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一个假戏真做, 直接就把简榆看懵了。身体上的所有不适都在这一瞬间惊没了，简榆不敢相信这个“＞3＜”是怀瑾握瑜发出来的。简榆：[？？？？？]简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怀瑾握瑜：[知道啊]怀瑾握瑜：[我很清醒]也许起因源于冲动，只是想要转移这个话题罢了。但说出来后, 陆识瑾没有一丝后悔。这件事似乎已经在潜意识里思考过, 并且得到了理智的允许。在简榆说出害怕，说出身体不舒服后，陆识瑾最难受的不是先前的自己没有发现，而是现在的自己明明有条件为简榆做些什么，却不能做。他知道简榆住在哪里，知道简榆刚经历过什么。他能够直接上门探望, 能给简榆带吃的, 能带简榆去医院，能一直陪着简榆。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即便什么都知道, 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简榆讨厌现实里的他。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陆识瑾加倍难受, 可也让他看清了自己对简榆的担心紧张。不得不承认，他对简榆的在意程度早就超过了正常值。看到简榆笑，他会跟着开心。看到简榆难过低落, 他会跟着心闷。在他眼里, 简榆怎么皱眉瞪眼都可爱, 连阴阳怪气地骂人也可爱，很想对着他的脸又捏又亲。最重要是, 他根本不能接受简榆会跟别人在一起。游戏里不行, 现实更不行。这大概是迟钝的心动察觉吧。他还试图否认心里有简榆，结果趁他不注意, 简榆已经跑进他心里放烟花。绚烂又声势浩大, 砰砰砰乱炸。意识到这点, 陆识瑾不愿再扭捏。因为他不想自己再有第二次的“不甘心”。更不希望等好几年后，要让那时的自己再回头来看清现在的自己。他想正大光明地去看简榆，想在简榆失意害怕的时候，一直陪在他身边。想亲他，想捏他，想去做一切现在心里想着的事。有了这样的目标，潜意识就迫不及待为他制定出了计划，借着转移话题直接说出口。看着简榆陷入沉默，陆识瑾也丝毫不慌。如果简榆不愿意，肯定会激烈表达否定。而沉默就是犹豫，犹豫就是半推半就，半推半就就是愿意，愿意就是心甘情愿。好的，简榆是心甘情愿的。最多花些时间让他意识到这点。怀瑾握瑜：[前两天在帮会频道那样说，真的是一时的口舌之快]怀瑾握瑜：[但就算是玩笑话，也很伤人]怀瑾握瑜：[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很对不起]怀瑾握瑜：[但我说的不离婚是认真的]怀瑾握瑜：[现在也是认真的]怀瑾握瑜：[我想跟你做真正的游戏CP，将来可以奔现的那种]简榆因震惊不知道回什么，怀瑾握瑜又唰唰发了这么多条，结果就是让简榆更震惊了。怀瑾握瑜：[如果你觉得为难，也可以拒绝我，但我会纠缠到你答应为止的]简榆：……虽然是很震惊，可奇怪的是，心里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拒绝，也没想过还有拒绝这个选项。因为对方是怀瑾握瑜啊。震惊之余，似乎还有块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膨胀的满足。他始终觉得怀瑾握瑜温柔成熟，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就算偶尔幼稚耍赖，也透着莫名的可爱。他看向怀瑾握瑜的目光一直是期待与认可，却没想过自己在怀瑾握瑜眼里会是什么样。而现在，他从怀瑾握瑜那里得到了超越想象的肯定。心里控制不住有些小得意——是因为他提到离婚，所以怀瑾握瑜着急了吗？他知道自己比不上怀瑾握瑜，但现在两人之间，占据上风的好像是自己。被自己认可的人肯定，怎么叫他不膨胀。怀瑾握瑜：[还真不理我了？]怀瑾握瑜：[那我开始纠缠了？]简榆一笑。简榆：[纠缠还带提前打招呼的？]简榆：[那你准备怎么纠缠？]怀瑾握瑜：[其实我也没想到]怀瑾握瑜：[做下这个决定也比较突然]简榆：[突然？]怀瑾握瑜：[是啊]怀瑾握瑜：[本来想做好准备再说的]怀瑾握瑜：[可刚才你说那些话后，我就没忍住]简榆心头一颤。试探着问：[因为同情我？]好刁钻的问题。陆识瑾觉得这个问题太符合简榆的性格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他会问的。陆识瑾没急着回，细细思考了一下。怀瑾握瑜：[那包含的感情可就多了，需要慢慢说]简榆：[那你慢慢说吧]陆识瑾认真思考了许久。怀瑾握瑜：[起初觉得你是个不错的22队友，操作配合很好。后来渐渐习惯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你很安静，相处起来很舒服]怀瑾握瑜：[即便是开玩笑，但你叫我老公，跟我＞3＜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好可爱]怀瑾握瑜：[后来你跟我说了这些家事，我觉得很心疼]怀瑾握瑜：[你问我是不是同情你，我想多少是有点的，但作为一个有同理心的正常人，我要没有才不对劲吧？]怀瑾握瑜：[我更多是佩服你的坚强，发生这样的事，一个人也在好好生活]怀瑾握瑜：[努力直播，努力画画]怀瑾握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所有人能做到这些的]而这些话，确实给简榆带去了内心渴望的认可感。终于有个人能看到他的努力了。在他倾吐自己的无用害怕后，没有否定他的能力，质问他为什么不能做更好。而是肯定他，说他已经做得够好了，说他值得被心疼。怀瑾握瑜：[我想陪着你]怀瑾握瑜：[现在只能隔着网络陪你]怀瑾握瑜：[如果可以，将来想去你身边陪你]陆识瑾觉得以上发言应该足够打动简榆了。虽然临时发挥能力有限，算不上多么的感人肺腑，但至少充满了真诚。结果却是，简榆又没回音了。十几分钟过去，连个标点符号都没给他发。不应该啊？难道是哪里出错了？陆识瑾倒回去又仔细看了一遍，可实在找不出哪里有问题。硬要说的话，难道是上来就说奔现，给人的压力太大了？怀瑾握瑜：[你不想奔现的话，我们以后再说这个]怀瑾握瑜：[先从认真的游戏CP开始，再慢慢了解彼此行吗？]怀瑾握瑜：[现阶段我就当你的电子老公]怀瑾握瑜：[对了我想到一个纠缠的好办法]怀瑾握瑜:[现在开始，我跟你说的每句话后面都加上老婆这个称呼]怀瑾握瑜：[给你制造一种认同感老婆]怀瑾握瑜：[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老婆]简榆：[好]陆识瑾对话框里的字才打到一半，突然看到简榆发过来一个“好”，惊得睁大眼，狂按删除键。怀瑾握瑜：[你答应了？？]漏了两字，赶紧加上：[老婆？]简榆：[嗯]这就答应了？！居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陆识瑾都做好二十四小时纠缠，靠烦人硬生生磨到简榆答应的准备。结果简榆这么快就答应了？！极度的兴奋瞬间占领情绪高地，藏在他心头上的简榆Q版小人又开始到处乱炸烟花。但稍稍冷静后，忍不住想喊声可恶，对待“陆识瑾”，简榆分分钟炸毛挠人。对着“怀瑾握瑜”，就又老实又坦诚，好坏都干脆。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啊。难道自己游戏内外的区别真有这么大，完全不像一个人吗？陆识瑾深思两秒，算了，还是不像一个人比较好，不然他早就暴露了，哪里能等到现在。问题不大，继续开心。简榆：[但是我得先跟你说清楚，我现在没想过奔现]奔现对简榆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了。因为不确定后续发展会是怎么样，万一还没到奔现这步，两个人就崩了呢？总不能把一个连真人都没见过的人就当成自己的交往对象了吧？但他确实很难拒绝怀瑾握瑜的陪伴，又是在这种刚经历过打击，状态比较低落脆弱的时候。就像最开始一冲动就跑去私信怀瑾握瑜，要跟他结婚一样，现在也带点冲动的成分，答应了怀瑾握瑜。怀瑾握瑜：[好的老婆]怀瑾握瑜：[你不用又压力，我们慢慢来老婆]虽然简榆已经答应，但纠缠的姿势不能放弃，说不定喊着喊着，简榆同样答应奔现了。简榆的心情也一点点平静下来。就好像在视线混乱的迷雾里，摸到了一面可以依靠的墙。简榆：[我还有点不舒服]简榆：[我去睡一会儿]怀瑾握瑜：[嗯，去吧老婆]怀瑾握瑜：[看睡醒怎么样老婆]怀瑾握瑜：[要还不舒服，就去医院老婆]简榆：[不要加后缀]简榆：[感觉都成奇怪的语气词了]简榆：[我应该不至于到要去医院的程度]怀瑾握瑜：[好的老婆]简榆：[……]怀瑾握瑜：[这次不是后缀，是认真的称呼]简榆：[好吧]怀瑾握瑜：[你先去睡吧]怀瑾握瑜：[如果休息能将情绪调节过来最好，调节不过来也没事，总有些事是不能做到的]怀瑾握瑜：[但如果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了，就去接受专业治疗，我会帮你介绍靠谱的医生]虽然这个靠谱的医生还没有着落。但之前才说了有家里人学这个，人设不能崩。看着怀瑾握瑜的长篇回复，简榆的心头酸酸软软的。简榆：[嗯，那我去睡了]放下手机后，简榆忍不住抱着薄毯在**滚了一圈，最后将头埋进枕头里。虽然隔着网络，见不到真人，但怀瑾握瑜的关心安慰，尤其是那样的认同理解，真的叫人很难抵抗啊……刚才答应时，或许还是带了点冲动的成分，可现在足够冷静，依旧没丁点后悔的心情。他喜欢这种被人理解认同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怀瑾握瑜，再重新考虑几次，都没有任何抵抗力。而且他见过怀瑾握瑜的照片，身材好得没话说，线条腹肌充满力量感，看上去就很结实强健。虽然长相跟他想象中有些不太相符，可颜值怎么算都是在线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自己都好像是占便宜的那方……简榆闷在枕头里，诸多思绪缠绕纠结着。本来只想闭上眼睛躺着休息休息，但可能是短时间内承受了过多的信息量，身体疲惫，大脑更疲惫，最后竟这么睡了过去。虽然这场睡眠质量很糟糕。神经没有完全放松，快睡着时总会突然惊跳醒来。好不容易睡着后，睡得还很浅，鬼压床了好几次。一会儿感觉床边站了个人，一会儿在幻觉中看到电脑开了，一会儿又听到房间内有很多人在说话，吵吵闹闹的，打扰着他的睡眠。不过简榆是习惯鬼压床的人了。小时候见到这种过分真实的幻象还会害怕，因为鬼压床时全身就像麻痹一样，无论怎样都挪动不了一丝一毫。现在直接波澜不惊。动不了就动不了了吧，随便幻象有什么，反正等睡深些就好了。不过这种睡眠下，时间流逝总是很快，简榆感觉自己眯了并没有多久，再睁开眼，时间却过去了三小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好饿。而且躯体更疲惫了，好像浑身的精气都被吸干。简榆揉揉眼，准备叫个外卖，等外卖到了再起来。因为睡前手机停留在微信，打开锁屏，就看到帮会微信群有许多未读消息，还有人@了他。打开一看。[醉多不愁：后天晚上8点帮战，朋友们都别忘了啊@全体成员][醉多不愁：图片.jpg][醉多不愁：分组在图上，麻烦确认一遍。明天中午12点以前都可请假，突然消失飞机票伺候。]帮战成员逐渐出来按爪确认。[醉多不愁：@偷心小妖孽，帮主夫人小孽孽，一组就差了你，看到记得冒个泡]简榆还没看到，怀瑾握瑜就先替他冒泡了。[怀瑾握瑜：@醉多不愁，不用算他，来了就算我那组，不来就算了][醉多不愁：？？？][醉多不愁：你装都不装了，开始公然暗箱了？？？][怀瑾握瑜：对，帮主夫人的特权][怀瑾握瑜：不服憋着][醉多不愁：我尼玛？？？][醉多不愁：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让大家作何感想][怀瑾握瑜：没事，我同样是个讲究公平的人][怀瑾握瑜：谁的贡献值战斗力能跟我差不多，我也允许他对象有特权][醉多不愁：操，那我差不多吧][醉多不愁：我也能给我对象特权了吧][怀瑾握瑜：能是能][怀瑾握瑜：但是你有对象吗？][醉多不愁：……][怀瑾握瑜：笑.jpg][醉多不愁：退帮了退帮了][醉多不愁：这里我是多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未卷影沉：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这就是传说中的虾仁猪心吗][看看牛牛：妈的妈的笑死我了][未卷影沉：所以今天孽孽去做什么了，一直都没冒泡捏0 0][怀瑾握瑜：@未卷影沉，他没事，少打听][未卷影沉：我他喵！我关心我的宝贝还有错了吗！][怀瑾握瑜：错是没错][怀瑾握瑜：但我看着有点烦][怀瑾握瑜：还有不要乱叫宝贝][未卷影沉：我不管孽孽就是我的宝贝！宝贝亲亲宝贝么么宝贝贴贴！！@偷心小妖孽][怀瑾握瑜：看来你已经找到更好的帮会了][怀瑾握瑜：这里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怀瑾握瑜：@醉多不愁，这里把她踢了，帮会我去踢][未卷影沉：啊啊啊我错了，不要踢我QVQ][怀瑾握瑜：你没错][怀瑾握瑜：你在关心你的宝贝罢了][未卷影沉：但我更是你们的CP粉头子][未卷影沉：祝你们长长久久幸福美满三年抱俩！][怀瑾握瑜：算你会说话][怀瑾握瑜：留下观察观察]底下的人跟着说了很久，后来才转说帮会的事。简榆一条条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就好像在度数适宜的温水里泡着，浑身都舒展开了。谁会讨厌被人当众重视维护呢，反正简榆很受用，就是很喜欢这种被双标偏爱的感觉啊。看完聊天记录，简榆冒了个泡。[偷心小妖孽：冒泡，后天我在的@醉多不愁]几分钟后。[醉多不愁：你已经被我踢出一组了，跟你老公去混吧][偷心小妖孽：震惊猫猫头.jpg]随后就收到怀瑾握瑜的私聊。怀瑾握瑜：[醒了？]简榆：[嗯，刚醒]怀瑾握瑜：[睡得怎么样]简榆：[还行]简榆：[就是快饿死了]简榆：[我赶紧点外卖]怀瑾握瑜：[是该饿了，一天好不容易吃的那顿还吐了]怀瑾握瑜：[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简榆：[没啦，睡醒感觉就好很多了]怀瑾握瑜：[嗯，那就好]怀瑾握瑜：[赶紧点外卖吧]可以的话，他真想再给简榆送顿吃的。但现在赶紧伪装成网站福利也来不及，要直接问简榆地址，简榆八成不会说。不行，还是得想个办法，最好让简榆亲口把地址告诉自己，这样很多事都能更加方便。陆识瑾感觉自己面对的任务艰巨。不仅要在游戏里快速跟简榆拉近距离，进展到可以奔现那步，现实里的关系缓和也很紧急。而两者对比之下，还是现实的情况更重要些。以两人现在的关系来看，他根本不敢想象简榆知道怀瑾握瑜就是他后的反应。肯定不会是感动或原谅。十有十一是原地磨刀霍霍向自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所以在关系发展到现实之前，他要先改变简榆对“陆识瑾”的看法。至少要到不排斥，能接受的程度才行。因为坦白真相时，简榆肯定会生气，陆识瑾都能猜到他气呼呼是什么样子。但简榆不再排斥自己的话，他多少还有挣扎的机会。再发动甜言蜜语跟软磨硬泡的攻势，简榆还是有很大几率原谅自己的。第二天晚上，周末深夜。简榆没回学校，在小公寓待着，正跟怀瑾握瑜打22。虽然两人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确认，但因为打22时开着直播，简榆反而要比平常正经多了，都不跟怀瑾握瑜开玩笑。又赢下一局，时间过了十二点。简榆正打算继续排，听着怀瑾握瑜说道：“等下，先别排。”简榆问：“嗯？怎么了？”“十二点过了，现在是周一了，先回家园找老中医，看看怀上没。”简榆：“……我现在开了直播，等下了再去找吧。”弹幕立刻飘过一排排问号。【？？？？？】【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你们什么时候偷偷摸摸造孩子的？？我从来都没错过你的直播，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这幕？？？】【？？？？下次这种事不要偷偷摸摸的，要开直播跟大家分享，懂？？？】【等等，没怀上的话是不是还有其他画面的现场直播(?﹃?)】怀瑾握瑜说：“那现在把直播关了吧，我们看完再开。”简榆想了想：“……也行。”【？？？？你在行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吗！！为什么要关直播！！为什么不给我们看！！】【不行不行，我要看我要看啊啊啊啊！】简榆说：“不好意思啊，今晚就先关了，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大家早点睡吧。”说完，在一片问号跟感叹号的挽留里，简榆关掉了直播。“好了，直播关了，你对我也不用那么冷淡了吧？”陆识瑾问。“什么？”简榆一愣，“我没有对你冷淡啊？”“怎么没有，一开直播，你话就变少了，都不怎么搭理我。”陆识瑾坏笑着问，“是不是害羞了？怕我突然喊你老婆啊？”“…………”简榆被戳中心事，火速否认:“没有，当然不是，你不要想太多了。”“还好没有开视频，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害羞的样子。”陆识瑾压低了声音，“下次只给我开吧，偷偷给我看。”简榆：“……都说了没有。”简榆的声音略有些磕巴，陆识瑾就知道自己没猜错。虽然这么调戏欺负简榆一下很有趣，但也不敢太过，怕玩脱了。“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们先回家园吧。”*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么长的一章，是否能得到几个夸夸（扭来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