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世界

当天傍晚，起源教派其他办公室还灯火通明的时候，扫邪组这边就早早关了灯。五人站在电梯门口，源红玫从手提包里拿出车钥匙，往斯文眼镜青年怀里一扔，吩咐道：“褚辞，你先去车库开车，我们前区喷泉广场见。”她侧过脸又跟江麟开玩笑似的说：“小阳，带你走走办公楼穿过前后区的捷径，万一中央教堂出事，走捷径逃命都比别人快。”上级口无遮拦开玩笑，新人江麟很捧场地哈哈两声，然后好奇问：“中央教堂出事？这里是教派大本营，这么多主教、使徒大人坐镇，还有很多进化者在，能出什么大事吗？”电梯里，源红玫不答反问：“你觉得中央教堂前后区的楼高吗？”不算高。前区不必说，是复古宫殿建筑群，自然不会太高；而后区三栋办公大楼虽然有18层，但这在繁华大城市不算高楼，江麟在风城见过很多三四十层的大厦，而在西陵市、江海市甚至还有六七十层三百多米的高楼。江麟回答：“不高。”源红玫点点头：“是啊，不高。”江麟试探问：“所以？”源红玫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了，此时电梯门开，她率先走了出去。“洛冰洋，源姐什么意思？”江麟落后一步，用手肘捣了捣棕卷发娃娃脸青年，低声问：“中央教堂楼不高跟它可能会出事有什么联系吗？”“啊？啊，你说什么？”洛冰洋取下耳机，听到新人问这话，浑不在意道，“没什么联系吧，出不出事就是开玩笑，中央教堂从来没出过事，连火灾都没发生过。”秀气女生方艾珈也笑着说：“源姐就是随口一说，她的思维很跳跃，经常上一句说东下一句说西，你不用纠结啦。”“是吗？”江麟也笑了笑，语气亲昵友好，“谢谢你们，我这刚来还摸不透源姐的脾气，生怕犯了上级的忌讳，之后还需要前辈们多多指教。”“哎，不要叫前辈，大家都差不多大，叫我冰洋就行。”红色豪车停在喷泉广场边的马路上，引人注目。褚辞从驾驶座上下来，为源红玫开副驾车门。源红玫也没有客气，弯腰跨进车内后，让剩下三人去后座。虽然是新世界的车，但江麟先前刷网页的时候见过这车的广告宣传片，是他目瞪口呆的价钱。上车时江麟都感觉自己的鞋玷污了昂贵的车垫。但洛冰洋和方艾珈却很放松地摊在座椅里，毫不拘谨地将几十积点的鞋子踩在售价几万的车垫子上。可见他们这不是第一次坐源红玫的私驾，已经非常习惯了。褚辞开车开到一半，拐进单行道时，前方有车发生事故堵住道路，等了一分钟也没见挪动，源红玫说：“直接飞过去，走空中路线。”褚辞闻言切换操作模式，转为空中驾驶，点击确认后，大约过了十多秒，江麟就感觉到整辆车缓缓升起。隔音性能极好的车窗隔绝了车体变形时产生的噪音，但江麟能够透过车镜看到车轮已经缩进车底，赤红双翼从侧边伸出。再贴着后车窗往后下方看，贴着机翼根部下方有引擎正在喷出隐隐发蓝的气流。双翼红车升到规定高度后，光屏导航切换出空中路线，褚辞一踩油门，整辆车子弹射出般高速飞出！江麟：啊，梦中情车！源红玫察觉到江麟的灼灼视线，扭头朝他道：“别担心，我这车有空中驾驶证，不会被抓。”看了看他的脸色，不像晕车难受的模样，不由笑着说：“怎么样，不晕车吧？红鹰这款车没什么特别的，就这一点好，飞起来很稳。”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是钞能力之神才能说出的话吧！江麟脑子一转，琢磨着如果成为源红玫最得力的下属，她会大手一挥给他捐个名誉使徒吗？不用50年，基础款5年的就行！红鹰缓缓降落在预定餐厅的顶楼停车台上，江麟立刻就明白这种专门弄出豪车停车位的餐厅，必然也是人均价位超高，菜品十分奢侈。五人被侍者引入有观景位的幽静包厢，源红玫贵手一挥，让上五份当季最新鲜的套餐菜品。一道道精美的菜品按最佳赏味期时间轮次端上来，侍者立在包厢门外，随时等待客人按铃便入门服务。饭后结账时，侍者弯腰轻声问：“客人，您是我们的VIP客户，这一餐可以享受9.9折优惠，也可以积点分累计到下次使用，请问您要这次使用吗？”源红玫毫不犹豫道：“9.9折优惠？那当然这次用。”这倒是出乎江麟的预料了，他以为源红玫会说打什么折直接付款……源红玫若有所感，付了钱，朝江麟扬扬下巴，“赚钱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我们扫邪组平时不这么奢侈的，这次是因为新人加入庆祝庆祝嘛。”等几人出了餐厅大门，源红玫摇摇头，“这店换厨师了，水平下降，味道不行了。下回不来了。”洛冰洋、方艾珈等人还在回味美食，闻言洛冰洋接话道，“啊？有吗？我感觉和上次一样好吃啊，源姐你味觉太灵了吧。”江麟：“……”所以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奢侈的吧？到了分道扬镳时，其他三人先离开，江麟落后两步，源红玫正拿着车钥匙等上行电梯，见状喊住他问：“小阳，你家住哪？我送你一程。”江麟实话实说：“住旅馆，还没租到合适的公寓。”“住旅馆？”源红玫挑眉，“哪家旅馆？离中央教堂远吗？”江麟报了个名字，源红玫摇摇头，“没听说过，没事，我导航过去。”江麟本想礼貌回绝，但念头一转，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好时机。红翼豪车缓缓启动，从楼顶停车台起飞后，又缓缓降落到楼下的平地上，源红玫坐在驾驶位，熟练地切换驾驶模式，手扶方向盘脚踩油门，无缝切入车流之中。风城的主干车道规划得很好，即使逢到下班高峰期，车来车往丝毫不堵，一路顺畅无阻。快到小旅馆的时候，驶入拥挤的旧城区，狭窄的双行道才开始堵塞起来。车连车，让红鹰想飞也施展不开，源红玫不由皱起眉头。江麟坐在后座默不作声，源红玫有些烦躁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过了两分钟，她打开储物盒，翻找几下，摸出一张黑色小卡片。“小阳，拿着。”源红玫捏着卡片往后座递，“这是笛卡尔酒店的贵宾卡，凭卡开房入住免房费，中央教堂附近几百米就有一家笛卡尔，你明天搬过去住。”江麟：“啊，这多不好意思……”“拿着，笛卡尔是我家的酒店，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源红玫回头瞥他一眼，“就当是预支给你的员工福利，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会毫不犹豫派活给你。”江麟这才接过黑卡，也不多说废话，“谢谢源姐。”片刻后，双行道终于通畅，红车缓缓开动，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小旅馆门口的马路，人和车都很稀少，源红玫神态舒展了些，不急不缓地停稳车。但这时江麟却没有开门下车，而是出声道：“源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很荣幸能够加入扫邪组。”源红玫懒散地嗯了声。江麟又说：“源姐你可能已经看过我的个人资料，我以前是个荒野猎人，为了赏金东奔西走，哎，其实起初我也没想着能加入起源教派，要不是——”源红玫这时回过头看他：“要不是什么？”江麟不动声色地发动了异能【言灵·心理暗示】。“要不是这个月初接了起源教派发布的新任务：探索时空禁区，我和搭档连夜赶过去，搭档都失踪了最终却一无所获，我也不会吓得缩回大城市。”车内静谧，光线幽暗，源红玫看不清江麟的神态，只听见他的声音柔和清冷，流水般拂过耳道。“我们解锁了时空禁区的观测档案，最后两条记录却没有权限解锁，如果当时我们能看完记录或许不会贸然行动，这份由起源教派上传的观测档案，据说只有使徒级别才能完全解锁，源姐，你解锁过时空禁区的观测档案吗？”江麟稍稍往前倾过身，绯红与漆黑，两双眼睛在昏暗中目光相碰。“源姐，时空禁区的第8条和第9条记录是什么呢？如果解锁过，请你告诉我吧。如果还没解锁，你可以现在解锁看看吗？我真的太好奇了。”“源姐你会满足你的新下属这一点小小的愿望吧？”就像是魔咒发出，咒语落地，最后一句话随着心理暗示的异能传入源红玫的耳中，在江麟说完的那一刻，她神情变了。“……”她张了张嘴，江麟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侧耳去听，生怕自己错过一个字。源红玫的瞳孔迅速收缩又微微放大，她张开嘴却没有说话，而是重重喘息了几声。江麟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按亮车内顶灯。