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有两张转角沙发,胡蝶躺在其中一张上,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即便尸体已经冰冷,依旧出尘不俗恍若仙子。小七蹲在她身边双目失神。吴煌皱着眉头靠在桌子上‘抽’烟。李风这次没‘抽’,他斜靠在沙发上,那双眼睛已经从黑瞳恢复正常,指甲也退了下去,突起的牙齿也没了,唯独披肩长发依旧显眼。他脸‘色’苍白,有点乏力,看起来颓废慵懒。不过李风隐藏的很好,吴煌和小七各有心事,也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三个人。黑鹰状元郎陈演之,老佛爷身边的高手六指和小虎子。吴煌神‘色’大变,猛地站起身子。他想到江家手眼通天,可是没想到短短十几分钟就能找到他们。小七依旧蹲在沙发旁边,来回头看一眼都没有。李风咬了咬牙齿,挣扎着站起来,这次用完天使之泪,显然比上次更加严重。上次除了聋掉外,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次却浑身上下虚脱了般,并且仿佛时时刻刻在千刀万剐,疼痛难忍,如果能叫,他肯定叫了起来。小虎子笑着道:“哎呦,疯子爷,咱们又见面了。上次你埋伏好枪手引我们上钩,不知道这次做了什么准备啊?”李风没说话,站在吴煌身边,两人隐隐挡住小七,谨防这三人突然出手。小七的心死了,如果六指忽然甩出几把飞镖,他可能连躲都不会躲。小虎子又说:“疯子爷,话说我记得原来你不是短头发吗?什么时候也这么长发飘飘了?哈哈,幸好咱们是老相识,如果是第一次见到,我肯定以为你是疯子姑娘呢。”李风依旧没说话,即便是面对如此调侃戏耍,他仍然冷着脸沉默不语。他或许称不上疯子爷,也从来未在西京城各个位面坐过任何一把‘交’椅,但是他能一穷二白的时候整垮吞掉牛家。他能没有任何根基不动声‘色’的整死西京外城四位爷。她能谈笑间拿下肖家那位智商破千人见人怕的妖‘女’。他能打断商老爷子的肋骨然后骂一句功夫也不咋滴。他甚至能光明正大闯进江家大院杀了江一笑,杀了云榜第八的孙婆婆然后全身而退。这随便一件事,都足以让全华夏那些道上称爷称哥的枭雄们汗颜仰止。小虎子身手即便再高,论威慑力也绝对比不上李风。他这么大不敬,换个人早就愤怒了,可是李风不生气,不说现在形势险峻,即便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时候,他也不屑于理会为了上位心甘情愿在一个老太太身上辛勤耕耘的小虎子。小虎子越来越过分,甚至走上前伸手‘摸’向李风的头发,一边笑道:“疯子爷,让我看看是不是戴的假发?难道你有扮‘女’人的爱好?我上过小的,老的,可都是真‘女’人,假的还从来没上过,要不咱俩玩玩?”李风不怒,吴煌怒了。在小虎子伸手过来的时候,他忽然间一个肘击砸向小虎子肩膀。形势本就紧张,风雨‘欲’来,他一动手,小虎子和六指同时动了。小虎子冷笑一声闪开肩膀同时一脚踹像吴煌,六指则是一甩手三把飞镖子带着刺破空气尖锐的啸声飞了过来。飞镖普普通通,可是六指浸‘**’二十年,从他手里出来,不比子弹的威力小多少。如此近距离如果中上一下,肯定下场很惨。不过吴煌还不放在眼里,他是丛林里枪林弹雨走出来的,子弹都能轻松躲过去,更何况一直留意着六指。吴煌闪身‘逼’开飞镖,背后的李风却遭了秧。以李风的身手,躲开飞镖也不困难,再不济来一个难看点的赖驴打滚或者铁板桥,怎么着都不可能受伤。可是这会儿李风反应迟钝,竟然连躲的意识都没有。肩膀中了一下,肋骨中了一下,小腹上中了一下。肩膀和肋骨还好,有骨头挡着没深入多少,小腹那支飞镖差不多全根没入。吴煌眉头紧皱,他最了解李风的身手,绝对不可能这样。他诧异问道:“风子,你怎么了?”李风跌倒在沙发上,笑着摇了摇头,咬着牙拔掉身上的飞镖,再次挣扎着爬起来,抓起沙发上小七随手丢弃的两把刀,勉强朝着小虎子扑去。小虎子随意一脚,李风当场倒飞出去,砸在玻璃桌子上,玻璃碎了一地。六指说:“我对付吴煌,你去杀那个独眼的小子。”小虎子嘿嘿笑着朝着痴痴呆呆的小七扑去。他一脚使出全力,朝着小七后心踹去,就在即将得手的时候,李风猛地窜出来挡在小七身边。那一脚正踹在他‘胸’口,一口血当场吐了出来。吴煌沉着脸‘逼’开六指,退到李风身边。小虎子胜券在握起了猫戏老鼠的心,抱着胳膊笑道:“疯子爷,你这是何必呢?我这一脚怎么着也练了十几二十年。大家都知道我功夫驳杂,什么把式都学。你还别说,我什么都学不‘精’,唯独这一脚有功夫。山东辽县七十二路弹‘腿’,外加陈州龙湖崩裂脚。集两家所长于一身,不说刚猛到能碎石头断大树,踹死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怎么样?‘胸’骨碎了没?心脏挪位没?”李风又吐了一口血,咧着嘴笑着,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吴煌沉着脸怒了!这位待小七如亲兄弟,丛林里为小七挡过三次子弹,为小七挨过六次刀子的血‘性’汉子一把抓起小七的衣领,大耳刮子啪啪啪连续‘抽’了他五六下。他指着李风对小七吼道:“你他妈回过头看看!跟你一块长大,小时候为了你跟别人拼刀子,一辈子都护着你的兄弟,都他妈快死了!胡蝶是重要,但是胡蝶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你想死,老子不拦着,但是不要拖累风子。像个爷们一样站起来,和老子并肩站在一起,像在丛林里那样,杀光对面的畜生。”小七眼神中闪过一丝光彩,不过依旧有点木呆,他回过头望着李风,怔怔问道:“风子,你怎么了?”李风擦了擦嘴角的血,微笑着比划着手语:“天使之泪有后遗症,哥第一次聋了,这次以为要半身不遂瘫掉呢,好在只是不能说话。不过这聋哑人,是当定了。”小七眼神逐渐冰冷,他深深吸一口气,附身在胡蝶额头亲了一下,温柔道:“胡蝶,你看我去杀人。”他站起身,嘴角那抹久违的邪笑浮现出来。他说:“风子,我的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