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我忍不住想骂人,只说了两个字,宋禹川就抬手捂住我的嘴,阴沉沉地盯着我,说:“不许说脏话。”我看他是想给人当哥想疯了,什么都要管。我扭头躲开他的手,说:“放开我!”宋禹川摇摇头:“不放。”我长这么大没这么憋屈过,动动不了跑跑不了,白给宋禹川又舔又咬半天。怪不得他不喝酒,这么烂的酒品,喝多了早晚要把宋家的脸丢光。逼急了没办法,我用力一头撞过去:“放开!”宋禹川可能没见过这么土匪的招数,躲闪不及,鼻梁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嘶,”他松手去摸自己的鼻子,疼得眉头紧皱。算算他今天挨过的打,好像我也不亏。我的手得到解放,第一时间擦自己的嘴。无缘无故被狗咬,真是晦气。“宋禹川。”我说。他抬眼看过来,鼻梁青了一块,眼睛也红,看起来有些狼狈。我问:“你到底想干嘛?”宋禹川不说话,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我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他好像已经讲过一遍。“……算了。”最后我破罐破摔,一个大字躺在**,“不让我走是吧?我不走了。”反正折腾这么久我也累了,明天让林雾秋看看,他的好丈夫是怎样一个强吻别人的神经病。宋禹川盯着我,仿佛在辨别我是否真心。许久,他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怀疑:“你不走了?”“我想走,你让我走么?”我反问。宋禹川摇摇头:“不让。”“那说什么废话。”过了一会儿,他垂着眼帘低声说:“上次也不该让。”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一旦放弃抵抗,身体只剩困顿和疲倦,脑子也懒得动。酒精在我血管里肆虐,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我竟然产生了昏昏沉沉的睡意。-Sakura -——宋禹川呢,他怎么不说话了,他会不会想要趁我睡着偷偷揍我?还有林雾秋,好像还被遗忘在客厅,宋禹川不管管他吗……想着想着,我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身上总像压着什么东西,又闷又热,让人出不上气。每当我想挣扎着睁眼,身体里的酒精总会把我拽回去,于是我就这么憋屈地睡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阳光晒烫我的眼皮。“好热……”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宋禹川。宋禹川?!虽然不至于像电视剧那么惊悚,一睁眼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但眼前的人还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吓。我们两个身上的衣服都还在,宋禹川长手长腿,像抱抱枕一样把我抱在怀里,难怪我觉得闷热。我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我和他好像打了一架,然后他……吻了我。那能叫吻吗?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用力掀开身上的宋禹川。他倒向一旁,半睡半醒中仍在呢喃我的名字:“祁翎……”我没理他,爬起来下床去开门。门外果然是林雾秋,酒量差的人醉得快醒得也快,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见到是我,林雾秋脸上出现一瞬间的错愕,目光不由自主越过我看向里面,不确定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禹川呢?”我装作头痛的样子用掌根按了按太阳穴,睡眼惺忪地说:“昨天他喝多了,疯疯癫癫的,我怕他吐,原本打算等他睡着再回房间,没想到不小心睡着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黏糊糊,捎带着点委屈,“我也喝多了,一觉睡到现在,头好痛……”林雾秋面露担忧:“你还好吗,要不要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嗯,那我先回去了……”我揉揉眼睛准备开溜,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祁翎。”“……”宋禹川,你有病吧?我想回头问他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这种时候男人就应该装死,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宋禹川走过来,一只大而有力的手握住我的肩,“你去哪?”说完不轻不重地把我往后一按,我脚下不稳,一个趔趄跌进他怀里。我猜他酒还没醒,还沉浸在昨晚逃犯和狱卒的烂剧本里,满脑子都是不能放我走。“放开。”我挣了一下,“我回房间。”我应付着宋禹川,没注意到林雾秋目光渐暗,某个瞬间我莫名感觉到后背一凉,抬眼看向林雾秋,发现他正用一种漠然审视的目光看着宋禹川。这种目光不该出现在伴侣或朋友之间,倒像是在看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很奇怪。发现我看他,林雾秋面色稍缓,平静地说:“禹川。”宋禹川闻声抬眼,两人目光相遇的瞬间,我竟然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暗涌。“怎么了?”宋禹川问。林雾秋淡淡微笑:“你需要醒酒汤吗,我吩咐阿姨煮一点。”说完垂眸看我,说:“小祁头痛,让他休息吧。”相比宋禹川锋芒毕露,林雾秋的语气柔软却不容置否。他没有管宋禹川冷厉的目光,牵起我的手,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把我从宋禹川身边拉走,临走前淡淡留下一句:“你看不出来么,他不愿意。”房间门在身后关上,我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运转,想问林雾秋不愿意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回到房间我去洗澡,泡在一大缸热水里,浑身酸痛僵硬的骨头终于舒服了一点。宋禹川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没想到满身都是健壮的肌肉,压在身上那么沉……正想着,外面有人敲门。“谁啊?”我问。林雾秋的声音传来:“是我。帮你拿了新的睡衣。”“哦,进来吧学长,门没锁。”浴室门推开,热气氤氲中,林雾秋带着新衣服和新毛巾进来,整理挂好,说:“穿脏的我帮你拿去洗,你先穿这个。”“好。”我乖乖答应,“谢谢学长。”林雾秋转过头,隔着水雾,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他似若无意地问:“祁翎,禹川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