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青砖高墙围起的院子,两扇漆黑木‘门’,‘门’上有‘门’神,‘门’外两侧挂着红灯笼。苏夭站在‘门’前台阶下,望着面前两尊守‘门’的石狮子。感觉恍若回到了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年代。苏夭想,大概只有这样的‘门’户里出来的‘女’孩才能当得起大家闺秀。‘门’开了,一个婉约如水的‘女’孩,往日嚣张跋扈如繁华落尽,剩下的尽是柔弱凄美。她双手还扶在‘门’上,穿的有点单薄,素白的仿古小棉袄,一双平底绣‘花’鞋。竟然真的像是古代公侯府里的千金。苏夭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个被寒风轻抚秀发,一脸平静淡泊,眉眼间却藏着淡淡忧伤的‘女’孩,轻声问:“小娴姐?”肖娴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妖‘精’或者贱人呢。”两人没有初次见面又是情敌的尴尬,就像是好多年的老朋友。苏夭调皮的笑了笑,说:“嘻嘻,其实刚才我有偷偷想过要这么做的。”肖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问:“那为什么不骂呢?”苏夭想了想说:“我也就是想想,更何况你开‘门’我看你一眼就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肖娴说:“我不是么?我肚子里还怀着你风子哥哥的孩子,我明知道他不喜欢我,还要死皮赖脸的吧孩子生下来。你就不恨我吗?”“小娴姐,你别这么说自己,其实……其实风子哥是喜欢你的。他虽然不说,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心里留着你的位置,甚至比我都要重要。我曾经发短信问他能望了你吗?你猜他怎么说?”苏夭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安慰肖娴给她希望,她原本应该恨她的,甚至就像肖娴说的那样,今天来‘抽’她两巴掌然后酣畅淋漓的骂几声贱人狐狸‘精’才算是正常。明明是情敌,注定因为一个男人彼此对立,可是这会儿却像是最亲近的闺蜜,为她尽力熨抚着心底的创伤。“他怎么说?”肖娴问,神‘色’平静,眼神中却难藏一丝期许和紧张。苏夭:“他说你放下自尊,放下骄傲,放下似锦前程,放下现在所有用的一切,背负着流言蜚语,背负着全世界对你的鄙夷和诋毁,固执的要为他生下孩子。他说你是个坚强的‘女’人,但傲慢娇蛮的外表下有一颗婉约如水的玻璃心。他还说他‘混’账,不懂得珍惜,把那颗玻璃心摔的粉碎。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他果然很‘混’账。这是第六感,很准的。”肖娴眨了眨眼睛,怕眼中的泪水流出来。她问:“你叫小夭吧。”苏夭嘿嘿笑着点了点头。肖娴突兀问道:“能抱我一下吗?”“啊?”苏夭一愣。肖娴却从台阶上款款走了下来,轻轻拥住苏夭,两个第一次见面又同时爱着同一个男人的美‘女’,就这么看似荒谬的搂在一起。这无关风月。肖娴在苏夭耳边轻轻说:“我知道为什么会败给你了。”苏夭拍着她的肩膀,明明比肖娴还要小一些,却像姐姐安慰妹妹一样。她调皮的开玩笑说:“是不是因为我可爱?”肖娴紧了紧胳膊,把她抱的更紧。苏夭的确可爱,漂亮,身材好,没心没肺没心机。这种‘女’孩子碰到不负责任的贱人注定被伤的很深,碰到真心疼爱的却肯定能幸福一辈子。她明白为什么败给苏夭了,因为一个大度宽容到能去安慰鼓励情敌的‘女’孩,这世间已经少有。肖娴觉得如果她是李风,她也会选这么一个‘女’孩,而不是选她这种心高气傲刁蛮跋扈无法无天的妖‘女’。她欠着苏夭的手,说:“你喊我一声小娴姐,我就认定了你这个妹妹,陪我进屋坐坐吧。”两人亲密无间的走进大‘门’,穿过院子,进了东屋。堂屋里肖传奇和庞国良面面相觑,问道:“她们两个不是应该……怎么会这么亲近?”庞闯不动脑子几十年,这会儿开窍了,他‘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点着头,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我知道了,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啊。”庞国良和肖传奇紧紧皱着眉头,两人心里清楚,庞闯这句话还真有可能。肖娴聪明机智,他肖家和庞家的接班人当然是有大城府的人,断然不可能一见面就像泼‘妇’一样厮打骂街。苏夭看似天真烂漫,可是身为苏阎王的‘女’儿,也定然不是省油的灯。两人正想着怎么才能阻止这场小‘女’子的拼斗,庞闯却火上浇油。他虎头虎脑嘿嘿傻笑道:“老爹,你们猜她俩几分钟能打起来?”庞闯和肖传奇同时瞪向庞闯,吼道:“滚!”东屋‘挺’宽敞,一套古式檀木桌椅,一张山水屏风。屏风后面是‘床’,角落里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没有摆着书,却悬挂着长短大小一排羊毫‘毛’笔。除此之外,竟然格格不入的放着一张十字绣。“小娴姐,这是你绣的啊?”苏夭拿起来看了半响,可惜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那副十字绣同时下了二十二根针,也就是说这要二十二种颜‘色’的线。肖娴这种行事作风不同常人的妖‘女’,纵使坐下来恬淡的绣一副画也注定让普通人望尘莫及。她一层一层渲染,没有着意于任何一人一物,却意在最后完工时能画龙点睛。就好像是下一局围棋,天马行空落子不定,最后收官的时候往往惊‘艳’无比。肖娴笑着点了点头说:“嗯,闲着没事,随便绣绣。”苏夭吐了吐舌头,她虽然看不出绣的是什么,但是针脚的细腻和认真还是看的出来的。这幅十字绣肯定‘花’了大工夫对肖娴来说重要无比。她八卦问道:“小娴姐,你准备绣什么啊?”肖娴走过来,轻轻抚‘摸’着那张十字绣,半响问道:“你想知道?”苏夭点了点头。肖娴却没有回答,笑了笑盯着十字绣出神:“等我绣完了,送给你吧。”深夜,西京城的夜晚越来越难见到月亮和星星了,月黑风高,刮着寒风,这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江家大院不远处,‘阴’影下有火星一明一灭,李风小口小口的‘抽’着烟。半响,他‘阴’森森的冷哼一声,踩灭烟头,整个人突兀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