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快消散了。海拔三千三百多米的火山顶,已经有了光亮。可惜,一直看不到太阳,它藏在乌云后面,沉着脸,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或者,它藏在乌云后面,不过是为了看一场天地间的劫难。火山‘洞’口很大!大的不可思议,圆形的,直径足足有两千多米。站在这一端,朝着对面望去,竟然仿佛是隔着一条黄泉路上的忘川河。它沉寂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但是这么一个大‘洞’不敢让任何人小觑。它在无声的向凡尘俗世蝼蚁般的众生彰显着自己的威严。那个两千米方圆的火山口是他的嘴,它张着嘴告诉世人,它一旦愤怒,毁天灭地!火山口深不可测!探头向下望去,黑漆漆,‘阴’森森,恍若一直通往九幽地府。内侧爬满了不知名的树藤,有的拇指粗,有的胳膊粗。一男一‘女’站在山顶。李风说:“下去。”墨凤说:“我一直以为你再吓我,难道你真的准备引爆这火山?”李风说:“下去。”墨凤说:“这火山是死火山!传说只在远古喷发过一次,你不可能成功的。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趁着现在神山震动巫族腾不开人手的机会离开。远远的离开。”李风盯着她,淡淡的说话,语气却不容置疑。他说:“我让你下去!”墨凤说:“你身上流的血是巫族的神脉,你是巫族的人。现在却要灭了巫族,你下的了手吗?”李风不说话。墨凤又说:“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你心里藏着大慈悲……”李风说:“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心里住着一个邪魔。”墨凤说:“巫族七千六百五十四人,这是滔天的杀戮,无穷的罪孽,你真要做这世上的邪魔?”李风神情一阵恍惚,半响,深深吸一口气,变得却比刚才更加‘阴’沉。他率先跳下火山口,沿着那不知名的树藤往下爬。他下来前说了一句话,他说:“苏雅死了!被巫族的人烧死的!”墨凤跟着他沿着树藤往下爬。她逃不掉,身体里有李风藏的杀戮之气,只要李风心念一动,那些杀戮之气就会变成最锋利的宝剑从她身体里穿出来。千疮百孔!两人沿着火山口向下!向下一百米……向下五百米……向下一千米……向下两千米……向下三千三百米……已经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没有到底!火山本来高是三千三百米,两人却垂直向下足足四千米,还没有到底部。抬头向上看,方圆两千米的火山口渺小的仿佛是一个井口。幸好那不知名的青藤依旧茂密。越往下越开阔。这里已经在地面下七百米了。墨凤有些紧张,不过心中也有些庆幸。因为如果这火山还有喷发的可能,那么越向下就应该温度越高。可是知道现在,温度非但没高,反而因为是地底,十分‘阴’寒。这说明,死火山,没可能再喷发的。又向下一千米,足足一千米,也就是说已经在地底一千七百米。三里多地!下面已经可以说别有‘洞’天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呈不规则圆形,具体多大看不到,因为没有光。但是两人能感觉到,就好像在一个峡谷中,这地方空旷的如外面的世界。大小绝对比两千米方圆的火山口大的多。霸王剑亮了起来,一丈长的剑气吞吐着,血‘色’光芒在漆黑中看起来极为诡异。不过终究能看轻方圆十米的范围了。墨凤皱起了眉头,她没见过别的火山下面是什么形状,但是随便想想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现在是哪样呢?一马平川!平坦无比!就好像是戈壁滩上,连一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就算是外面山里平地上,也不可能像这样。她抬头看着李风,却看到了一张冷酷无情的脸。那张脸在血‘色’光芒照‘射’下,看起来有着诡异的惨白,‘阴’森!恐怖!他全神贯注,一脸自信,低着头,四处走着。好像是漫无目的的逛街,墨凤却看出来了,他在寻找东西!他在寻找什么?难道就是那件祖巫羽袍?找到祖巫羽袍又能怎样?把这里打个大‘洞’,把岩浆打出来?墨凤说:“你看,我就说是死火山。不可能有喷发的可能的。”李风依旧低着头寻找着,冷冷道:“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这话,这语气,这举止,没来由让墨凤觉得前面这个年轻的男人嚣张跋扈至极!她跟着他朝前走,步子不大,一步差不多六十厘米,足足走了一万零三十步。他们是沿着直线走的,走了一万零三十步。也就是说足足走了六千米,十二里地!走了这么远,竟然还没有从这一侧走到另外一侧。墨凤恍然间觉得,他们现在是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头顶的那个‘洞’口是暗夜中唯一提供光芒的月亮。这下面,到底有多大!李风忽然停了下来。墨凤一直在震惊,差点撞在他背上。她慌忙停下来,看到李风盯着地面不说话。地面上有一个圆形的图案,方圆五米。最中间一个脑袋大的咒文,仿佛雕刻着咒文的是个行草大家,脑袋大的咒文四周,一个接着一个连在一起,全是拳头大小的咒文。布满方圆五米!墨凤知道,那是巫族古咒,任何一个分开她认识,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不过她知道,这个图案绝对有着惊人的秘密。她问:“这是祖巫‘玉’佩里藏着的秘密?”李风点了点头。她又问:“找到这咒文阵法,又能怎样?”李风眯着眼盯着图案,说:“这是一道‘门’。”墨凤突然就紧张了。这是一道‘门’,这‘门’开在地面下一千七百米处,‘门’的另一侧是什么?她说:“看起来这么古旧,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东西了。肯定打不开了。”李风说:“能!”墨凤说:“怎么打开?”李风走到图案正中间,用霸王剑割破手腕,汩汩的鲜血流入最中间人头大小的古咒文中。他说:“用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