡的可好?”初时离躺在**,笑着点头,手指勾上他搭在床边的手。昨晚,他虽是没跟过去,但本就是自己故意逗人玩,所以全部知情。可见着路凌烨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惊喜,惊讶亦或是惊吓,都没有。初时离不知想些什么,稍稍瘪嘴,好半晌也未曾言语。路凌烨见人不说话,转而握住他的手,拉着放在他盖着被子的腰腹之上。毫无波澜的眼眸终于溢出别样的柔情。“阿离的灯花我见过了,上面的字也看过,这便是阿离赠与我礼物,世间最好的礼物。”他突然俯身,将头埋在他颈窝,闷声。“阿离,我很高兴。”颈边传来温热的吐息,初时离心下软成一片,伸手抚上他的头发,望着顶上的帷帐,轻声开口。“可是阿烨,你并不高兴。”他闻言抬头。清晨的光明媚,却照不进路凌烨阴翳偏执的双眸。“不是不高兴,是害怕,男女固有不同,我问过朔北麟,他说没事,可阿离你要明白,我只想要你,不能出事,不能受伤,其余的我都不要。”他低头在初时离唇边印下一吻,手指摸搓他细腻的脸颊。“我想了一夜,倘若你真的因此遭罪,我会忍不住杀...”初时离堵上他的嘴,冷声。“想都别想。”他面色冷漠,一把将人推开,转身不理人。路凌烨在说这句话之前,已然能想到他的反应。他的目的便是提前为他打下一个预防。因为他从不说假话。路凌烨见状索性上床躺在他身侧,将人抱在身前。“阿离可是生气。”初时离气冲冲。“没有。”路凌烨轻笑,将袖中一小包东西放在他眼前。“阿离莫气,这是阿离特意写在花灯上叫我买的东西,给你当作赔礼可好?”初时离盯着被严密包裹的东西,知道其中是什么,悄悄的咽下口水。说实话,有些馋。他轻哼,嘴硬道。“这还差不多。”说完便将东西拆开。是几颗干干瘪瘪被处理过的梅子。这可是初时离念了好几日的东西。只不过口感正宗酸甜的梅子盛产南部,京都很难买到。他拿起一颗,放在嘴里含着,感觉心情都好了。路凌烨越过他的肩膀,见人吃的乐此不彼,满眼温柔。“我已安排人向南方采购,所以阿离不要气了。”初时离美滋滋的吃着,闻言瞥他,只说。“再议。”话虽如此,其实他根本就没气。有一人是这般全身心爱你,为何要气,感动还来不及呢。世间好男儿不多,路凌烨顶天。初时离嘴里含着梅子,不知想起何事,扭头问他。“你方才说昨夜找过朔北麟?为何要找他?”见他这样儿,路凌烨知他已然不气,手上把玩着他银白的发丝。“昨晚见到花灯上的字,第一想法便是求证,担心对你身体受损,但阿离熟睡,怕扰到你,我又等不及,索性就去找朔北麟。”初时离太了解他,指定不可能礼貌敲门。他试探性问道,有些好奇。“所以,你大半夜闯人屋,有没有撞破....”路凌烨脸不红心不跳。“他两正要开弓,幸好我还算及时,倘若真玩起来,朔北麟肯定不会老实出来,再强硬的话,怕是要打起来。”初时离:.......他谁都不服,就服自家夫君这厚脸皮。“可就算是这样,朔北麟没拿刀追你?”路凌烨疑惑。“为何要追我,他也打不过我,而且我用北朝时的苦肉计威胁他。”他不知想起何事,突然垂眸。“阿离,对不起。”初时离一愣。“为何道歉。”路凌烨躺下,盯着他洁白细腻的脖颈,喉咙滚了滚,有些口渴。“昨夜我将朔北琛得知苦肉计的事告诉朔北麟了。”初时离失笑,他转身猫在他胸前,仰头望他。“这般小事,阿烨无需道歉,只不过昨日没细想,我倒是有些好奇朔北琛是如何得知此事。”路凌烨沉默不语,想起昨日下午朔北麟同他讲的话,突然提起。“路胜捷死了。”太长时间未听见这个名字,初时离记忆中的人早已模糊,甚至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愣了愣,随即埋在他怀中,内心毫无波澜,面上也就更没有任何表情,平淡道。“怎么死的?”路凌烨不疾不徐,缓缓说道。“阿离可还记得在北朝突遇的无殇者,朔北麟曾经派人暗中调查,在追杀一人中,发现了同行的路胜捷,最终与被追杀之人一起坠下万丈悬崖。”初时离冷笑。“这死法不错。”路凌烨点头,闻着自他身上传来的幽香,一夜未眠的困意席卷而来。他双眸轻闭,轻声。“阿离我好困,陪我再睡些时候。”初时离点头,将手臂环上路凌烨的肩膀。熟悉的冷檀香,宽厚的胸膛,闹人的小家伙。他闭上眼睛不到片刻,意识便开始混沌,真的睡了过去。天光大亮之时,**的二人睡得安心。可隔壁不远处的屋内,却是极其的闹心。朔北麟在大清晨的被踢下床后,心下无奈,身着亵衣,索性坐在地上不动。昨夜回来后,没想到就那么片刻,**的人早已睡了过去。他憋着火,也不想处理,抱着人也就睡了。清早睁眼,本想趁人未醒偷吃,还没开动,就被惊醒的人一脚踢下床。没办法,谁叫他骗人又骗吃。得亏媳妇气归气,没有要死要活的离开他,他便降下颜面,不恼也不怒。面子哪有媳妇重要。朔北琛坐在**,踹人的脚愣在空中。他真的只是应激反应。任谁一睁眼看见一颗大脑袋埋在自己胸前办坏事,不惊都不可能!以往朔北麟还未做完自己便晕过去,第二日身旁早就没人。要不是早朝要不处理政务。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属实没让他反应过来....怎么说也是一国帝王,他心下有些愧疚。“皇兄可有受伤?”朔北麟被他盯的心猿意马,原本就没吃饱,大清早更是不争气的抬头了。他舔了舔唇角。“我无妨,只不过琛儿定是饿了,喝点东西垫垫肚子可好?”朔北琛一愣,顺着目光向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